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问道:“京城附近有哪家庙宇清净灵验的?”
李倓愣了愣问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可以去看看,怎么了?”
朱邪狸有些无奈地说道:“还不是我阿娘,跟我阿爹赌气,不想在家里住着,想要去山上寺庙住一段时间,正好散散心,只是我们初来乍到,阿娘尚未融入长安贵妇之中,所以也不知道哪里好一些。”
这个好像是有点难,毕竟李倓本身能够接触到的贵妇也不是很多,不过他想了想觉得可以去询问广平王妃啊。
广平王妃萧氏是对他最没有恶意的女人了,其他人都跟他有着各种各样的冲突。
李倓说道:“回头我去问问,若是问道,等上学的时候告诉你。”
这句话说完之后,李倓看着朱邪狸心中略有些纠结,他很想八卦一下,然而又觉得八卦人家的家事好像不太好。
毕竟朱邪狸自己没说,那可能就代表着他本人不太想提起,他贸然问了可能就显得特别不识相。
想到这里,李倓决定还是不问了,男主的好感度不好刷啊,且刷且珍惜吧。
偏偏朱邪狸是个细心的人,见李倓看着自己的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好奇,不由得问道:“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李倓顿时有些尴尬,有什么比你想八卦别人,结果被人家发现了这件事情更尴尬的?
他连忙摆手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朱邪狸倒也坦然:“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家里的事情整个道政坊都知道差不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李倓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这种一眼被看透的感觉还是……挺爽的。
朱邪狸是个好人呀,李倓在心里给朱邪狸发了个好人卡之后,便问道:“那……我就问了啊,不是说郡王妃……受伤了吗?怎么还要搬出去住啊,山上条件肯定是不如长安的,不如养好伤再去啊。”
朱邪狸听了之后稍微愣了一下,沉默半晌才艰难说道:“受伤的其实……不是我阿娘。”
“啊?”李倓惊讶地看向朱邪狸,在这跟他得到的消息不太一样啊。
不过他看朱邪狸似乎也不太好开口的样子,便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有点担心,既然郡王妃没事那自然是最好了。”
朱邪狸见李倓腼腆的模样,心中着实称奇,在这座长安城中,脸皮厚到比城墙还厚的人他见识了不少,反而是像李倓这样动不动就害羞的权贵基本没见过。
在他眼里李倓的珍稀程度大概只有在他很小时候,与他有一面之缘的白狼能比了。
这样想着,朱邪狸心里一软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对外说我阿娘受伤完全是,咳咳……给我阿爹面子,实际上受伤的是我阿爹。”
李倓:……
他还真是难以判断郡王妃到底是贤良淑德还是生性彪悍。
朱邪狸见李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也放松下来说道:“你若是上朝站班就该知道,我阿爹已经好几天没有去上朝了,这件事情估计满朝文武皆知。”
李倓忍不住感慨道:“就这样永寿郡王也坚持要为朱邪尽忠请封世子,这是怎么样的精神(病)啊。”
朱邪狸沉默半晌才低声说道:“大概因为我体内流着一半的中原血脉吧。”
李倓一听心中一动,他拍了拍朱邪狸地肩膀说道:“好了,这件事还没有下定论,会有办法的,时间不早,我真的要走啦,不用送了。”
朱邪狸伸手拉住他的手腕说道:“别急,我与你一同回去,先让人准备一些吃的。”
他说完就吩咐下人去准备,李倓见状也没有阻止,然后他就看到朱邪狸给他准备了一堆食盒。
李倓目瞪口呆地看着朱邪府上的人将各种食盒往他马车里搬,等回过神来之后感觉等他上马车估计要被这些食盒淹没了!
李倓连忙拉着朱邪狸说道:“行了行了,你这是要做什么?搬家也不带这样的啊,这么多东西我们哪里吃的完。”
朱邪狸说道:“有一部分是让你带回东宫的,这里好多都是沙陀一族特有的食物,对你们而言算不上多么好吃,就是尝个新鲜罢了。带回去与你的兄弟一起分一分也好。”
李倓哭笑不得:“我来给你送礼物,怎么还白饶一堆东西回去的?”
朱邪狸认真看着他说道:“你送我的生辰礼物价值连城,这些屈屈口腹之物又算得了什么?”
李倓本来心里想说这东西没花钱的,然而想一想,他要是出去讲课也是要有束脩的,这些师徒值也就权当束脩,算是他赚来的钱。
这样一想他更加坦然了一些,便说道:“那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就这样他坐马车,朱邪狸骑马在旁边护卫,搞得他感觉自己仿佛是女眷一样,十分别扭。
朱邪狸一直将他送到了东宫门口,告别之后,目送李倓进入了那道宫门,看了许久忍不住解下腰间的香囊轻轻闻了闻。
那香囊里平时放着的都是他惯用的香料,而如今这原本很熟悉的香料之中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香甜而又不腻人,就好像那个小郎君一般招人喜欢。
朱邪狸微微一笑将香囊挂回去,转身回家,开始思索要不要找时间多约李倓出来玩。
之前他一直担心李倓不待见自己,他非要凑上去会惹恼对方,如今看来李倓还是记挂着他的,那把弓以他的眼光看来,不是普通人能够达到的技艺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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