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站住,打量了一下朝砚道:“你是新来的?”
“正是,”朝砚笑道。
“我也是新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那人摊了摊手,侧过他的身往前走去,头也不回,顺便翻了个白眼。
朝砚看了看他的背影,用折扇蹭了蹭头发去找下一个人了。
按理来说都是引了气的修士了,即使时炼气期不会御剑飞行,也不应该连走路都摔跤,可是朝砚刚刚拦住一人,就听身后哎呦一声,再呱唧一下,好似什么沉重的东西摔在了地上一样。
他拦着的人看了过去,朝砚也就凑了一把热闹,结果就看见他之前询问那人半跪在地上哎呦哎呦的惨叫,显然是摔的不轻。
“走路都能平地摔,怕不是撞了霉神了吧?”一位学子从那人身边路过,声音却并无隐藏。
霉神朝砚:“……”
真的不关他的事,他什么也没有干。
一场小小的风波不过是引来数人观看了一番,连八卦都算不上就消弭于无形了。
朝砚拦着的另外一人这次知道善思堂怎么走了,给他指路道:“你从此处再行十里即可到达,正对着的门就是。”
朝砚拱手笑道:“多谢兄台,好人有好报。”
“哈哈,”那人笑了两声转身离去,“那就多谢兄台吉言了。”
朝砚按着他所指示的方向再行十里,果然见到了那学堂上方的几个大字——善思堂。
只可惜他正要抬步迈入的时候,就被旁边一素白衣衫的人抢了先:“兄台,好人有好报,可否让我先进,你做做好人。”
虽是疑问,却是陈述的语气,且说话之人声音还带着少年的清亮之感,语气之中带着一分的骄纵,还有三分的火气。这话说出来,明显是听到了朝砚之前的问路。
朝砚转头看去,隐隐觉得有几分相识,退了一步道:“好说好说,兄台先请。”
那门宽两米,即使五百斤的胖子都能进去,朝砚观那素白衣衫之人的身形,觉得这人估计就算横躺滚着进去都不至于磕到头。
无他,矮。
叶问心瞧他打量,抿了抿唇道:“你看我做什么?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出来?”
他这话说的很,偏偏到后面底气又不足的很,听着不像是威胁,倒像是撒娇。
朝砚立马挪了一下视线道:“冒犯了冒犯了,在下只是看着小公子觉得眼熟罢了,好似在哪里见过。”
叶问心本还未生气,偏偏听了这话,顿时脸色乍青乍白的,这人竟然不认识他了?!好,真是非常的好!
叶问心还未说话,到这善思堂上课的学子却是有人识得叶问心的,他想要投靠叶家无门,此时却正是机会。
那修士观朝砚一身锦缎并未着法衣,扬声道:“这年头认识叶小公子的人多了,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巴结的上的么?还眼熟呢,我看兄台你也觉得眼熟的很呢,哈哈……”
朝砚入院那日虽然引发了一番轰动,学院内部也有不少人知道朝砚的名头,毕竟上上品的资质就像是那沙里淘金一般,极为难得。
但是真正见过他的却是只有那一日同是入学之人,再加上朝砚入学之后三天两头的躲懒,神龙见首不见尾,又不似朝纵那般短短数日爬上了那魁榜第三的位置,识得他的人不少,可是不识他的人更多。
“我倒是并未见过你,”朝砚扇子抵着下巴,认真打量着那人道。
那人的笑声停止,狠狠的瞪了朝砚一眼,走到了叶问心的身边道:“叶公子,此人如此不识好歹,待到课后,小的必替您教训此人一番。”
“你替我教训?”叶问心低头看着那谄媚之人,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无辜打量人的,还顺便打了个哈欠的朝砚,嗤笑了一声道,“你可知道他是谁?”
那谄媚之人身体一僵,仔细打量了一番朝砚,无果,拱手询问道:“还请叶公子指教。”
可不等叶问心开口,朝砚估摸了一下时辰开口道:“那个,小公子若是不进去,在下就先进去了。”
虽然门有两米宽,可是他们站这里后面的人都没法进了,不好不好。
叶问心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里面,嘴里暗暗的磨牙,朝砚观他不语,拱手道:“多谢。”
他道完谢就往里面走,完全不顾后面学子们想要看热闹的心情。
叶问心脸上无光,心中恼火,本来替那人万般的解释都被这再见时的没有认出给抛诸脑后了,他几步上前拉住了朝砚的胳膊道:“朝砚你给我站住!”
善思堂地方倒是极大,中有讲师台,甚至还有一方比斗台,便是理论过后想要实践一番也是可行的,学子与学子之间每每相隔十米之距,便是为了防止凝气静坐之时灵气产生冲突,善思堂内可容数百学子。
可就是这样大的地方,叶问心一声,也吸引了那门内门外数十修士,齐齐的看向了他所拉住的朝砚。
若是旁人的名字,自然是引不来这么多人围观的,可是那是朝砚,朝砚此人,十九岁筑基后期,上上品资质,身后又无家族支撑,入院后神出鬼没不见踪影,众人看向,皆是眼中含着打量,脑中存着思量。
“朝砚,不会就是那个朝砚吧?”一位身后的修士悄悄挪了挪脚步说道。
“难怪叶小公子识得他,原来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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