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烧觉得痒,又想笑,一时分不清是因为高兴了想笑还是因为痒。
“你的伤口怎么办?”
“店里有处理的,你放心。”
闻言,夏烧不禁出神一瞬……“你放心”这三个字怎么听着就这么舒服,像是在证明对方和自己已经息息相关。
“好,我回家,你先去工作吧。”夏烧说,“雪停了,生日也过了。”
江浪霆讲:“没事,等以后去北方看雪。”
“为什么?”
“以后告诉你。”
“你怎么什么都以后再说,”夏烧气得快跳起来掐他脸蛋儿了,“我还没发现你这么会卖关子!”
“勾引你答应我啊……”故意拖长尾音,江浪霆拽住他一只伸出来要挠人的手,牵着他手背往唇边拉,“现在发现了吗?”说完还亲了一下手背,“吗”字轻得夏烧几乎听不见,
“……”夏烧发誓,如果这条路的灯够亮,那现在江浪霆一定会看见他红到顶点的脸。
从没有这样过。
原来被喜欢的感觉也这样好,甚至比单方面更能感受到胸腔幸福满盈的鼓胀。
江浪霆受了伤不方便开车,雪才停,也不放心夏烧继续把小薄荷骑回去。
两个人干脆就打了出租车,先送完夏烧回望江,再掉头一路去了店内。
·
那天后的一整个星期,两个人虽然忙于工作,也还是保持着紧密联系。
聊得话题变多了,夏烧也明显感觉江浪霆放开了不少。
生日礼物他一直没机会给江浪霆拿去,那边说是出差要去一趟广东,一走就是三天。等三天后,夏烧又碰上公司年会,晚上九十点喝了个晕晕乎乎,被贺情和他对象顺路接回了家。
宿醉后的第二天,夏烧醒来在床上休息了一上午。
发微信过去问,江浪霆还没下班,说得忙到晚上,中午在办公室直接休息了。
江浪霆去忙之前还提醒他,说想好了一定告诉我。
夏烧其实早就想好了,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或者说以怎样一种郑重地去开口。他思考过,认真表白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布置个漂亮的房间、写情书,或者怎么样,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方式。
趁着有空,夏烧挑了个下午把风堂约出来。
地点就在MBAR对面的咖啡厅,对方说正好等会儿聊完都不用走了,在隔壁吃顿火锅,晚上到点了直接进MBAR还能玩儿。
“那你打算怎么办?”听完全程,风堂这么问他。
夏烧喝了口咖啡,舌尖苦苦的,“写情书?”他问完,把桌上的伴侣包全给拆了往咖啡里边儿倒。
风堂瞥他一眼,“你要写议论文还是散文?来,给你拟三个小标题,缘起、经过、展望未来……”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夏烧把脸蛋贴在墙上,原本想靠一下,不料被冰得一呛,风堂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儿,急了:“哎哟,你直接跟他说你喜欢他你爱他你等他等到冷风吹不就完了么,非要那么郑重?”
“我只是还有点儿没缓过来,”拍拍脸颊,夏烧把口罩往上拽了点儿,“我总觉得特别不真实。”
风堂大胆猜测:“不相信他喜欢你?”
“也不算。”夏烧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种情况挺正常,换我我也不信,”风堂小声道,“要我说,江二让你多考虑考虑也是正确的。要是我啊,就不会找这种随时可能有意外的。万一以后我真爱得死去活来了,哪天人突然没了,我肯定受不了。”
夏烧一琢磨,觉得是这个理儿,“要真没了,你怎么办?”
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风堂摸摸下巴,说:“我得找个深山老林,天天给他敲钟去。”
“……”夏烧缩了缩,“那倒不至于吧。”
风堂真的就想不通怎么贺情他们家小孩儿都那么思维直接,越看越想下一秒就上手把人脑子里某根神经好好捋捋:“怎么不至于?你不是说,江二问你戴头盔怎么接吻吗?我觉得就这意思。他玩儿的那是什么,赛摩啊,不是平时带你跑山那种温馨碰碰车!”
夏烧想了想风堂的话,觉得有道理,“你说得对。”
“……”
风堂正想捋袖子好好儿开导他几句,突然看见对面MBAR二层的长廊边闪过一个人影。
“喏,”风堂抬抬下巴,推夏烧的胳膊,“你男人。”
夏烧只恨现在自己没随身带个望远镜,虽然听起来有点儿变态。
被两个人注视着的江浪霆今天只穿了件薄羽绒服,正在长廊上站着不动,不知道在望什么。
羽绒服虽然薄但很宽大,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了他身上系得乱七八糟的绷带。
绷带全是辛猎打的,这“罪魁祸首”现在正以最快速度绕过端酒杯子的服务员,从一楼夜场往二楼办公室冲。
辛猎喘着气跑到江浪霆办公室门口,发现江浪霆正在面朝江流的长廊上吹风,手掌搭在围栏处,指缝夹了一根点燃的烟。
辛猎举着手机,“二哥……孟哥找你!他说你不接电话,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应该很急。”
没多问,江浪霆点头接过电话,听孟前泽在那边问:“江二?”
“孟哥。”江浪霆把烟捻灭。
“格兰街道赛,去吗?”那头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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