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倓和朱邪狸并不想管他的心情,一行人迅速朝着王祭酒的值房走去。
等他们到达值房那里的时候,王祭酒的门前已经围了很多学子,原本应该帮忙维持秩序的学子也都加入到了□□的队伍之中。
好在这些学子到底都是读书人,还是比较有素质的,他们也没有打砸抢一条龙,就是无声的一人带着一个蒲团坐在值房门口,就这么在那里静坐示威。
说实话,这些学子一个个一脸苦大仇深的坐在那里盯着值房门口的样子,看的李倓心惊胆颤。
总觉得这些人不是在沉默中死亡就是在沉默中爆发。
然而思考一下里面某些人的身份就知道这些人大概只有爆发一个选项,尤其是他还在里面看到了东宫二郎李儋。
在看到李儋的一刹那,李倓是有些无语的,你一个太子的儿子,将来经历铨选的概率基本为零,跟着凑这个热闹干什么呢?
还是说为了合群才跟着过来?可是你这样容易给太子惹事知道吗?
一时之间,李倓居然还真的有些同情太子,毕竟朝堂上有一堆针对他的人,身边的人是神队友还是猪队友也说不清,自己儿子还有可能拖后腿,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不过,李倓也只能在心里感慨一下,他是不可能过去跟李儋交流这些的,所以他只是看了李儋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因为这边太过寂静,所以李倓他们过来的动静还是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李儋一转头看到了李倓,一时之间心中颇有些复杂,尤其是在看到对方身上穿着亲王常服的时候。
一想到之前他听从张良娣的话曾经找过李倓的麻烦,他就有些怕,害怕李倓会找他算账。
然而当李倓只是淡淡看他一眼,就走过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对方根本不在乎他的那些行为。
一时之间他心里有些不忿也略松了口气 。
在这里静坐的学子之中,有许多算学学子更加熟悉李倓,一看到李倓来了不由得都十分激动。
李倓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说道:“你们先等等,我先去问问王祭酒什么情况,回头再说。”
那些学子见到总算是有个能说上话的代表,顿时都安心不少。
没办法,王祭酒不见他们,他们也做不到简单粗暴的闯门,那样有违君子之道,更何况除非是不想在国子监上学了,否则无论是谁都不会做出这么没大脑的事情。
然而见不到最高领导,他们最多也就只能静坐抗议,谁知道要挨到什么时候呢?
李倓走过去看着紧闭的大门,想了想还是直接伸手推开。
此时王祭酒正在里面跟诸位博士商量应对的办法,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的一瞬间,他就脸色一沉说道:“何人如此无礼?”
李倓慢条斯理走进来说道:“我。”
本来那些博士也正不开心,甚至有的心理阴暗一点的已经猜测是谁带的学子,想要趁机下个绊子。
然而在看清李倓那张脸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哑火了。
就连王祭酒都愣了一下,他只好站起来行礼说道:“见过宁王殿下。”
王祭酒一行礼,其他博士也都陆陆续续跟着行礼。
李倓走过来说道:“诸位既然都在,那么可有方案了?”
王祭酒有些无奈:“我的殿下啊,能有什么方案呢?只能想办法先让学子散了啊。”
李倓皱眉:“这么重要的事情难道不应该上报吗?”
王祭酒苦笑:“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证据,大家只是说张奭没有那份才华,可万一人家开窍了呢?谁能证明这就是舞弊呢?”
李倓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突然开窍就从四书五经都背不齐的人变成了铨选第一?怎么开窍的我也想试试呢。”
王祭酒轻咳一声,他们当然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有猫腻,然而他们并不敢出头。
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就代表着整个吏部都投靠了张倚,退一万步讲也是吏部想要讨好张倚,连吏部都这样,他们国子监……就算再清高也不可能真的一头撞上去。
王祭酒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此事不归国子监管,国子监是没有立场的。”
他这句话说完,李倓还没开口,那边邱博士就站起来沉着脸说道:“我辈读书人,行事自当有正气,如今如此不平之事发生在眼前都不去管,还有什么脸自称孔子门生?你不管,那我去管!”
邱博士说完之后王祭酒脸都绿了,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不仅仅是邱博士这么选择,就连陈博士也站了起来说道:“我教的那些孩子都是极好的,我不希望因为今日之沉默,导致来日他们前程断送,为这些学子,我也要走一趟。”
陈博士说完又有几个博士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王祭酒没想到事情还没解决,这边就有人公开反对,这简直是分分钟不认他这个上司的节奏。
王祭酒气得不行:“你们这是在断送自己,断送国子监!”
邱博士傲然说道:“国子监不会被断送,若是今日眼看此等荒唐之事发生,那才会断送国子监!”
陈博士看了一眼李倓说道:“祭酒,此事与宁王殿下才是真正无关,可是连殿下都站出来了,您却还缩在后面,您对得起这一身朱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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