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也是这种态度面对池北杨。
所以池铭更知道,有一个面上笑脸相对,背后不屑一顾的枕边人,多么让人心冷。
池北杨不在意这些。他身侧太多女人了,也乐于与彩旗们一方出钱,一方出色。池珺曾与钟奕提到,觉得池北杨心冷自私,只在意自己。他喜欢这种情人交往模式,池铭却略有微词。
只是这些,都与眼下情境无关。他催促唐怀瑾,另有一重目的:有人给池珺送人,池珺不收。对方拐弯抹角,找到池铭这里。
不同人来看,总有那么一个两个,觉得兄弟感情大过天。池铭觉得他们脑子有病,但听闻自己那好弟弟与钟奕如出一辙的“正派”,便琢磨起其他。
这么“正派”,得知钟奕睡了小姑娘,会有什么想法?
这些话,池铭不会告诉唐怀瑾。他甚至没指望这一招能为钟奕、池珺的关系造成多少裂痕。
可只要在池珺心里埋一根钉子,就足够。天长日久,而今的一丝介怀,总有变成溃烂流脓的时候。
他不说,唐怀瑾便只自己挣扎。唐怀瑜更是无知无觉,心里还有些高兴。
哥哥与从前一样,都会关切自己、与自己打趣。
……
……
这天晚上,唐怀瑾终究打开文件夹。
而后,他瞳孔微微收缩。看到意料之中、让他不知该惊喜,还是该失望的答案。
唐怀瑾侧头,看向窗外。
在他隔壁,就是唐怀瑜旁边。
这个时间,唐怀瑜大约正在与友人聊天,商量在短暂假期里要去何处游玩。她并不知道,原来自己一心敬爱的兄长已经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而唐怀瑾回复池铭后,便开始有点漫长的自我说服。
他回忆年幼时,唐怀瑜永远是那个被拿来与他对比的对象。那群人会描摹着唐怀瑜的眉毛、鼻梁,一遍遍说,兄妹两人多么不像。
唐怀瑜或许无辜,可她原本就是那把被人握住、插在唐怀瑾心口的刀。
他想到上小学的几年,与一群同学午休。一群萝卜头眼里,双胞胎就应该一模一样。他们大大咧咧讲话,童言稚语,凿着唐怀瑾的心。
他不明白,为什么受这些伤害的人不是唐怀瑜,而是自己。
唐怀瑜总会“安慰”他。
但唐怀瑜如果从不存在,那他便根本不需要被人安慰。
她无忧无虑长大,并不知道,唐怀瑾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没有经受,怎么可以感同身受。
唐怀瑾手指描摹过检测文件上的字样。半晌,他顿了顿。起身去家中书房。
唐德不在。唐怀瑾自如地开了灯、走到桌前,看到上面的碎纸机。他把检测文件放进去,看着纸屑涌出。
这个秘密,只有他知道。也只能有他知道。
有了决断,接下来,就是具体计划。唐怀瑾关心的核心问题在于:“照你那么说,钟奕和怀瑜——”
他亲密地叫着“怀瑜”。
然后与池铭商量,要如何伤害她。
池铭的意思,是在阴历年末,盛源会有一场商会。
由他牵头,这也是他近来才揽上的差事。到时候,不止盛源高层、员工,各行各业,都会收到请柬。
商会这种名目,原本就是用于大家“联络感情”。
池铭道:“钟奕、你爸,都会收到请柬。你到时候带着你妹妹来。”
唐怀瑾想:这很简单。
只要他说,钟奕会在,唐德便会答应下来。他想让女儿与钟奕亲近,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造成怎样结果。
池铭:“商会的举办地点就在盛源酒店。”家大业大,就是这点方便,一切皆可控制。“我会安排人,给钟奕酒里下点东西。”
唐怀瑾:“真有那种东西?”他在国外,见过一些打着灵丹妙药招牌,实则只能用于麻醉的药物。当然,吃了之后,“猎物”们就能毫不设防,也算有用。
池铭一怔。都是男人,他很快领会唐怀瑾的意思。有点莫名:“不至于。但会有人布置房间。”
唐怀瑾懂了。
酒后乱性这种事,不可控性太大。
干脆从源头上捏住、把握。只要给外人造成“钟奕与唐怀瑜有了关系”的效果就好。
问题在于:
唐怀瑾:“……有这种药,为什么不直接把钟奕——”送进局子里?
这不是一了百了?
池铭恨铁不成钢:“真要这样,不得有药物检测?再说了,你当警察吃干饭吗,不会问女方证词?你妹能说出什么?哦,她遇到钟奕,觉得困,寸步难行,就睡了一觉?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下仙人跳……我给你在那间房隔壁留一间房。你让你妹上去找你,拿错房卡。”
如果因此报案,钟奕是被冤枉的青年俊彦。难免不会牵连出背后推手。
池铭倒是有另一种选择:在网上闹大,借此抹黑芭蕉。
这自然是为芭蕉的竞品做嫁衣裳,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可池铭冷眼看着,芭蕉的舆情应对,好到出乎意料。池铭自己,却很难组织一场专业风向引导。
没准到时候,钟奕不止顺利全身而退,还能让芭蕉的名声更上一层楼。
但如果一切是真正“意外”,促成一桩姻缘,就不会有这些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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