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去休息?”
白若抬起眼:“吃的多了,吹吹风。”
薛和风笑起来:“你吃的最少,倒是我师姐……哈哈。”
他怕段霜月听见,没敢继续说。
白若闻言也轻笑了下,突然问道:“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薛和风倒是大方:“天生的,不过除了识人,也没什么大作用。”
白若摩挲着指尖,侧眼看他,一派天真模样,像个真正的少年人好奇一般:“只要是灵气,都可以看到?”
薛和风点头:“是啊。”
“灵物可以吗?”
薛和风被他看了一眼,心脏乱跳:“可以。”
白若便扭过头不再问了,他怕再问下去,这个二傻子连老底都透出来。
薛和风倒是应该和木子笑一起出去历练,多被人坑一坑,也亏他二人身后都是大宗门,才能天真如此。
然而欠坑的木子笑这会儿正坐在一边,看着默默擦拭法器的段霜月。
还是觉得很好看啊!
段霜月也不介意,见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还破天荒的招了招手。
木子笑指了指自己,惊喜的跑过去:“段师姐,你有什么事?”
段霜月修为高,一声师姐还是当得起的,况且木子笑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讨喜,她难得软和了语气,指了指桌上的菱纱。
这菱纱看起来只一小块,可实际上却是件极为得用的法器,既能做飞行法器,又能束缚敌人,遮天蔽日,厉害的很,然而在她面前却仿佛一条普通的帕子。
“你觉得它如何?”
木子笑不解:“菱纱自然是东西。”
段霜月满意:“我用它来和你换磬木浆如何?”
木子笑瞪大眼:“段师姐喜欢我送你些就好了,那东西不值钱,漫山遍野都是,药用功效差,也就是我师兄才会异想天开用来做吃食。”
段霜月摇头,执拗的将菱纱放在他手里:“和你换。”
木子笑无法,将身上所有的磬木浆上交,又将菱纱还了回去,眼见段霜月蹙眉,立刻伸手拿了个最不值钱的小木鱼。
“我要这个就好了,挺可爱的。”
段霜月眨眨眼:“这东西可不值钱,是和个佛修买佛珠时外送的。”
木子笑摇了摇:“喜欢就好。”
他心性纯挚,不贪心不冒犯,段霜月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好感,道声谢将东西收了回去。
门外的白若沉默一阵,转头看向薛和风:“你进去吧,我再坐一小会儿。”
薛和风本想再和他坐一阵,闻言落了些笑意,点了点头。
“好,那你别着凉。”
白若应了一声,就这么坐在小石头上看着天上的阴云,天色渐晚,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点不想回去。
从白日起,他心中便有种烦躁之感,而这种烦躁在晚上越加明显。
他和俞南易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变化着,让他感到有些无措。
他不需要别人对他好,所有的东西都是债,给了都是要还的。
他仔细清算着席山对他的恩惠,景阳对他的关心,没拒绝,却记得很清,以后有机会定然一笔笔的还回去。
可是俞南易不行,他们之间已经缠绕了太多,早已理不清。
白若就这么支着下巴看山谷,深思越来越远,直到身上落了雨。
他呆了一瞬,带着浓重阴气的雨落在手上,瞬间侵入了他的肌肤,冰寒自手指钻进身体,有些奇妙。
雨水迅速的落下,很快从细细的雨丝变成豆大的雨点。
突然白若觉得自己的头上被什么遮住了,他抬起头,便看到了俞南易的脸。
伞还是那把伞,简洁单薄,是那天他们在富川县时,俞南易撑起的那把伞。
人也还是这个人。
白若心头一跳,还没反应便被人从小石头羽曦读佳上拽了起来。
“这雨阴气这么重?你找死?”
俞南易忍着气道,白若却一直盯着伞柄出神,看起来有些奇怪。
他心中一紧,抬手去探白若的额头,小狐狸不是被淋傻了吧?
白若猛地回神,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退到雨里。
俞南易没想到他会如此,冷下神色看他。
白若也回过神,一时无语的抬起眼,过了一阵才跑回屋里,冲他道:“我回去了。”
雨越下越大,白若独自回到了房间,而俞南易却在雨里站了很久。
直到天上炸雷声起,他才叹了口气,忽然间明白了白若的想法。
白若能接受所有人的示好,却无法接受自己,因为在他的意识里,自己是以敌人的身份存在的,而维系他们之间的,只有一份脆弱的魂契。
俞南易握紧了伞柄,忽然觉得难过。
他觉得以他的性格,应该是不屑一顾的,潇洒的,继续想办法弄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小狐狸。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大鱼:白白看我
白白:不看滚
大鱼: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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