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秦陌一把将韩当背起,召集周围的人,骑上马想要撤退,剩下的人也就只有500左右,这个时候再去收拾弩箭重装已经不可能了,没了连射手弩的优势,一旦对战比自己人数超出太多的军队,而且同样是骑兵,胜算几乎为零,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让他再去思考柴令武几人的情况了,更别说再想着如何击杀禄东赞,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带着剩下的人活下去!
秦陌一边骑马急奔,一边对韩当道坚持住!保持清醒!千万别睡过去!
“侯爷放心,我还死不了……”韩当宽慰的笑了笑,只是声音有些低沉,嘴角还不时咳嗽出一口血水,染红秦陌白色的衣袍和披风,伸手想要擦干净嘴边的血,却抹的满脸都是,只好放弃,盯着秦陌的背影,看着他不停的甩着马鞭,急躁的模样,咳嗽两声,虚弱的说道侯爷不必着急,生死有命,战士的宿命就是死于战场,这才是最好的归宿,这是您教我们的不是吗?
“去他娘的归宿!”秦陌眼睛通红,一边使劲的催马加速,一边愧疚的哽咽是我!是我自以为是,是我自以为算无遗策,是我明知道会有埋伏还硬要求你们跟我追过来!如果在等等,等到斥候发现那只埋伏的队伍!那么多兄弟就不会死!
“侯爷!”韩当一声呵斥,牵引的胸口伤口疼痛不已,却还是强忍着,道跟您来吐蕃是陛下的命令!同意参加这次突袭是大家的意愿!您没错!战机转瞬即逝,就算是当朝军神李绩来了,他也会做同样的抉择!
秦陌沉默,道理他都懂,但最后下令的是自己,不是吗?
从来到这个时代后,他基本是处于一个局外人的心态,哪怕是养父秦二和秦家满门被灭绝的时候他依然只是带着恨意,但那只是对这个野蛮时代的恨,对吐蕃入侵的恨,对秦琼一家人的恩,对李漱的情,他有很多感触,但也只是感触,但这次不一样,那些和自己朝夕相处半年得人,自己几乎都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模样,他们死了,死在自己的命令下,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后果,这一刻仿佛他才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他不是局外人!他是真真切切活在这个世界的一员,他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会对周边的一切造成影响,他、他们、她们都是真实的。
“侯爷!前方出现敌方骑兵!”
“侯爷!右方出现敌方骑兵!”
“侯爷!左方出现地方骑兵!”
“侯爷!后边也有地方骑兵追来!”
“吁~”秦陌勒停座下马匹,跳下马,将韩当接下来,扶到一边的草丛里,取下面具,抬头看着刺眼的阳光,然后重新戴上面具,对韩当道如果我们能活着,我来接你,回去请你喝酒。
看着秦陌重新上马,韩当急忙想要站起来,却一把又摔倒下去,急道侯爷我还能打!
秦陌不予理会,对旁边一个士兵道你留下来照顾他,半个时辰后我们如果没回来,你的任务就是带他回大唐!听明白没有!
“是!侯爷!”那士兵重重的一拳捶击胸口,眼神决绝道。
“呵呵,别紧张,又不一定就死了”秦陌安慰的一笑,这句话是说给那个士兵听的,也是说给其它人听的,同时也是说给他自己的。
“目标!所有敌军!”说完秦陌邀月一顿,吼道大唐铁骑!随我冲锋!
“杀!杀!杀!”
几百玄甲骑兵在秦陌的带领下就如同一只扎入敌人内部的锥子,凭借着马鞍和兵器的优势,几乎势不可挡,切瓜砍菜般的一边倒的杀戮,但双拳难敌四手,随着几个方位的吐蕃骑兵不断的汇合,不时的有人落马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往高地冲!死守!”
眼见就要被困死在这里,秦陌下令往一处高地冲去,准备借助地势防守。
冲到高地以后,所有人立刻下马,将马匹挡在外围。
“掷刀!”
所有玄甲士兵躲在马后,躲避是不是射来的弓箭,掏出腰间的飞刀往底下投掷,虽然让吐蕃骑兵的攻势稍弱了些,但也因为视线的问题,效果微乎其微。
秦陌扫视了一眼自己的队伍,一路冲杀过来,剩下不到两百人的样子,还有许多身上有很多伤口,有的还身中数箭,却都一言不发的执行着自己的命令。
“冷静、冷静冷静……”秦陌深吸一口气,不断的告诉自己,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
“首先柴令武他们带着松赞干布的叔叔去阻拦,这些个士兵肯定不敢动手,要不顾那两个人的安慰动手除非有比他们地位更高的人下令,禄东赞已经逃了,松赞干布不可能在这,那会是谁?”秦陌绞尽脑汁依然没有结果,他对大唐的人物都一知半解,更别说是吐蕃的高层了。
“不管是谁,一定有个位高权重的人在指挥这只队伍!”秦陌目光凝视,在底下的骑兵中寻找,终于在较远处的后方发现了一个穿着金色甲胄的中年人,那人面容铁青,一双三角眼,显得有些狰狞。
“来!看看那个人,认识吗?!”秦陌一把拉过一个玄甲军问道。
“我认识他!前些年吐蕃到大唐朝贡时见过!”
“是谁?!”
“好像是吐蕃的大将军,好像叫论钦陵,那些吐蕃人说是能跟李绩将军相匹敌的人物,当时还被长孙大人嘲笑过他们无知,不知大唐的强大,所以我印象还比较深。”
“论钦陵?吐蕃大将军?”秦陌眼睛一眯,寒光闪过,看来就是他了,想必在吐蕃地位确实不低,不然也不敢不顾松赞干布两位叔叔的性命下令进攻,如果能杀了他,吐蕃骑兵肯定打乱,甚至不战而退都有可能。
反正也已经到了绝路,一有想法秦陌就开始观察情况,计算自己能够击杀他的可能。
自己这边还有一两百匹马,如果驱赶它们携带着自己冲锋,再配合手腕上保留的袖箭,或许会有五成的机会击杀掉这个论钦陵,但不论杀不杀得了他,十成的可能是自己一定会死在乱刀之下。
秦陌打开袖箭的保险扣,取下面具,从一匹马的挂囊里拿出一个洗伤口用的高度烈酒,大大的灌了一口,重新带好面具,感受着胸口燃烧的火热就准备开始行动。
“侯爷你看!东边的吐蕃军队好像被攻击了!”
“侯爷!西边也有队伍在攻击吐蕃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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