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他!”朝日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经弦玥调教的朝日,再没有半分的妇人之仁,做起事来比以前利落了很多。
“若那人是狐王呢?”弦玥低头苦笑。帐中几人脸色剧变。
“为什么?”元琛怒吼出声。
“怪我把你们调教得太好了吧。”叹息过后,总还有一丝悔意从心头掠过。还不如当初让他们死在叛军大战,也比面对青丘的背叛好受一些。
“是劫北狼使臣的事吗?”慕白的情绪还算稳定,脑子也依旧十分好用。
“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该是狐王的命令吧?那么为何还有人追究?”
“虽不中,亦不远矣!主意是我出的,决定是他下的。”弦玥继续苦笑。
“你们的罪名虽是谋逆,但多少与此事有些关联。而且不幸的是:凑巧你们只是我的部属;凑巧我是皇子;凑巧你们被我调教得很不错罢了。若不是这些凑巧,想来本也不至如此。”
“难怪你要我们韬光养晦。这算什么?杀人灭口?顺便剪除你的党羽?最不济还能让你背个硕大无比的黑锅?不错嘛,一箭三雕!”泠鸢也轻笑开来,只是眸中带着一丝愤慨。
“你当我们是什么?狗还是奴才?我们就算是你的奴才,也有活的权利吧?”没等弦玥开口,夙桑便冲上前来,一拳向弦玥打来。弦玥没有躲,运气于胸,就这么硬生生挨了一下。老实说,很痛!人也被打得飞跌出去,撞翻了一地的桌椅。其他几人阻挡不及,已是满脸的惊骇。
夙桑也被这出乎他意料的效果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住了。一直待在一旁的澜渊却惊呼着扑挡在弦玥身前。
澜渊周身寒气肆意,满眼肃杀一股威压压得夙桑喘过气“闹够没有!!”
弦玥轻咳一声抹去嘴角鲜血,站起身握住澜渊的手轻拍他的手背安慰着,弦玥转而看向夙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弦玥冷冷的说道:“我容你放肆,只因这次事件的确有我的原因。所以体谅你情绪不稳。但若再有下次,我保证你活不狐王杀你的时候!”
凝起的杀气不知不觉中竟散于无形。帐中数人这才松了口气。夙桑更是颓然的将右手平平伸出:“我知道错了。这只手冒犯了老大,就请老大去了它吧!”
这时有队员进来报告。全体队员已集合完毕。弦玥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做错,就做几件对的来弥补。自残肢体不过是不负责任的懦夫所为!”说罢,转身出去。再不看他。
帐外六百余名队员整齐的排列在弦玥面前。虽无人发出声音,但或惊慌、或恐惧、或绝望的眸光将厚重的负面情绪编织成一张大网。牢牢困住了这些队员的精神。
弦玥轻轻叹息,训练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弦玥只来的及雕琢他们的能力,却来不及锻炼他们的心神!重大事件来临之时,他们竟脆弱至此。看来稳住他们的情绪,倒成了最先要做的事情。否则这仗也不必打了,大家直接自缚双手投降。还可以省些气力。
“大家听好了!”弦玥吐气开声。刻意将浓重的杀气放了出去。凌厉的眼光在人群中狠狠扫过。
为了和弦玥的气势对抗,队员们不得不将自身的杀气放了出来。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慌乱的心,竟奇迹般平静了下来。看到大多数人的眼神都回复了坚定,弦玥这才缓缓收回了外放的气息。
“想必你们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没错!我得到消息,明天你们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青丘的叛逆!我不会向你们解释什么。站在国家的立场上,本就有一些人注定会被牺牲掉。但就这么死了,你们甘心吗?”弦玥突然暴喝出声。听了他的话而开始躁动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不!我们不甘心!”六百余人的声浪果然十分惊人。弦玥暗自皱眉,觉得耳膜有些嗡嗡作响。但脸上却依旧是坚毅的神色。
“对!我也不甘心!不甘心让你们被一些无中生有的狗屁罪名害得命丧黄泉。所以,我才会在这个时候,站在你们的面前。”弦玥挥了挥手,队员们立刻安静了下来。
“从此刻起,我再不是青丘的九皇子。就只是你们的老大!若弟兄们愿意跟随我拼上一拼,我便会竭力为大伙谋条活路。若是不愿也没关系。现在就脱队,自行逃生。但我希望脱队的人要顾念几分兄弟之情,莫要做了弟兄们的阻碍。否则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杀气随着厉喝声冲天而起。夜风中的身影仿如修罗般凄厉。
队员们的心中齐齐一凛,一丝寒意自心头涌出。叛军大战中,那漫天血雾中收割人命的魅影仿佛又在眼前出现,宁静的夜色竟平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那么我们到底要做些什么才能活下来呢?”朝日走上几步,朗声问道。眼中的光芒仿佛带了一丝探究和几分防范的谨慎。
或许是在晦暗的环境里生活久了,弦玥轻易的读懂了他眼中的不信任。也难怪他会有这种情绪。谁会相信一个权倾天下的九皇子,会为了几百名亲兵而放弃了所有。在他想来,弦玥不过是想在他们死前再好生利用一番。妄图压榨出他们身上每一分价值罢了。
解释?弦玥不屑!要怎么想都是别人的问题。弦玥的大脑要留着想逃跑的方法。
“我要你们做的事很简单。”弦玥淡淡的说道:“我不会要你们冒险与禁卫军对战,更不会要你们去皇城,做什么号称是请命,其实是逼宫的蠢事。我要你们做的只是听我的命令逃命而已!我们不过区区六百人。对上正规军基本上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只有带你们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