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长喻心中怒气顿时窜了起来——这竖子,说起话来一句比一句过分了!
他正要开口,那边方余谦却笑着开口道:“多谢这位大人提醒。大人所言的确不错,在下定当谨而慎之,望大人放心。”
他这好脾气又善解人意的样子,按理说该赏心悦目极了。可看在景牧眼中,却怎么看怎么碍眼。
这幅佯装大度的模样,定是在少傅面前装出来的罢!
方余谦何等敏锐,自看出了这位不速之客身上的□□味有多重。并且那两个清倌走后,矛头便直指自己。他自知这大人不怎么欢迎自己,便起了身,说道:“不知不觉便和疏公子谈了一个多时辰。在下不好怠慢隔壁的友人,便先行告退了。”
疏长喻闻言,便起身送他,旁边的戴文良也起身拱手。而景牧,却是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心道,一个多时辰?这人好深的心机,怕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吧!
待方余谦出去,疏长喻彻底沉下了脸。
“景牧。”他说。“我才疏学浅,彻底没法儿管你了,是吗?”
旁边戴文良吓得一哆嗦,连忙伸手扯他。
疏长喻自己跟景牧相处久了,二人又都是从未来回来的,故而说话并不怎么客气。但看在戴文良眼里,便是疏长喻将那二皇子、堂堂大理寺卿呼来喝去,特别狂妄。
景牧却垂着眼不吭声。
“好,当真是好样的。”疏长喻冷然笑了一声,都没管身侧的戴文良,转身就走了出去。
“哎——”
戴文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疏长喻转身出去了。接着,那一直板着脸,默不作声的景牧也跟了出去。
“哎你们——?”戴文良还没反应过来,这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边,景牧跟在疏长喻身后,去结了账,又打包走了一坛杏花酒,抱在怀中便跟了出去。
那将军府的马车就停在那儿。车夫看见疏长喻出来,便要揭开帘子请他上去。
“不必了。”疏长喻冷着脸,道。“你一会把戴公子送回去,不用管我。”说完,便扬长而去。
车夫愣了愣,便见他身后,景牧一身挺拔官服、抱着个酒坛跟了出来,看都没看这马车一眼,紧跟着疏长喻便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场面是修罗场该有的场面,可是耐不住我们景牧小同志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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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发今天在图书馆哭着刷夜背书,不许催我加更!
……等后天那门考完给你们加更!
_(:_」∠)_
第39章
疏长喻是知道景牧跟着他的。
但那又如何?他跟着自己, 自己便务必要搭理他?
说实话,疏长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气是从何处来的。
他便觉得心中郁结, 郁结之中又有些被误会了的委屈。这些情绪交织在他心里,又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平白生出了烦躁。
他便干脆径直往前走, 丝毫不搭理那罪魁祸首。
他身后的景牧心中也有些委屈——我出门办案,恰好遇见你在喝花酒。我尚未生气呢, 你便先跟我发脾气?
但疏长喻生来就像是专门克他的。他就算是再大的怒火,遇见了疏长喻, 便会顷刻土崩瓦解,片甲不存。
想必那些前朝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昏君, 跟自己也是同样的心态。
疏长喻便就这么拖了个尾巴, 一路走出了春水巷,到了长宁街。
长宁街两侧尽是商铺,也是热闹得紧。疏长喻此时便累了, 暮花天腿上开始有些发软。恰好路边有家茶摊,疏长喻心道不该同自己怄气,便去那个茶摊坐了下来。
景牧紧跟着, 抱着酒坛子坐在了他的左手边。
“老板, 两碗龙井茶。”不等疏长喻出口, 景牧便吩咐道。
疏长喻皱眉看他。
“少傅有所不知, ”景牧此时全然没了方才青楼里的冷凝,面上笑得如沐春风,凑上来道。“我微服出来过几次, 这家茶摊的龙井,和宫里的不遑多让。”
说话间,那老板就已将茶放在了桌上。景牧一边将银子放在老板手上,一边将其中一碗拿到疏长喻手边:“少傅尝尝?”
疏长喻冷笑:“怎么,现在不继续同我板着脸发脾气了?”
“我没有冲少傅,我那是……”景牧笑着解释道。
疏长喻只抿着嘴看他。
“我知错了。”景牧从善如流。
疏长喻这才垂眼,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怎么样?少傅?”景牧笑眯眯地凑过来问道。
疏长喻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少傅,”景牧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今天,去青楼干什么呀?”
疏长喻挑眉:“与你何干?”
“我……”景牧挠了挠后脑勺,接着嘟哝道。“我也就是问问,少傅不说,便算了。”说到这儿,他也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说给谁听一般,接了一句道。“我自己去查便是。”
查查查,进个大理寺,你还真不得了了!
疏长喻冷脸,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不过就是为了方余谦那事。”说到这,他补充道。“此人是个可用之才,这么平白杀了,属实可惜。”
这个答案让景牧颇不满意。他小声嘟哝道:“管他干嘛呀……”
“嗯?”疏长喻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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