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摩擦生热,半途硬了那就尴尬了。’贺安翼略有些局促地扯了扯领带。
绿豆豆恨铁不成钢,‘这都还没摩擦呢,你就已经热的不行了。’
‘这叫提前散热。’
贺安翼轻咳了一声,在青年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他犹犹豫豫地请求道,“能、麻烦你让一下吗?我,我要……” 男人指了指长廊尽头的楼梯,将未出口的话用动作表达了出来。
靠在纸箱旁的青年一语不发地看着他,阳光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照得越发透亮,他依旧戴着一个遮住大半张脸的口罩,柔软的黑发将他的皮肤衬得白皙如羊脂。
两人对望了好一会儿,在贺安翼以为对方会让开的时候,青年却低下了头,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手机上,一动不动地继续保持那个姿势站着。
贺安翼拼命忍住了上升到喉咙的一口凌霄血,继续耐下心来等着对方让路。
他安慰自己,也许对方手机上有急事要处理才没立马走开。
结果一直过了差不多有十几分钟,青年都没有退开的意思。
贺安翼亲眼看到对方从裤兜里掏出一块口香糖丢进口中,非常悠哉地插上耳机看起了视频。
‘豆豆哥,我想打人!’此时的贺安翼非常的生气,以及愤怒。
绿豆豆拼命摇头,‘安翼你要记住,千万不能崩人设,不然你在李梦云那受得窝囊气就都白挨了。’
贺安翼咬了咬牙,低头快步走了过去,待走到他身侧的时候,橙子的清香浓郁了起来。
贺安翼停了下来,再次嗫嚅道,“麻烦,让一让。”这句话说得极为小声,带着谨慎的试探意味。
他等了会儿,视野中的球鞋依旧没有一点挪动的意思。
腕表上的走针已经逼近八点二十,这意味着他要是再把时间耗在这里,就得面临上司的黑脸和责骂了。
贺安翼无奈地侧过身,一点一点地从青年留给他的狭小空隙中挤过去。
两人的身体在这过程中有一段不可避免的紧密贴合,随着贺安翼的动作,薄薄的衣料根本起不到隔离的作用,对方身体的温度和独特的清香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老天,这个人的身体怎么比女人还柔软。’贺安翼有些咋舌。
绿豆豆直接气哭,‘安翼,你硬了你知道吗,要不是我给掩着,对方肯定感觉出来了!!!’
贺安翼的老脸瞬间胀得通红,他急急忙忙地将自己从青年和墙壁的夹缝中解救出来,然后火烧屁股似的落荒而逃。
跑到一半,贺安翼发现自己把公文包丢了,估计是刚刚太紧张手一松掉了。
贺安翼只好硬着头皮地走了回去,在拐角处,他先是扒着墙角探出半个脑袋往廊道那边的杂物堆放处看了看。
之前那个青年已经不见了踪影,贺安翼松了口气,走到青年刚刚站着的位置,正好看到了自己落在地上的公文包。
他迅速地捡起来,往腋下一夹,脚下生风地往楼下跑去。
好在公司离他家不算远,所以当贺安翼踩着点踏进办公室的时候,他那已经把脸拉得跟砧板似的领导憋着一口气,想吐又吐不出来,最后在男人嘿嘿嘿的傻笑中瞪了他一眼,背着手走开了。
贺安翼熟练地打开了电脑,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思维却放空到了精神世界中的大银幕上。
于是,枯燥而有趣的一天就在绿豆豆的七部电影中结束了。
贺安翼将公文包重新提在了手上,低着头脚步缓慢地挪出了公司,一想到晚上要面对李梦云那个女人,他就头疼到不行。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每个人的心囊都像是装满了风一样步履匆匆,回家的喜悦印在了一张张鲜活的面容上。
贺安翼低着头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喜欢此刻的嘈杂,尽管他自己与这嘈杂的人群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那个女人现在大概是在酒吧或者迪吧中消遣吧,贺安翼想着,脸上便也出现了一种名之为生气的表情,他掏出了手机,像每个怀疑妻子的焦虑丈夫一样拨了个电话过去。
他将手机贴在耳边,嘟嘟的忙音一直在响,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等到他终于要放弃的时候,电话却突然接通了。
只不过,接电话的人却是个男人。
那个男人微微喘着气,以一种得意扬扬的口吻炫耀道,“喂?你的老婆现在在我床上,恩,活儿挺不错的。”
贺安翼捏着手机的手指开始颤抖起来,他拼命吞咽着口水,尽量平静道,“让她接电话。”
“哈哈,她忙着呢……”那个男人的声音远了些,“来,宝贝儿,叫给你老公听听。”
随着手机的凑近,女人欢愉的呻.吟便清晰了起来。
贺安翼啪地一下挂断了手机,他的胸膛起伏着,却只能低垂着头,像个失败者一样垂头丧气地靠立在墙根。
他明明知道她常去的那家酒店,他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地冲过去把那个男人暴揍一顿,再指着女人的鼻尖骂她不检点。
可是,这一切设想都毁在了他的懦弱中,他不敢,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健身房教练。
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身份和立场去这么做。
他和李梦云,在昨天就已经离婚了,是自己跪在地上苦苦乞求她才留下的,还敢奢望什么呢,他早该有自知之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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