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入了桂香筑之中,朝砚请她入座,倒上了茶水道:“我想要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他的话毕,却见女子直直的看着他,似是有些痴了:“你到底是谁?为何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亲切,还觉得心头滞闷不已。”
“我不是你儿子,”朝砚笑着开口道,“或者可以这么说,这副身体是你儿子的,但我的确不是你儿子。”
女子脸色大变:“什,什么意思?夺舍?!你!”
“你别激动,”朝砚给她打了几下扇子,解释道,“并非夺舍,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而且那时修为资质尽废,我占了他的身体,自然会报你的生恩,只是此事你还是知道的好。”
本就是陌生人,朝砚也不想头顶上再压个长辈。
他的感情可以从朝纵那处获得,并不需要这样虚妄的亲情。
“……他怎么死的?”女子显然被这样的消息震撼,消化了良久后灰白着脸道,就像是一瞬间失去了生机一样。
朝砚开口道:“秘境之中失去修为,闯入禁地直接被击杀,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了,我想问你的是,这副身体是否为朝辉之子?”
女子猛地抬眼看他:“什么意思?!”
“看来不是,”朝砚心下有些安定了,“那这副身体是你跟情郎杜涉的孩子?难怪……”
“你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女子见他亲切,却又知他不是自己的孩子,心中竟不知是何滋味,“谁告诉你的。”
“无人告知,”朝砚将一本册子推到了她的面前道,“册子上所载,你与杜涉是在我这身体出生三年之后才有了情,但你从嫁于朝辉之时便一直闭关,我想是你在婚前便有了杜涉的孩子,带着孩子嫁给他,你是被迫的?”
“是,”女子眸中闪过一抹恨意:“我与杜郎两情相悦,已然定了终身,若不是被迫,怎会嫁给朝辉,可叹杜郎并无身家,只一身修为胜过他人远矣,偏偏他父母为歹人所害,需要朝家的追魂才能救,我不忍他为父母忧心,与朝辉言明已非女儿身,可他说只有我嫁与他才肯给药,无奈只能下嫁,待你出生之后他将你待如亲子,小心教养,我无法与他琴瑟和鸣,只能闭关,也再无颜见杜郎了,终是造化弄人。”
可即便是造化弄人,她也不能不恨。
“杜涉父母中的可是夺魂?”朝砚懒洋洋的问道,并未因为她的情绪而有所共情,路是人选的,人自然要对自己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正是,”女子问道,“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夺魂一味传言从魔修那边而来,却只有朝家研制出了追魂解药,”朝砚看着她道,“你不觉得事情十分巧合么?”
女子一愣:“你是什么意思?”
“当年杜涉乃是筑基后期的修士,”朝砚挥着折扇道,“父母被魔修下毒倒有可能,只是据我所知,魔修向来手段凶残,他们若想威胁杜涉,只怕不会采用下毒那样的手段。”
若想让他痛苦,只需刀架在脖子上,以魔修的处事,怎会还给杜涉留下寻找解药的机会,所以那毒从魔修之中流传而出,却不一定是魔修下的。
女子怔愣原地:“你是说当年的下毒之人乃是朝辉?不可能!”
“你生下我这身体三年,杜涉被魔修围攻暴毙,连尸骨都未留存,”朝砚面色平静道,“就在那时,这天选城流传出了你与他私通的消息,朝辉对他不满乃是再正当不过,可他必然跟你保证不会动他,那时你是否打算私奔?”
女子再愣,面有惊恐道:“你怎么知道?!”
“儿子是杜涉的,心里也始终放不下,”朝砚略有思索道,“杜涉应该是察觉了你与朝辉之间的交易,但你们打算走的事情被朝辉察觉了,然后杜涉就被魔修围攻了。”
至于为何会被察觉,可能是女人想把自己的儿子也带走,这一颠倒,便会有所错漏之处,朝辉用计夺人,自然是喜欢她的,必然事事关注。
“的确如你所言,”女子浑身有些微微的战栗,“那时杜郎说了会来,却到约定之时传来被魔修围攻的消息,朝辉他说帮他收敛尸骨,他……”
如今想来,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
这么多年,她竟从未细细想过事情的缘由为何,而如今串联起来,才觉心惊。
“你先在此处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朝砚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腾出空间让她消化这多年来的真相。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朝砚从来都不是这其中的当局者。
比斗进行,朝辉匆匆离去,朝砚却是御剑轻松落在了金家的席位之上,他生的不如何出众,凭借修为想要悄无声息的来也是简单的事,总之在各家还在讨论朝辉之事时,朝砚已经在金家坐定了,也就是朝纵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第二的则是不小心扭过头来的金敛。
明显的讶异划过,金敛执着酒杯含笑点了点头,便不再看过来了。
“那便是另外一位仙友?”金守低声询问道,“修为如何?”
“敛不知,他与燕公子乃是爱侣,应该修为不弱,”金敛开口道。
“嗯,”金守的目光从朝砚的身上打量而过,观他气息似乎不如朝纵来的凌厉,想着或许低上一两分也有可能,但到底是开光修士,不能轻视,随即也朝朝砚示意了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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