“听伯母说你对我也很满意。”他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流动的暗涌。
“学长,我以为我们达成了共识,不应该太过在意长辈说的什么。”她不是个直性子,但这次却直言不讳,划清界限,她自从懂事以来从不会如此直接的待人接物。
“那就是我的错了,让你会错意。不过,或许你可以考虑考虑,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四两拨千斤,他这些年来玩得越来越纯熟,就算是面对她带刺的话语。
徐思暨知道她和宗玠的关系,他在提点她,但在她看来,更像是戳住她的痛处。
看着她黯淡下去的眸光,徐思暨内心一阵叹息,换了语气道:“下午还有工作,快吃吧。”
徐思暨想,他有多久没有这么温柔的哄人了。姜昕垚不知道,自从她没日没夜连在梦里都追逐着宗玠的时候,外界好像就被自己隔绝了。
两人安静的进食。
徐思暨知道,现在比得是耐心。
他提出送她回公司,她没有拒绝。
推门进入部门,原先满脸八卦的人赶紧埋头工作。她心知话题无非是她和徐思暨,说不定会捎带宗玠。
她不计较,反正这么多年和宗玠闹得绯闻不计其数,大家早就知道他们之间不简单,但是具体如何,从没听当事的两个人说起。
进入办公室隔绝外面那些噪音,她发现,她现在最放松的时候竟然是她独处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的时候,包括宗玠。
她不能否认,徐思暨今天的一番话像在自己心里丢了一颗石头,起了涟漪。他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合女生心意的另一半人选。她知这个年纪,有事业有条件的男人多半是想找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又何必和她纠缠,脑子里冒出的想法被她否定为胡思乱想。
过了下班时间,外间都走完了,姜昕垚无心继续待在公司加班,拿起包出了办公室,想放松心情,哪想却在电梯遇到他。
自那天后两人默契的没有联系,工作上的碰面也是没有的。只要裴若回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屏障就会越加清晰。
他在电梯里通着电话,只是对她轻轻颔首示意进来。她在电梯按钮一侧,发现他根本没按楼层,暗自奇怪的按了后靠着电梯侧眸默默注视着他,或许是最近工作繁忙加上需要照顾裴若,他有着些许的憔悴,领口的纽扣散开了一颗,没有系领带,但是胜在身姿挺拔,长相俊朗帅气,是女人喜欢的痞子帅气。
若是说年轻的姜昕垚喜欢的是年轻具有坏男孩气的宗玠,但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一个女人,见证了他在痞气下慢慢成熟,她对他也依然如从前那般。或许爱成了习惯,就会自然而然的包容,就算她的包容是可悲的。
他结束通话,学着她慵懒的靠在电梯上,没有说话。
下了电梯,姜昕垚径自下了电梯,她受不了这沉默的氛围,暗地里透出的沉重。
宗玠按捺着闭着眼,但迅速睁开,大步跨出电梯赶上正在打开车门的姜昕垚。
被他拉着转身挤压在他身前,看着他的眼眸,透出她看不懂的神色,但是她内心莫名的愉悦,听他说:“你可真行,才第一次见面,就打得火热,公司是安排你接洽的,不是处对象的。”
立即明白他说的是和徐思暨的事,在她看来并不是什么大事,和徐思暨现在仅仅是多年未见的前后辈关系。但是早上的事传到他耳里,看来也是她低估了八卦的力量。
还没等她开口,他的电话又进来了,可爱的铃声像是敲碎了布在周围的结界,她知道这是谁。
冷眼看他和电话那段的人周旋,推开他上车,系上安全带,耐心的等他挂掉电话。
“工作时间把工作完成是我的职责所在,但在下班时间限制员工的私生活,这不是一个老板该操心的事。”
然后她的车隐没在地下停车库的折弯处。
她失去了拥有好心情的资格,当铃声响起的那个瞬间。
躺在床上,手指细细的抚摸每一处褶皱,抱过那晚他睡过的枕头,上面还残留着他淡淡的味道,但是被淹没在她的沐浴香下,在慢慢的消失呢。
她家里没有宗玠的任何痕迹,因为他从来不会到她的公寓,除了上次裴若回来那一晚,从来都是在他的公寓,之一。
那晚她既高兴有难过。
但是她现在只是难过,事情在往她想的方向发展,坏的方向。
在梦里流泪,会有窒息的感觉。姜昕垚哭着醒来,她不知道自己梦见了什么,就是心里空旷着,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年的因,种下如今的果,不论是她,还是宗玠。
这果叫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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