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修:“……”
恰在此时,门吱呀的开了。
没有想到会有人,两人身形俱是一僵。
门后站着的是一位已至耄耋的老人。老人的头发银白,脸上遍布着岁月的皱褶,身材非常瘦,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但好在确实是活人。
她看见云修和江钰,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了:“原来是两位公子,晚上外面不安全,进来坐坐吧。”
云修背着江钰进屋,看了眼屋子内的摆设,有些破旧,房顶上、墙壁上还有几个补丁,下雨天怕是会漏水。
云修:“老人家,您是一个人住吗?”
“放我下来。”江钰在背后道。
老人家叹了口气,道:“是啊。”
云修把江钰放了下来,继续追问:“您知道这一带是什么情况吗?我们刚刚在山上遇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还能是什么情况,那些不好的东西,全是村子里的人变的。”
云修:“……啊?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江钰一脸冷漠,表示对这些没兴趣,兀自坐在一旁角落扣着脚踝上的伤口。
从刚才开始,这块就一直泛痒,先是麻,再是疼,现在又是痒。
云修见状,立刻拍下他的手训斥道:“别抠!”
江钰:“……”
哟呵,你算老几,敢命令我?
老人家:“很久以前,有个带着一身病的怪人来村庄求医,据说这病一不小心就会传染,没人敢给他治,就把他轰出了村庄,结果第二天夜里在山上发现了那个人尸体。至此以后,整个村子就变了。”
“每隔一段时间,村里就会有一位活人染病,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影响,村长就会率领一些村里的壮丁,将那染病的人扔到山里听天由命。”
云修心直口快:“这也太冷血了吧。”
江钰嗤笑:“冷血吗,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世道本就是坏人多,好人少。换做我,你要是染病了,我也把你踢出去。”
“……你这么说不就意味着你不是好人么?”
“我本来就不是。”
说着说着,云修又打了他手一下,强调道:“都说了别抠,你还抠,再抠都烂了,烂了。”
江钰啧了一声,骂道:“操,我痒,痒能有什么办法?抠!”
老人盯着那伤口,目光不着痕迹的暗了暗。搁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抖了起来。
云修却是察觉到了不对,问:“老人家,你怎么了?”
“孩子,你身上,似乎有股很好闻的香味……”老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江钰没好气的道:“香吧。呵呵,山上那群活尸死尸特别爱呢呵呵。”
老人“唰”的站了起来。
云修:“……老人家?”
江钰侧着脑袋,那老人抬脚往他走进一步,就被逐阳剑连脖子带着头颅砍了下来,“咕噜”几声,头在地上滚了两下,血液四溅,喷洒在墙上、地上。空气里到处都是呛人的血腥味。
没想到他会夺人性命,云修脸色骤然一黑,惊呼出口:“你!?”
“蠢蛋。”江钰收回了剑,轻蔑笑道,“你看她的血,比你脸黑吗?”
老人的血是黑色的,与空气接触,冒出一串串的气泡。
即便人首分离,那颗头的意识还未丧失,一双眼睛凸起,狠狠的瞪着江钰,苍白的嘴唇不断翕动,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
“食物……好香的食物……食物……”
江钰还故意晃了晃身子,老人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眼眶中流出两道血水。
云修惊呆了:“这老人居然也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钰:“我这人一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这你知道别吧。”
“啊……所以呢?”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是因为我的眼睛不好,视力不好,对其他的感观就特别敏感。或许你没发现,从刚才进屋开始,那老太婆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毛毛躁躁的。”
“你说正常人在有两个人情况下,会只盯其中一人吗?他从头到尾连一眼都没分过你。”
云修:“……你不是半个瞎子吗?怎么知道别人在看你?”
江钰:“说了是感观直觉,你若一直盯着我,哪怕在三米开外,我也能感觉得到。”
“哦……”云修后退数步,盯着他。
江钰用看一坨屎的眼神看向他:“你是什么傻逼?”
云修也不跟他对骂,捂着肚子道:“你饿吗,我怎么感觉那么饿?”
江钰侧过脸,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一脸不爽地道:“还好。”
云修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眼,喉结紧了紧。
咳咳……怎么、回事?
怎么会那么饿,这股香味……
老人的尸体还躺在这儿,空气的血腥味甚浓,正好可以给人倒倒胃口。
江钰遥望窗外,心想不知道魔尊那弱智会把他们留在这鬼地方多久,打算起身去屋子外布个结界,然后再回来倒头大睡一觉熬过今晚再说。
然而,他刚一转头,就见云修蹲在地上,手捂着鼻子和嘴巴,由于供氧不足,脸憋得通红。
江钰:“你终于要自杀了?”
云修的胃在哀嚎,连带着此刻江钰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变得不那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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