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心学院深处似乎笼罩着禁制,并不能看清,只是那招录的广场十分巨大,宽约数百丈,那些飞舟随意降落,马车随意停放仍然无比的宽敞。
只是到来之时可以随意,想要去测试入内却需要排队,且不能直接以马车排队,只因那招收弟子处随意一人便是开光修为,按照陈涌所说,他们目前不算是正式的导师,而是作为辅助导师的存在,一道修为突破,成为导师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朝砚闻言,给他们的身份定了个性——助教。
人都要一步一步的攀升,这些都是导师的预备役,背后站着剑心学院这个庞然大物,自然不能随意得罪。
虽说马车不能前往排队,可是规则也并非全然是死的,说一就一,一点儿人情也不讲的。
那便是主子不需要自己去排队,只需要派家仆或者是侍卫去排队即可,待到快到人时可以直接上前去测试就行。
“主人,我替您去排队,您先休息片刻,到了叫您,”陈涌看着那漫长的队伍出声道。
“你要替最多也就替我一个,”朝砚看了看队伍的尾巴,又往前看了一会儿,直接拉着其他两人挑选了一个不长不短的队伍站定道,“咱们就在这里排就行了,这条最快。”
陈涌知道他往常都喜欢按自己的方式来,并无任何反对,而是默默站立在他的后面。
排队对于旁人来说是最无聊的事情,朝砚却能直直站着,就那么开合他的扇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无聊,偶尔往远方瞅瞅,却并未真的专门盯着一个人看。
而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这条队伍看似长,前面却进展的极快,只是瞬间就缩短了很大一截。
其他人观他很快,立马排上了上来,使队伍更加漫长了一些。
招录广场十分广博,人山人海之中朝砚并不细看,陈涌却是要观察的更加仔细一些,以免漏掉什么情况,只是为了避免得罪不必要的人,同样不能紧紧盯着一人去看。
他看的多,自然也就发现了一些事情,凑上前去说道:“主人,西北角处似乎苍谷城的马车,旁边比邻的就是孔雀城的马车。”
“我们又不认识,紧张什么?”朝砚扇子抵着唇笑道,显然他扫过人群之时早已注意到了。
陈涌不再多言。
而那马车停处却是发生了些碰撞和纠纷,孔雀城以华丽着称,人人提起孔雀城,都知道那城中富余,多喜欢用花鸟羽毛等亮丽之色,孔家子弟越是修为精深,衣服的颜色却是华丽。
偏偏苍谷城与之相反,黑鹏鸟便是黑白二色,城中也以黑色为主色,更显厚重之感,叶家之人穿着也是以简约为最佳,两城相数千里,平日里打扰不到哪里去。
你爱穿你的花衣裳穿你的花衣裳,我爱弄我水墨画弄我的水墨画,谁也犯不着谁,奈何两城马车凑到了一天,还凑在了一块,即便不想对比,明眼人也是能够一眼看出其中实在差别巨大。
有人觉得那孔雀城的更好,华丽溢彩,有人却觉得那苍谷城的更好,简约大方,鹤立鸡群不外如是。
平日便也罢了,不过冷哼两声,彼此表达不屑后各自去测试即可,偏偏那在城门口处给叶问心难堪的青年打开车窗之时直接对上了叶问心刚刚打开的窗口。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叶问心一身纯白法衣,面红脸嫩,头发用白玉的发冠束起,偶有一些调皮的纯黑发丝搭在了肩膀上,好一付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比起那日的狼狈,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那青年乍见叶问心,一时还没有认出,待到叶问心挑眉不屑时顿时想起了是谁,嗤笑一声道:“呦,又见面了,几日不见竟然傍上了苍谷城这条大船,看这一身,倒是由土鸡变……白鸟了,还真是人模人样的。”
他这话委实算不上好听,叶问心何曾被人如此羞辱过,直接拍桌而起,脸颊赤红道:“你竟敢如此说我?白鸟,你也不过是一只花枝招展的鸡罢了,真以为你们叫做孔雀城就真的是孔雀了,我若是叫凤凰,岂不还真是凤凰了。”
叶问心的牙尖嘴利程度丝毫不输那青年,之前幼兽在外流浪,自然孤苦无依,如今有整个苍谷城,他自然想怼谁就怼谁,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你敢说本少爷是鸡!”那青年的脸色沉了下去,手指敲在桌子上一下比一下更沉,“不过是依附于苍谷城罢了,你一个筑基初期的修士,你觉得我若是向苍谷城要人,他们会不给么?待你落到我手里,倒是要让你好好当着我的面说鸡。”
“少爷别气,若是气坏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家仆过来奉上了茶水道。
那茶汤微绿,却及不上那杯子半分的流光溢彩,那杯子乃是琉璃制成,本就华丽异常,其上却又镶嵌了宝石,只让人觉得应接不暇,那修长的手指执起杯盏,闻着茶香,气愤总算是平复了一两分,那青年抬头道:“去旁边苍谷城的马车,将对面那个人给本少爷要过来,他们若是要灵石,照价给便是,本少爷今日要看见他在本少爷面前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他后面几个字颇有些咬牙切齿,倒不像是说给家仆听的,而是说给对面的叶问心听的。
“痛哭流涕……我好怕啊,”叶问心翻了个白眼过来,看着那流光溢彩的茶杯道,“知道什么叫做暴发户么?那就是好不容易发了财,真是恨不得什么都拿出来现,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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