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也明白鄯州刺史的意思了,他不想鄯州再死人,至少不是因为被吐蕃报复而死所以才不想让两边打起来。
李谈能理解他的想法,但并不赞同,是以说道:“就算是议和也不过是与虎谋皮,只会助长吐蕃的野心,让他们得寸进尺,你放心此次我来,并不为守土而为夺城!石堡城在他们手中已经太久了,该回来了。”
鄯州刺史听后沉默半晌,才说道:“那……下官祝愿殿下旗开得胜。”
说完,他就摇头叹气地走了。
李谈之前跟州府中人说要夺城的时候,大家都是热血沸腾,然而鄯州刺史听后却不为所动。
在他眼中李谈所言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而他也知道大概是劝不动这位少年亲王,只能回去做好准备,可是他除了给百姓传达提醒,还能怎么做呢?
李谈也不在乎鄯州刺史信不信,他的年龄是个硬伤,对方不信也是正常的,反正自古名将都是以军功说话。
如今他觉得自己手里的军功其实还不太有说服力,只要能打赢吐蕃,日后他想要调兵遣将,朝廷上也会更重视一些。
这只不过鄯州刺史的话也算是提醒了他,他准备回去看看舆图,尽量减少己方普通百姓被骚扰的可能性。
他看了一眼舆图,再过不久他们就能抵达鄯城,而鄯城的前面是石堡城,石堡城的再前面则是大非川。
大非川战役也十分有名,只不过这场战役却是以唐军大败,最后不得不议和。
当时领军之人是薛仁贵,这位论起名气经验来比甩李谈八十条街,就是这样的人都没能赢过吐蕃。
虽然主要也是当时唐军是疲惫之师,而副将郭待封又与薛仁贵不合,仗着自己的父亲是郭孝恪一意孤行,导致唐军大败。
不过现在大家只记得那场战争的结果就是唐军大败,引申出来的就是连薛仁贵都输了,李谈拿什么赢?
更何况当初薛仁贵是得了整个国家的支撑,而如今大唐的军事重点都放在了如何剿灭安禄山上,李谈只有手上的这一点兵马。
李谈心里也着实有些心神不宁,一支突袭小队能够造成的影响他自己都无法估量,如果没有什么作用只能硬碰硬的话,他真的要思考怎么合理利用手上的道具了。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田神功过来求见,在看到李谈表情严肃地盯着舆图的时候,便问道:“大王可是担心?”
李谈将手中的炭笔放在一旁无奈说道:“不担心是不可能的,毕竟战场上瞬息万变。”
田神功犹豫一下说道:“大王,我觉得您如果带兵突袭的话,还应该与当初对待突厥一样,我方先出兵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等到对方兵力部署到前线之后,您在过去,这样有前面的人吸引火力,您就能更顺畅一些。”
李谈当然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可问题就在于一旦开战他不在的话,伤亡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田神功见李谈犹豫,便问道:“大王有何可虑?”
李谈说道:“那样的话前线就太危险了。”
田神功奇道:“打仗可有不危险的?大王能身先士卒,我等有岂甘人后?”
李谈只好说道:“现在这些兵什么情况我并不太了解,万一主动出击有所伤亡如何是好?”
田神功面无表情看着他问道:“古往今来可曾有没有伤亡的战争?”
天神啊,他的老板怎么这么天真?
打仗有不死人的吗?只想着不死人那就别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不对,就算是投降人家还可能杀降将呢!
李谈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那是因为那些将领没有他的外挂啊!他既然有了外挂为什么不能想多一点?
田神功见他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便问道:“朱邪世子手中不过千人,但他当时也还是对吐蕃动了手,他难道就不担心伤亡吗?”
枉他以为李谈跟朱邪狸混了这么久,朱邪狸看来又是能比肩卫霍的人物,应该能受到一些熏陶。
这也是他放心大胆跟着李谈出来的原因之一,如今看起来……朱邪狸就没有教你点什么吗?
面对田神功难以置信的目光,李谈难得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说道:“印星那一份本事我是学不来的,不过,他有他的打法,我也有我的打法,这样,到时你带兵佯攻便是,不要冲的太狠。”
田神功心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到时候您走了,我还是根据战场情况自己做调整吧。
毕竟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李谈在领兵打仗方面……真是嫩的犹如刚挂上的小葫芦。
田神功虽然自己也没有领过兵,但是只要有天赋的人,天生就有那么一种直觉,他知道怎么做才能赢。
以往这种直觉在沙盘演练的时候已经体现得淋漓尽致,只不过这一次田神功还打算稳扎稳打一些,毕竟他可不想当赵括。
田神功走了之后,李谈总觉得自己的人设似乎不小心崩了一点。
不过想想这是自己人也就算了。
第二日他们到了鄯城驻扎下来之后,便打算稍微休整一晚。
待到第三日,刚刚接到唐军动向的吐蕃就迎来了唐军的主动出击。
吐蕃将领站在石堡城上见到领兵的是个年轻小郎君,便轻蔑说道:“唐国难道无人了吗?居然派此等黄毛小儿前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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