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种平地跑马,哪里看得出骑术好不好啊。
不过哪怕是后来他们也没看到李倓为他们展现骑术——因为真正在上课的是他们,而李倓就是在旁边围观了一会。
幽娘刚开始上课还有点紧张,她刻意压低了嗓子,让声音变得雄雌莫辩,在发现学子们没有听出来之后才松了口气。
学子们也想不到给他们上课的居然是个小娘子,毕竟书院的先生也是要考核才能进来的。
李倓见幽娘渐渐步入正轨,上课也上的有模有样,便松了口气,转身离开了书院。
回去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将音乐课的教案更加细化一下,甚至还思考要不要讲一讲音乐的演变史。
毕竟因为民族众多,每个民族的音阶习惯其实都不太一样,想要直接让五线谱成为通用曲谱,就必须要足够的传播度。
李倓坐在案几后面,看着面前摆满的各种音乐类书籍,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不去发展物理化学和工业,非要在这里研究音乐干嘛?
旁边的执夷慢吞吞说道:“你想发展工业会有许多制约条件,你要从无到有直接重新建立一个体系,毕竟现在有关于这方面的发展都太基础了,甚至很多东西连萌芽都不存在,对比起来音乐更加容易一些啊。”
李倓一想也是,最主要的是工业体系也不适合一个人去搞,他需要一些跟他志同道合的,而这样的人找是不容易找到的,只能寄希望于将来书院的学生毕业之后能努力一把。
想到这里,李倓不由得有些感慨,怪不得国家大计的方针政策动不动就是以百年为单位,以二十年为单位的都不算大事儿。
因为大的方向都是需要几代人的努力才行啊。
李倓感慨完之后就继续趴在案几上继续改教案。
亏了他是每个休沐日过去教书,还有很长的时间,否则还真来不及。
只不过等到下一个休沐日他去书院的时候,一进教室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教室除了原本的座位之外,居然还加了很多座位,但就算是这样位置也不是很够,有很多学生都站在了一旁,李清角就是其中之一。
李倓站在门口有些茫然:“这都是哪儿来的?”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语带笑意说道:“吾等盼殿下已久,兴之所至,唐突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李倓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问道:“王郎中?你们这是……”
来人正是如今身为礼部郎中的王维,王维今日没穿官服,一身清贵之气,看上去倒是像名士多过于像官员。
他笑着说道:“前些时日听说殿下发明了一种新乐谱,心痒难耐之下便前来听听,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比我先到。”
李倓这才明白了这些人来的目的,他看了一眼王维,略微估算了一下,觉得这些他看着比较面生的人可能都是大唐的音乐艺术家。
这些人他平时也不怎么接触,所以也没有看出来。
这样一想,李倓不由得浑身冒汗,他那点水平,给这些半瓶子水的学子讲讲还行,这些艺术大佬……他一上台岂不是就露怯了?
李倓苦笑着说道:“诸位若是好奇大可派人去我府上取书,这乐谱的各种规范我都已经写了出来,至于讲课……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王维爽朗一笑说道:“殿下无需谦虚,能写出这五线谱,足可见殿下在乐之一途已经登堂入室。”
李倓:……
他只是想要一波师徒值啊,怎么引来了这么多大佬?
他有些不死心的还想拯救一波,便说道:“只是……我安排好的课程……最后才是音乐课啊,不如诸位先去歇息一下?”
也好让他做做心理准备。
结果王维十分痛快的说道:“无妨,我们就当温故知新了。”
李倓:……
他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种意外,很想问问贺知章到底怎么搞的,要说这些人进学校贺知章不知道,他打死都不信啊!
李倓只好说道:“那学生们站着上课也不太合适,等我去问问贺监吧。”
李倓没等王维说话转头就走,等他到了值房的时候,贺知章看到李倓便笑道:“大王遇到他们了?”
“贺监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怎么没提前提醒我一声啊。”
贺知章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当初殿下面对百人都能侃侃而谈,如今教室里的人可不到那讲座人数的一半啊。”
李倓顿时怒目而视:“能一样吗?”
愚民和大佬能放一起比较?万一他讲着讲着课有什么地方说错了,被大佬指出来,简直是要名声扫地的节奏!
贺知章仿佛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一样,笑着说了句:“大王无须担心,今日前来的也就王郎中和李供奉两人有些分量,其他人无需在意。”
李倓愣了一下:“李供奉?谁啊?”
刚刚那屋子里除了王维,没有他认识的人了,如果是宫中供奉,他不应该不认得啊。
贺知章也很奇怪:“李龟年李供奉啊,大王不识得此人?”
卧槽,乐圣李龟年啊!
李倓忍不住扶着桌子坐下来有气无力说道:“不认识,我每次进宫都没见过。”
不过他想想也觉得见不到,当初他没有差事的时候,每次进宫都是为李隆基弹筝助眠,自然用不着李龟年,后来他进宫又是每次都有事情禀报,说正事自然也不能让李龟年在旁边吹拉弹唱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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