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前辈若是不愿,可以离开,”朝纵看向他道,“前辈留在我身边,左不过是为了朝砚,而我现在已经不会别人轻易斩杀了,还请前辈放心。”
“你以为本座愿意留下?”凤栖梧凤眼微眯,其中蔓延出些许怒意,龙族的威势不允许挑衅,凤凰族自然也不是好惹的。
“去留随意,”朝纵转头看着他道,“说起来我们也只是合作关系,前辈似乎也没有资格对我置喙什么。”
凤栖梧起身:“你这手过河拆桥玩的不错。”
“多谢夸奖,”朝纵冷声道。
凤栖梧不想与他争辩,人心易变,有缘聚的一天,自然也有缘散的一天,如今的朝纵修为权势在手,更无朝砚的管束,发生一些变化似乎也不难理解,他挥袖转身:“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人已经消失。
朝纵转身,站在了原地半晌未曾离开,非他不愿去找寻朝砚的踪影,只是这么多年,连九尾狐族都并未传来任何的消息,览清阁中更是没有丝毫的端倪迹象,朝砚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一人数十年,而朝砚却与齐冕在一起,期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以他的才智计谋,即便不能回来,也总能有些许消息传出,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
若非鸿蒙仙宗宗主断定,朝纵几乎要以为朝砚已经从人间蒸发了。
他不是不找,只是有些疲惫,数十年的连轴转,不停歇的修炼,太古洞府之中的九死一生,将龙骨硬生生种入体内的痛苦,他不需要朝砚做什么,只想要他陪着,可是连最简单的陪伴那个人都做不到。
朝纵坐在台阶上的背影有几分的颓唐,渡劫修士本就收敛周身气息,他此时看着不像是一个渡劫修士,而是一个疲惫至极的旅人,找不到自己的目的地,却又无法停歇下来,深知自己一条路走到黑会死,却仍然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有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
“真是可怜,”齐冕悠悠道。
朝砚冷声开口:“你闭嘴。”
“好,我不说他,就说下棋吧,”齐冕点了点棋盘,“该你了,不过好心提醒,我快赢了。”
朝砚强迫自己转回了目光,以往看着异常熟悉的棋盘此时看来却有几分的眼晕,正如齐冕所说,他的心乱了,人一旦有了弱点,有了牵绊,便不会如一人时那般的洒脱。
“或者你直接认输也行,”齐冕笑道,“若无他牵扯,这盘棋我本是……”
朝砚落子,直接将他的话打断,齐冕笑了出来:“我竟未曾注意到那里,失误了,你总有逆风翻盘的能力,是我低估了。”
他的子又落,棋盘之上清脆可闻。
睚眦族看着一如既往的平静,朝纵的仿徨也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在人前,他仍然是那个名利双收的青年才俊,名声这种东西不是挡就能挡住的,尤其是作为新任的最年轻的渡劫修士,不仅将朝砚的光辉掩盖,更是将宗政徽远远的甩到了身后,成为了诸人仰慕的对象。
名声出来了,仰慕之人除了男子自然还有不少的女子,睚眦族中便有女子仰慕青睐,各大宗门似乎也是有意结交。
乱花渐欲迷人眼,繁花似锦,歌舞升平……而这一切都毁于一个看起来安静祥和的清晨。
那日万里无云,天空碧蓝如洗,就在这样的清晨,染着鲜血的头颅咕噜噜的滚落在朝纵伸着懒腰的脚下,那不是人修的头颅,而是睚眦的,昨日朝纵巡回星域之时刚刚与之说过话。
随着血液的喷溅,刚刚还碧蓝的天空此时却像是被从天边绵延的黑气所笼罩,魔气森森,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有人呼喊求救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族长?”被黑袍遮掩的魔修手握一把弯曲的利刃,衣袍随风舞动,渡劫期的修为让他无所畏惧。
朝纵心神戒备,却无法感觉到来人的修为:“你是何人?”
“杀你之人,”黑袍人并不废话,直接朝着朝纵攻击了过来。
朝纵仗剑相迎,以族长令牌传呼各支,以免毫无防备被趁虚而入。
“族长!”崖古匆匆赶来,衣摆上还染着鲜血,待看到星空之中与那黑袍人斗的天翻地覆的朝纵时同样迎了上去,两人斗一人,才有空说话。
朝纵仗剑问道:“怎么回事?!”
“是魔修,不计其数,”崖古说道,“不宜久战,速战速决。”
“知道,”朝砚剑身横亘,其上似有真意酝酿,龙吟之声仿佛从天际而来,随着他的挥剑,黑色的巨龙宛如实质一般破出,直冲那人心胸,穿胸而过时,那黑袍人一口鲜血喷出,直接隐匿了身形逃离。
穷寇莫追,朝纵与崖古再上星辰,朝纵问道:“魔修怎么会进入星域之中?”
这睚眦族的星域以睚眦族的气息进入其中,若不被睚眦族允许,他人根本不会擅自进入。
“是崖瑰,她背叛了!”崖古眸中有血色闪过,“族内大能大多护持睚眦幼兽,此时最是不能分离……”
崖古落地,却是蓦然好像被什么击中了一样跪在了地上,朝纵蹙眉半蹲,扶住了他的手臂道:“你怎么样?”
崖古捂住了脑袋艰难道:“不知道,突然浑身无力,快,快去幼兽处,不好……”
他浑身仿佛脱力,朝纵将他扶在肩上,直接朝着幼兽聚集处奔袭而去,越到那处,魔气便越发的浓郁,血腥的味道也越浓,而到了那处,大能守住的情况并未出现,反而那些可以轻易毁灭星辰的人一个个趴在地上难以动弹,幼兽们急切吼叫,却被那些魔修一个个的拎在了手上,挣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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