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奉御刚想开口说话,一旁的李倓便说道:“咦?圣人龙体安康,李相难道不开心吗?”
李林甫立刻脸色一板:“宁王殿下为何如此污蔑于我?”
李倓奇道:“我又何时污蔑你了?毕竟李相与他人不同,太子殿下听闻圣人龙体康健,便如释重负,而李相则追究李奉御是否消遣你,难不成你是盼着圣人龙体欠安?”
李林甫脸色胀红:“老臣对圣人之忠心天地可鉴,宁王殿下如此误会,老臣也只能以死明志!”
李林甫一边说着一边想要触柱,当然他是没有机会撞柱子的,毕竟他还有许多爪牙会拼命拦着他。
李倓心中着实有些可惜,如果没有别人就好了,他就放任李林甫去撞,撞不死算他输,撞死了他就给李林甫风光大葬,灵前谢罪,也不知他敢不敢?
李绍无奈看了李倓一眼,轻咳一声说道:“诸位冷静,莫要喧哗,圣人如今既然需要静养,不如我们就此退下,等圣人康健之后再说。”
李林甫怒气冲冲说道:“既然如此,为圣人龙体着想,老臣便先行告退!”
李倓这时候又慢悠悠说了句:“都别走啊,我听闻诸位对我有些误会,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大家坐下来谈谈人生?我看紫宸殿就不错,怎么样?”
众人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宁王疯了?
李绍震惊地看着他,只想问一句:你要作甚?
李倓不要做什么,他现在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
毕竟 刚刚他忙着去救李隆基,没工夫搭理这帮人,现在李隆基已经醒过来了,不日到你们叫爸爸,他就不姓李!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柿子捡软的捏也要看是不是真软!
李倓双手一背,一边慢慢往外走一边说道:“诸位既然弹劾了我,也要给我一个当面对峙的机会,否则只许你们骂我,不许我反驳,这可也太霸道了,《唐律疏议》里可没有这一条。”
李林甫看着李倓冷笑:“既然宁王有此一求,我们便去就是。”
李绍无奈只好憋出了一句:“走吧。”
他现在十分崩溃,以前的三郎不是这样啊,怎么身份变了也跟着不懂事了?你真以为只是跟朝臣争辩一番就没事儿了?没看到圣人身边的常侍跟着你呢吗?
到时候无论是胜是负,李隆基都会知道,更何况,这话事情被弹劾的那个上奏疏自辩也只不过是挣扎一下,基本上除非御史弹劾太过荒唐,否则奏疏一递上去,人家就稳立不败之地,更何况这些御史还不是单打独斗,他们背后都有李林甫撑腰。
李绍不知道李倓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过想想除了谋反那件事情,别的事情都不算大事,他也就只能在这么安慰自己一下。
一行人转道紫宸殿,在李隆基不在的时候,无论李林甫权势多么大,名义上主持全场的还是太子李绍。
李绍看了一眼李倓说道:“宁王,你想说什么?”
李倓拱手说道:“启禀太子殿下,臣听闻有人弹劾臣,一时之间有些着急,所以来不及写自辩奏疏就想要与诸位探讨一番,看到底是我错,还是御史小题大做。”
他这句话说完,立刻有人跳出来说道:“宁王不仅不悔改还不知错,当罚。”
李倓转头一看,想了想发现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不过估计也是御史台的一个小兵,便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说我错我就错,你当自己是《唐律疏议》还是圣人金口玉言?”
那个御史脸色一白,愤愤说道:“宁王生活奢靡无度,肆意妄为,乃是众人亲眼所见,难不成还是我等知错?”
李倓点点头:“嗯,那意思就是说你们参我与安禄山合谋意欲谋反是没人看到也没有证据的了?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谁给你们的勇气如此污蔑堂堂亲王,污蔑朝廷大员?我就不说自己,只说范阳节度使对圣人忠心不二,一心为公,为生民百姓计,请愿损己身也要祈愿上天灭蝗,到你们嘴里就成了一个无时无刻不想着谋反的阴谋家,安节度使啊,我都替你觉得冤啊。”
安禄山听闻,整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好,他们谁都没想到李倓上来就拿谋反这件事情做文章。
在所有人的想法里,他应该是极力避开这个话题,毕竟这个东西是真的不能碰。
然而李倓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这么直直白白的说出来,并且粉碎了安禄山想要当个围观群众的心。
此时就算安禄山再怎么不想掺合,也必须站出来,所以他直接对着太子跪地说道:“臣对大唐对圣人忠心耿耿,若有二心天诛地灭,还请殿下明察啊。”
李倓站在一旁看着安禄山冷笑,你背后捅刀还想置身事外?真是人丑但想得美。
他还要感谢一下李林甫,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李绍一时颇为头大,连忙上前扶起安禄山说道:“范阳节度使忠心可鉴,阿爹知,我亦知,断不会为乱言所蒙蔽,还请节度使宽心。”
李倓点头补了一刀说道:“没错,没有证据随意污蔑,这可要不得。”
御史一号犹自辩解:“宁王与安禄山的确多有往来,难道有错?”
李倓望天说道:“我与安禄山同住道政坊,作为邻居,有一二交流也是正常,更何况有往来就是要谋反,那朝中有几个人没有与诸位节度使交流过?合着满朝文武都想谋反?还是说你想孤立诸位节度使,让他们成为孤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