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乃是不孝,”朝纵看着他道,“如今已然是极好的听众了。”
朝砚莫名想起刚才被踩的脚尖,他的视线瞥了过去,朝纵也跟着看了过去,开口道:“胡说八道不算。”
那他胡说八道的可多了。
朝砚默了一下,清了一下嗓子道:“那咱们继续讲。”
朝纵点头。
难得有人听他长篇大论,信口胡说,朝砚索性从头讲到尾,想到哪里讲到哪里,口渴之时还有人递水,真可谓时无微不至。
待到腰间,朝砚的故事仍未讲完,他打了个哈欠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好,”朝纵轻轻开口道,那副乖巧的模样在夜明珠下更是熠熠生辉。
虽是容貌长开,但是在朝砚看来仍然跟小时候复制粘贴过去的一样,一个午后的时光,那之前些微的陌生感也全部退去了。
“我们崽儿果然是生的越来越好了,”朝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道。
“你要休息么?”朝纵开口道。
朝砚点了点头道:“是该休息了。”
然而在躺椅上骨头都躺软了,一时半会竟是懒得动弹。
朝纵起身,低头弯腰,在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衣带翩飞,朝砚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
朝纵低头看他,少年声音优雅:“我抱你去睡觉。”
朝砚将扇子放到了胸口,伸出双手捏上了朝纵的脸颊道:“嗯,真孝顺。”
有儿子的感觉就是好,走路都不用自己走的。
朝纵任他掐了两下,从过道朝着房间走了过去,期间遇到正在讨论什么的陈涌和孔儒,朝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朝砚进屋关门。
陈涌继续往前走,正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孔儒竟还站着原地,开口道:“怎么了?”
“朝前辈的儿子抱着朝前辈……”孔儒舌头打结,一句话仿佛说成了绕口令,脸颊憋的通红“他们……你为何如此淡定?”
陈涌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
孔儒:“嗯?正,正常么?”
“正常啊,他们不是父子么?”陈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习惯,小主人从八岁的时候就偶尔抱主人上床睡觉了。”
儿子伺候父亲,天经地义。
“是,是嘛,”孔儒想想八岁的孩子伺候老父亲,好像是……感觉在欺负孩子呀。
小主人真是好生的孝顺。
朝前辈也好厉害,一般人可养不出这般孝顺的儿子。
门内朝砚被放在了床上,不用他踢掉鞋子,直接就有人帮忙脱鞋脱袜,露出极为白皙的脚趾出来,连衣服都帮忙一块儿脱的。
这般伺候下去,朝砚深觉若是养成习惯,可真要像米果儿说的那般懒死了,不过先享受再说。
朝砚眯着眼睛打着瞌睡,身上的衣衫解去,只着亵衣亵裤正觉得浑身舒坦,却发觉身上悉悉索索,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了那脖子下面的五行藤。
自从他这不安分的脚将崽儿踹下去数次后,后来每次一起睡觉,他都得被先捆住才行。
“其实为父近来睡觉已经十分安分,”朝砚笑着道,他不想跟周公约会时一起跳皮筋。
朝纵哦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给他解开的意思,而是缓缓解开他自己衣带。
当初分离之时为了避免崽儿长高没衣服穿,朝砚那是一路准备到了十八岁,却没有想到他家崽儿蹿的太快,直接十三岁就穿上了十八岁的衣服,宽肩细腰,身量修长,虽是还带着少年的单薄感,但是已经能将那衣服撑的极为的漂亮了。
此时衣带解开,只着亵衣,偶尔露出的手臂之上却是猛看出锻炼的极好的肌肉,线条流畅。
朝砚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抱的极稳的手臂,他家崽儿果然是下了苦功夫了。
发带被抽了下来,长发如星河一般垂落,夜明珠被合上,下一秒,朝砚便感觉温热气息的靠近,腰上多了一个手臂,颈窝处多了一道温热的呼吸,长发偶尔划过,顺滑柔软,竟是比缎子还舒服。
朝砚上一秒还在想他家崽儿的睡姿似乎有所改进,结果下一秒那极为修长的腿就搭了上来,再加上胳膊的一抱,朝砚顿时又回到了当初当抱熊的日子。
虽然他家崽儿看着已经是大孩子的模样了,但是也才十三岁,分离四年那必然是想念的不行,作为老父亲此时也要牺牲自我,当几天熊而已,习惯了就好。
“崽儿啊,剑阵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朝砚睡前话家常。
朝纵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不能睡觉。”
“想不想爹爹我呀?”朝砚的话中带着笑意。
周围沉默了半晌,突然一声嗯转瞬即逝,快的朝砚几乎没听清。
“那就好好睡觉,乖宝宝,睡觉觉……”朝砚即兴演唱了一段。
“闭嘴,睡觉,”黑暗之种一道优雅的声线响起。
朝砚顿时噤声,就算他唱的很难听,这破小孩儿刚刚还说孝顺老父亲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深得他的真传。
朝砚这人,天上地下只要能躺的地儿就能睡着,因此噤声不过半晌就睡的昏天暗地。
只是此次周公他老人家不跟他跳皮筋了,而是直接上了钢箍,手臂上一环,腿上一环,比孙大圣的金箍还牢固,而周公这个暗搓搓给他上箍的人看他挣扎不出来,还在旁边拍手笑,实在枉费从出生到现在无间断下棋的情谊,分分钟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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