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这边并没有什么问题,朝纵要做的不过是抽查罢了。
朝砚到的时候便见人正临窗而坐,他直接在对面坐笑道:“怎么样,快吧?”
“半个时辰,”朝纵给他倒着茶道,“尚可。”
“若不是中途遇上几个人我还能更快,”朝砚牛饮一杯下肚,点了点茶杯道,“再来一杯。”
上好的金丝茶,也就他这么糟蹋了。
朝纵习以为常,再斟一杯道:“遇到谁了?”
“城主邀我,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朝砚端着茶杯唔了一声。
朝纵问道:“那你怎么没去?”
“这不是有要事在身,”朝砚手指在朝纵的手背上轻轻划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隔这么一会儿我就想的不行。”
朝纵难得不为所动:“你觉得他会跟你谈跟万聆雪的事情?”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在朝砚这里十次有九次顶用。
朝砚默默的缩回了手道:“我跟万家的姑娘什么都没有,去了还不如不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这事有人帮我办。”
钟司商忙碌之余猛地打了个喷嚏,不用掐指一算就知道又是朝砚在那里念叨他。
而果然如他所料,小童匆匆来报:“院长,有朝家的玉符。”
钟司商接过,神识读信,朝砚懒洋洋的声音最是熟悉不过:“老头儿,万家估计要跟我商量什么婚姻之事,拜托你了……”
总之是这个事,那个事,就他那个当事人闲的都要登仙了。
“知道了,退下吧,”钟司商挥袖,骂了了一声混小子只能当着老师操着老父亲的心。
万家后续再没有派人来邀,此事看起来似乎过去了一样,只是事隔三年,万聆雪与万铭城仍然不见任何回转的迹象。
万家未曾大动干戈,说明人完好无损,朝砚不心急,孔儒似乎更不心急,有事做的时候就研究新菜,没事做的时候就撸米团儿,至于米果儿,突破到旋照期的闭关格外的长,至今还没有出来。
虽然朝砚怀疑它不是闭关而是直接睡着了,但是孔儒跟他讲:“那样才比较正常。”
像朝砚这种嗖嗖嗖的简直违背修士的极限。
“好的吧,”朝砚呼噜了一把米团儿的毛毛,摸到后面的时候惊喜道,“哎,小兔子你有尾巴。”
那手贱的就要上去捏一把,吓得米团儿直接从蛋上滚了下来:“不要乱捏!”
朝砚本来没想捏,现在被阻止了那眼睛就盯在那小圆尾巴上念念不忘了,米团儿长的像一团雪球,那尾巴就是小雪球,两个球拼一块儿那就是分外的惹人喜爱。
朝纵从楼上走下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某人蹲在兔子窝前面牢牢盯着的情景,然后在米团儿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个球的情况下将人扛在肩上带走了。
孔儒和米团儿对视一眼,为朝砚默哀了一秒。
日子过的不紧不慢,有争斗存在的地方,就免不了伤亡,在朝家一小队人在万魔境中失去音信确定命牌被毁时,朝纵的神色格外的凝重。
“青竹不会回来了么?”孔儒听到这个消息时浑身都有些无力,修真界每日都有无数的人死亡,可是当碰到每日相见的人得知死亡之时,便让人格外的难过。
沈青竹乃是朝家后续招揽的女侍从,开光中期,为人和婉,以此实力,按说不应该在万魔境中湮灭才对。
“我去一趟将他们的尸骨带回来,”朝砚伸手拍了一下孔儒的肩膀道,“别太难过。”
“我知道,”孔儒用袖子擦了一把脸,“这事要告诉衡娘么?”
作为仅有的几名女修,她们的关系格外的好。
“等我回来再说,”朝砚看了朝纵一眼,“你留下,近日朝家人员不要外出做任务了。”
“我明白,”朝纵点头。
万魔境并非多么远的地方,朝砚来往匆匆,不过半日便回来了,只是他带回来的并非尸体,而是还沾染着血迹的骨头。
朝砚身上未染血迹,身上却有一种极为浓重的血腥味:“是在一头旋照修为的妖兽腹中发现的,去迟了。”
妖兽即便开智也未必就能够与人族交好,那妖兽显然吞吃了不少的人,朝砚将碎骨带回来的时候,还有其他家族的衣饰。
“我会安排人送他们入土为安,”朝纵看着那储物袋中沾着血迹的碎骨,话语之中透着一种别样的无情,一种属于修士们皆有的无情。
逝者不可追,朝纵杀人无数,除了朝砚,其他人很难让他觉得在意。
连孔儒都收拢起了那一分难过之意,那旋照妖兽已然被击杀,仇已经报了,便需要不断的往前的看。
虽然这般告诫自己,可是消息传出的时候仍然让朝家的气氛仿佛一瞬间沉郁了下去,自从加入朝家以来,他们从前担心的安危问题便如同被隔绝了一般,其他家族出任务之时难免有所伤亡,只有朝家没有,而当事情降临到头上时,他们才发现这个世界的严酷从未远去过。
可是还不等他们的悲伤过去,一件事情的发生让整座万剑城都震了三震。
“绿幽城被屠?!”孔儒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震惊的手脚都在颤抖,“绿幽城可是中等仙城啊。”
绿幽城虽然比之苍谷城弱了一线,可是那的的确确是中等仙城,一朝被屠,城中血流成河,竟是看不到一丝的生气,如此消息传来,那些中等仙城几乎人人自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