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后期。”朝砚喃喃道。
“有洛璃在,足以让你不落后他半分,”齐冕道,“你才是这修真界当之无愧的天才。”
“天才又如何,”朝砚负手,看着朝纵的身影,藏在眸底深处的情意几乎要翻涌出来,“我不如他之处甚多。”
只有朝砚知道朝纵的辛苦,这么多年,那个人从无半分的懈怠,或许有追逐他的目的,但是那个人从来不肯落后他人分毫,那是镌刻在他骨子里面的坚韧,若无这天地钟爱,朝砚自认不如他甚多。
所以他才不明白朝纵当年为何会眼瘸看上他,明明是那么优秀的崽儿。
齐冕未言,只是落子。
棋局未定输赢,朝纵的求仙问道也远远未曾达到顶端,数十年太古洞府探秘,足以让他的修为达到大乘后期,但是若不能跨过那一线,大乘期就只是大乘期。
所以朝纵刚刚出关去找的便是清长歌,由凤栖梧陪同,想要找到清长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只是再见朝纵,清长歌却有几分的讶异,不过数十年,眼前的人便已经跨越了两个阶段。
“如今的修为可行与否?”朝纵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清长歌点头:“可以,我可为你注骨。”
一旦龙骨入体,龙珠归位,眼前的人便足以化为龙族,而此法也只适用将龙骨与睚眦骨融为一体的朝纵了,若能成,则这龙族再多一名成员。
朝纵点头,并无丝毫疑虑,清长歌处却传来了凤栖梧的问询:“龙族可用的龙骨,应该不止有大乘后期吧。”
“考验而已,当日他不自量力,一心只想找回他的道侣,”清长歌同样传音道,“以他当时的心境,难以清醒承受龙骨之威。”
“不是因为喜欢朝砚?”凤栖梧再问。
清长歌轻哼一声:“他有何处值得本座喜欢的?”
他只是觉得亲切而已,至于道侣的那种,生将数万年,道侣之间的感情并非他所追逐之物,这世间的感情万千,不是只有爱情才叫做喜欢的。
朝纵是误解的一个,那是小辈,他一个做长辈的怎么能与区区小辈计较,可凤栖梧也误会,活了这么多年,仍然是一只……傻鸟。
煅入龙骨需入淬龙池中,煅骨并非替骨,不是将原本的骨骼取出,再放入龙骨,而是将龙骨一点儿一点儿的煅入朝纵的骨骼之中,让龙骨焕发新生,若非朝纵早已将龙族最坚硬的骨骼融合入骨中,此法也只是浪费龙骨罢了。
“此一关若是熬过去,想要跨越到之后的一步不过是须臾之间的事情,”清长歌与他阐明厉害,“但是仍有风险,你可要……”
“若是道路只有一条,唯一的办法便是拼死一试,”朝纵闭目道,“不必迟疑。”
煅骨之道痛苦万分,眼看着朝纵汗如雨下,面孔狰狞,朝砚深吸了一口气却舍不得闭上眼睛,他如今才知当年朝纵转化睚眦时有多么的痛苦,恨不能以身相替,只是在手指将将碰上那水镜时,画面却是瞬间破碎了。
朝砚蹙眉看向了刚刚挥袖的齐冕:“怎么回事?”
“凤族族长与龙族在一处待着,或许会被察觉,”齐冕笑道,“我还想让你留的久一些,若是现在便将你救走了,可就没有好戏唱了。”
“你还想做什么?”朝砚蹙眉。
“我没做什么,”齐冕似乎有些莫名和委屈,“我一直与你在一起,片刻都不曾分离,互相监视,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齐冕不立水镜,朝砚自己也不能,以朝砚的修为若立了水镜必然会被察觉,齐冕不会允许。
那样的痛楚,朝纵经历了不止一遭,朝砚心疼的很,便是有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一说,这天对待朝纵未免太过于苛刻。
“朝砚,你可知为何朝纵的命运如此多舛?”齐冕似乎看出了什么说道。
“不是因为替命咒?”朝砚说道,诅咒当年便被齐冕察觉,如今诅咒已解,便不需要任何避讳了。
“有那个原因,”齐冕的笑容之中带了深意,“但是还有一个,便是因为天选之人的身份,天选之人气运加身,受天地钟爱,当为无数人捧着奉着,不能为一人所有,而朝纵偏偏想要独占,便会使他本身的搓磨加重,承天地气运之物也要有命享才是。”
朝砚信他个鬼,如果真是这样,上天怎么还没有降下道雷劈死眼前这个混蛋,但是……
“还有这个原因?”朝砚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若是如此,朝某岂非要孤独终老,若是承天地气运,这天地是后妈么?”
齐冕似乎沉默了一下,显然没有跟上他的节奏:“你不信也无妨,以后总会信的。”
水镜重新出现是在三十年后,朝砚揪心了整整三十年,觉得这心都快揪出来了,而待再见到朝纵的时候,那一身灵气震荡,修为已然到了朝砚无法看透的地步。
渡劫期?
身材高大修长,不必宽衣解带朝砚就知道那身材有多好,只是那张脸按理来说应该恢复了,可是水镜之上朝纵的那张脸上却时时刻刻被一朵桃花挡住了,那桃花随着场景拉近拉远随时变化大小,就是不让朝砚看见脸,也是一种硬核的马赛克。
而加了马赛克的人,除了齐冕不做他想。
“前辈您做什么呢?”朝砚磨着后槽牙道,他好不容易要瞻仰夫君的盛世美颜了,结果这家伙还给挡住了,这简直就像好好的小黄文到处都是河蟹爬过一样,完全不能让人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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