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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五十四、撒泼
    “皇上是天命所归,因而皇家血脉向来高贵,历来帝王皆谨慎处之。臣等昧死以谏,请皇上不要将来历不明之人认作皇子。”
    “臣等附议,皇家血统不容掺假,否则有违天命,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正如杜洛伟所料,朝堂之上,臣子们空前的团结,一致对虎头莫名的成为“嫡子”此事表示了忧心。
    天命,向来是一个大杀器,关系到得位之正。
    虽然已经有许多臣子知道虎头的身世,但仍是釜底抽薪一口咬定虎头非皇室血脉,瑞帝若一意孤行便是有违天命的。
    违天命的后果,看看历朝末代皇帝便可知。
    这与其说在劝谏瑞帝,不如说在威胁瑞帝。
    皇上,您自己违了天命,就不要怪臣子们到时不忠了,就算咱们收拾不了你,老天也会帮助咱们收拾您的。
    瑞帝面对下面大义凌然的臣子们,心中自然怒火中烧,但面对天命这个问题,也唯有忍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诸卿是认为朕老糊涂了,连是不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清楚?”
    “皇上英明,不过皇后娘娘向来无所出,臣等实在愚昧,不知道哪来的子嗣。”
    “是啊,这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突然冒出个儿子来,咱们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是啊,这事也太儿戏了,传出去,怕是要让天下人耻笑了去。”
    平日里低头不语委曲求全的臣子们,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说着说着甚至带了些调侃的语气。
    瑞帝看着眼前的一幕很熟悉,当年他初称帝的时候,朝堂上便是这副光景,大臣们跟他这个皇帝没一点生分。
    若不是当初瑞帝的几个心腹不停的倡议要守君臣之礼,这个光景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日。
    而如今那些心腹都走了,唯有剩下的就是兵部尚书游靖。
    当初就是手握重兵的游靖带头格守君臣之礼,才使得其他臣子不敢肆意妄为。
    可是如今的兵部尚书游靖却自从大臣们发声,就一直低头不语。
    游靖听说虎头一下子成了嫡子之后,就唯恐引火上身,他甚至连夜都想退掉虎头与游霜的婚事,可是想到瑞帝的脾气,又怕弄巧成拙,只有装聋作哑。
    那些经过几轮血洗留下来的老臣子,也只有今日才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当初他们原本以为拥立了一个老实人,却没想到瑞帝是一个不讲任何规矩的老实人。
    更没想到当初大臣记得的是当初他们拥立了瑞帝,而瑞帝却永远记着他们背叛了大周的那个小皇帝。
    当初做为将军瑞帝感激他们,但是当了皇帝后的瑞帝却是对背这种叛无法容忍。
    同理,对于不仅瑞帝忘恩负义,而且大有赶紧杀绝之意,大臣们也是无法容忍的,再不反抗,或许就没机会了。
    “本宫有无子嗣,是本宫的私事,何时需要向诸卿交待了,难不成诸卿连皇上后宫之事也要管?”
    正当大臣们觉得扬眉吐气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声传了进来。
    这个声音将朝臣们都惊呆了!
    自瑞立朝以来,从未在朝堂上听到过女声,哪怕是周皇后。
    而如今周皇后就这样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而脸还是满脸杀气,劲直的走到先前发言的那个大臣面前,怒目而视。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朝堂之上对本宫说三道四!”周皇后盯着那个大臣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个大臣没想到周皇后突然杀到自己跟前,而且这说话的语气已经超出正常讨论的范畴了,明显是撒泼。
    “这,这…..”那个臣子一边向后退,一边口中嘀咕道,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呵道
    “皇后娘娘虽然尊贵,但这朝堂也不是皇后娘娘该来的地方!”
    那人一听也立刻清醒了过来,马上挺直了腰板,说道:“咱们这是在议国事,皇后娘娘在此是否有些不合适。”
    “什么国事,诸卿口中的国事就是本宫生不生孩子?本宫听说收复蜀州这样的正经事,诸卿都避而不谈,到是到朝堂上公然讨论起本宫生不生孩子了。”
    “只许你们在这里诋毁本宫,就不许本宫反驳了?本宫可告诉你们,小五就是本宫的儿子,谁要是诋毁他,本宫就饶不了他!”
    朝堂上的大臣经过多年的训练,都很精于吵架,但是和女人吵架基本上都没赢过。
    众臣见周皇后来势汹汹,而瑞帝此时却是以手支颔,眯着眼睛,像是在打盹,心中的怒气愈发旺盛。
    瑞帝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流氓了,关键时候竟然找皇后来朝堂上撒泼。
    不可忍!不可忍!
    “皇后娘娘私闯朝堂,难道想效吕后!”周皇后的行为惹怒了那些具有‘执着’精神的朝臣们,这些人的执着劲一上来,撕破脸就撕破脸,谁怕谁!
    “哼,你们这些人,就爱动不动的拿这些有的没的来欺人,今天你倒给本宫说清楚,本宫不过是偶尔进了回朝堂,怎么就成了吕后了。”
    “这妇道人家就是不能进朝堂!”
    “谁说妇人不能进朝堂的,又是谁规定了这妇人进朝堂就是吕后了,你道是给本宫说清楚,若不然休怪本宫置你个欺上的罪?”
    ……
    面对来势汹汹的周皇后,大臣们有理说不清。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周皇后,终于有明白人看到了这点,他们齐齐的跪下向瑞帝哭诉道:“请皇上明鉴,自古以来妇人、外戚干政都会开启祸端,还望皇上防微杜渐。”
    “什么妇人、外戚干政,这只许你们这些臣子们弄权,咱们妇道人家问下就不行?你们这些臣子合伙欺负皇上,欺负本宫,就不许本宫帮着皇上了?”
    “本宫看你们这些臣子恨皇后,恨皇后娘家,不是因为他们干政,因是因为妨碍了你们弄权吧!”
    周皇后真敢说!
    大臣们无话可说,只有哭,向瑞帝哭!
    大臣们齐齐跪下向瑞帝哭诉道:“臣等忠心日月可鉴,皇上明察。这妇不得干政,是由来已久的规矩,臣等只是怕坏了规矩,动摇了国本,并无他心。”
    “哦,有这回事,咱们大瑞的律法可有规定皇后不得进朝堂。”瑞帝气定神闲的问道。
    大臣们听了瑞帝的问话,简直有问候瑞帝的心就有了。
    这外戚不得干政,是条不成文的规定,如今瑞帝非要问律法上可有,那不是明显的偏向周皇后,明显的支持外戚干政。
    是周皇后说得对,这外戚都来分权了,那他们生存环境可想而知。
    “臣等愚昧,说不过皇帝与皇后。不过将来自有史官将今日之事记下来,以资后世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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