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里长吁短叹,朝砚揪了一下头发道:“学生也不愿意为难老师,这录影石后续如何发售,如何营销,还得劳烦老师自己想了,这赚钱的法子委实想的我头疼。”
钟司商顿时朝他吹胡子瞪眼,朝砚却是没有丝毫回避的笑了笑,结果终是钟司商叹气败下了阵来:“罢了,便依你所言,只是你那儿子出来了,你这修为也得往上提了,否则那群老家伙都能把为师笑死。”
“好说好说,”朝砚不疾不徐道,旁人都替他着急,只有他自己不紧不慢的,倒像是一辈子待在筑基后期也不觉得恐慌一般。
“那为师便走了,”钟司商起身跨出小楼,朝砚后续跟上,待到送走了人,他拿扇子遮了遮头顶的阳光,却在看到远处极速靠近的身影之时眯着眼睛看了过去。
那修长的身影降落,长剑归位,朝砚看了过去之时被阳光刺的闭了一下眼睛,待到再睁开之时,已然看清了那道人影。
少年风姿,赛得过那等风花雪月,胜得过漫天的星辉,不似春日妖娆,倒似夏日灼灼,令人不可直视,少年之容貌,让朝砚窥见了一丝那曾经被灵仙镇中人只看一眼就纷纷倾慕的风姿。
朝砚走了过去,别过了头打量了那面颊两眼,又是折起了扇子绕着人走了两圈,然后在少年抿唇之时站定对面,拿手比了比道:“崽儿,你这蹿的委实快了些。”
这都已经等高了,而他记得他家的这位少年如今才十三岁。
朝砚忧心忡忡道:“崽儿,你万一到时候要是生个三米的身高可怎么办才好?”
三米的身高,便是生的再如何好看,仰头看不见也是白搭。
朝纵却是微愣,薄唇微微张了张却未说出话来,四年未见,眼前人似乎还是曾经的模样,仍是行走坐卧间懒洋洋的,仍是喜欢唤他那般的名称,仍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哪里都没有变。
“你能认出我?”朝纵开口道,少年声音不再清亮,却是字里行间都带上了优雅的韵味,尾调停止,还带着微微的喉音,本就跟猫挠似的让人心痒,偏偏最后那一丝一缕还如羽毛轻轻划过心田,让人抓不住,留不得,却想念的紧。
四年之间,他的样貌已然改变许多,朝砚生性似乎不爱记事,隔一段时间再见,那曾经的画面就跟从脑海之中模糊了一般,再不记人,便如同那曾经的鹤凌,并非他无礼,而是真的记不清。
“当然了,”朝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道,“你爹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还能把我家崽儿给忘记了,来,啊,张嘴。”
朝纵下意识的张嘴,却见那人看了两眼悠然道:“这牙换的不错,一看就是换的时候没乱舔,整齐的很,来来来,告诉爹,这说话不漏风的滋味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朝纵回答道。
“你竟然没有反驳,”朝砚的手搭在了少年的肩膀上,试图把人压的矮些,“果然我这爹当的还是相当的不错的。”
老父亲陷入了自我满足。
朝纵任由他压着肩膀,腰板却挺的笔直:“我反驳你可会改?”
朝砚果断摇头,他从小养大的崽儿,自然要有名分的。
“那便不说,”朝纵微微转头道。
朝砚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此时便是靠的有些近了,远看少年如画,近看所受到的冲击自然更大。
朝砚唔了一声,觉得他家小白菜生的更好了的同时,好像变聪明了。
朝砚定住不动,朝纵微微侧过了眸去道:“在看什么?”
“在看你这好像…”朝砚凑近了些,少年并未后退,面容也无改变,只是衣袍下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他开口道:“什么?”
余音之中竟仿佛带了些微微颤抖之意,或许是久违重逢还不习惯这样的亲近。
朝砚伸手从他的脸上捻了一下道:“掉了一根眼睫毛,唔,我们家崽儿的眼睫毛就是长。”
睫毛精啊这是。
朝纵捏紧的手指莫名卡巴作响,可那对面的人却是一分未觉,搂了朝纵的肩膀道:“走吧,先回家再说,万一晒黑了可就不受女孩子欢迎了。”
朝纵的唇线微微下压了一下道:“嗯。”
两人进入小楼,小楼之中,陈涌正在整理打扫,孔儒似乎正在厨房之中忙碌,饭菜的香味阵阵传来,还夹杂着某位的萝莉音:“给我尝尝这个,唔,好吃好吃……”
“前辈慢些吃,”另外一道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心烫。”
“这点儿烫没事,”米果儿大大咧咧道。
而在一旁的兔子窝里面,米团儿这个已经炼气九层的兔子趴在一颗大白蛋上面时不时滑溜一下,又抖着耳朵爬了上去。
这里处处充斥着鲜活的气息,却又与四年前有所不同,朝纵目光扫过,未曾说话。
而走在前面的朝砚一个转身,一伸双手抱了上来,温暖的气息近在咫尺,朝纵愣了一下,就听那人大声说道:“欢迎我们崽儿回家!!!”
“啊,儿子回来了,”厨房里面一片乒乓生声,又传来了几声惊讶的“啊”声,只见一个似虎的小兽从厨房之中弹了出来,直接往朝纵这里冲,“儿子,好想你啊。”
它冲的很快,宛如炮弹一般,朝纵却是在抬眸的一瞬身形扭转,手臂收紧,直接带着还未松开他的朝砚避过了那冲过来的妖兽,而因为那门未关的缘故,米果儿又冲的太急,那小兽竟是直接冲出了门外,还在地上弹了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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