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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君墨影眸色一深,漆黑暗沉的双眼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包罗得红玉觉得似乎无所遁形。
    直到他抱着梦言转身往回走,她才微微放松了紧绷的心弦,旋即又蓦地发现自己方才竟已无意识地攥紧了手心。
    有些人,天生就是当帝王的料,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君墨影抱着梦言回到房里,眉目微沉扫了她一眼,见她脸色有些白,从榻上抓了条毯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是不是冷了?”
    “还好。”梦言摇摇头,说不清是心里是满足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或者是提心吊胆生怕红玉帮不了他们的畏惧多一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喜悦,甚至两只眼睛还是红通通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别担心了,既然她敢来,就至少有八成把握。何况,没有她还有朕,是不是?”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怕。
    梦言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
    红玉一脚跨进房门,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她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脖子,然后就看到坐在里面等她的那两个人又在上演恩恩爱爱的戏码,她“啧”了一声:“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我?”
    “什么?”梦言一愣。
    “别理她,她嫉妒朕喜欢你。”君墨影捏着梦言的下巴,把她移出的视线硬是拉了回来。
    身后传来一声嗤笑,“陛下您在说笑吗?我又不喜欢您,为什么要嫉妒?”
    “谁说你喜欢朕了?”君墨影眼眸淡淡的甚至没有回头,对上梦言的视线,便对她温柔一笑,话却是对着身后的红玉说的,“你嫉妒的是所有两情相悦的人。”
    房间里立刻就没声儿了。
    梦言嘴角抽搐了一下,头一回意识到,原来男人的嘴毒起来可以这么犀利。看来红玉虽然打算帮他们,不过刚才莫名其妙地出现阻了他们的路,还顺带着阴阳怪气地讽刺调侃了几句,终于还是引起了皇帝陛下的强烈不满……
    红玉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像是丝毫不觉尴尬一样走到他们身前,“咱们说正事儿吧。”
    天知道红玉已经在心里把某些人诅咒了几百遍。
    不过站定在梦言面前,看着她身旁身形笔直站立的男人,红玉其实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说实话,在见到这位东阑陛下以前,她还以为世界上唯一两个情深似海的男人就是南宫彻和他的父皇了。毕竟,她在南疆那小部落都见多了爱恨纠葛、三妻四妾。
    没想到,原来还有。
    往往细节最能体现究竟爱不爱,就好比现在,身为皇帝的人站着,却让他的女人坐着。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如常,艳艳地笑道:“皇贵妃,你相信我吗?”
    她摇了摇系在腰上的铃铛,明明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却被她做出来风情万种的味道。
    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盅,摆在梦言面前,怒了努嘴,“喏,这是你离开的唯一办法。不过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梦言愣了一下,手就没有她身旁的男人快了。
    君墨影揭开那小盅上面的盖子,原本不兴波澜的眸子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顿时一敛,搞得梦言都好奇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东西。
    从椅子上爬起来,探过头去张望,梦言“啊”地尖叫出声,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样。
    君墨影把那玩意儿往桌上一扔,搂着梦言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别怕。”
    “不是,我不是害怕……我就是……”梦言一脸嫌弃地看着那蠕动的虫子,感觉今天吃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我就是觉得……好恶心……”
    红玉嘴角的笑容一僵,她可爱的小红哪里恶心了?这夫妻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恶劣。
    “你要她信你什么?”君墨影板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红玉,“南疆圣女,朕倒是一下子没想起来你还有南疆蛊圣这重身份。”
    “看陛下这表情,似乎是不太信我?”红玉挑着眉施施然一笑。
    “你知道她对朕有多重要,也知道她对南宫彻有多重要,只要不是离谱得会让我们直接杀了你的条件,我们都会应下。所以难保你不会借着她去要求一些不该属于你的东西。”
    红玉摇着头轻轻笑了一声,“陛下还真是看得起我。”夹杂着嘲弄的笑容里淬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本该是妖冶艳丽的笑容却无端变得有几分寥落。
    好像在所有人眼里,她都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啊。
    “所以我才问皇贵妃,信不信我?”
    如果说梦言一开始还不明白红玉给她的是什么,那么将他们的对话听完之后,她总算是七七八八地知道了个大概,蹙眉问道:“这是蛊?圣女要给我下蛊,然后威胁南宫彻将我放走?”
    “恩,差不多就是这样。”红玉撩了一下头发,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姿态优雅妖娆。
    “这是同生蛊,不会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副作用。只要在皇贵妃回到东阑之后,我将母蛊毁掉,那么皇贵妃的身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池。”
    梦言眯眼,“没有副作用的意思是?”
    红玉又晃了一下腰间的铃铛,“只要我摇铃,就会催动子蛊。简而言之,只要我想让你痛,你就会痛——在我毁掉母蛊之前。不过我不动,你就不会有任何感觉,所以说没有副作用。”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充一句:“但是这个蛊只有我本人能解,如果皇贵妃担心以后都会被我控制的话……”
    后面的话,不用说梦言也懂了。
    君墨影一言不发地立在一旁,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梦言只问了一句:“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如果是因为喜欢南宫彻,你就不怕他恨你?”
    她不觉得红玉是坏人,但也不会这么热心地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因为我的喜欢也不是那么肤浅啊。”
    红玉笑得理所当然,“要是真把你留了下来,我得不到他不说,陛下回东阑之后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让南宫彻因为一个女人而众叛亲离,我不可能眼睁睁地在一旁看着却什么都不做。”
    最重要的是,南宫彻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她的错。
    梦言又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虫,“不能换毒药吗?南疆除了蛊出名,应该还有很多毒吧?”
    红玉坚定地摇头,俨然没得商量。
    “陛下刚才一直不说话,大概就是在想,什么毒能够代替这蛊。但是陛下应该很清楚,若是轻而易举能被找到解药的毒,南宫彻必定不肯放人。至于其他的蛊,只怕他去南疆找那些老顽固,也自有奇人能帮他。只有同生蛊,非施蛊者不能解。”
    这下梦言算是明白了,她别无选择。
    “那……”她犹豫着道,“你是要我吃了这条虫?”
    这恶心程度绝对不亚于在苹果里面看到半条虫,梦言嘴角抽搐,猛地打了个寒颤。
    红玉看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好笑,“皇贵妃要是想直接吃,其实也是可以的。不过记得别把我的小红咬死了。”她嘴角挂着一抹耀眼的弧度,顿了片刻,终于好脾气地解释道,“把小红放在手上,它会自己进去。若是害怕,皇贵妃别看就是了。放心,不会痛的。”
    梦言愣愣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她便撩了一下乌黑的长发,施施然转身。
    “那我先走了。若是皇贵妃信我的话,明早之前就让这蛊进入你体内。”
    一时间,房间里又只剩下君墨影和梦言两个人。
    梦言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伸手去拿红玉带来的东西,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那盅时,君墨影突然抓住她,“朕现在带你走。不要去尝试那些未知的东西。”
    他不怕红玉狮子大开口,只怕那女人言而无信,届时,她只能一生为蛊所困。
    他输不起。
    梦言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突然一把抱住他,半是阻隔了他的视线。
    “君墨影,我想跟你走,又不敢拿你赌,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拿我自己来赌。”
    话音未落,她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手指伸进了那个盅里面,待君墨影想要阻止,那虫子已经顺着她的手指钻进体内。
    “梦言!”君墨影厉声一呵。
    梦言笑眯眯地“恩”了一声,如果说她从南宫彻那里回来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伤心难过的状态,那么此时此刻,她真的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好像身上的大包袱被解脱了一样。
    “别担心,相信红玉吧。她看起来挺好的。”
    虽然她也无法做到完全信任,但是没关系,用她的安危赌她的幸福,值得的。
    只要可以跟他在一起,哪怕到最后红玉不肯替她解了这蛊……
    君墨影摆明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梦言就一个劲儿地拉着他说好话安慰,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安慰的话倒是一套一套,“你别生气了呀,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坏的。红玉虽然性格飘忽不定了一点,但是她人不坏啊,也就是一个想要追求爱情的小女人而已,你别担心了嘛。”
    君墨影幽暗的眸中分明遍布着血丝。
    梦言讨好地亲了亲他的下巴,“君墨影,你这样我害怕。”
    “害怕你还敢做?”他恶声恶气。
    梦言就默默地趴在他身上不说话了,只是更紧地抱着他。
    江南。
    “主上,有消息了。”流风回禀道,“南宫彻应该是先前就派人跟着梦言,所以那天的事情发生以后,他快我们一步把人带回了南越皇宫。现在梦言和皇帝都好好地在南越养伤。”
    这几天的时间里,他们几乎花费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在查梦言和皇帝的下落——或许找皇帝只是一个借口,主上要找的,只是梦言而已。
    除去随时留意着端王那边的情况,他们甚至打捞了悬崖下那条河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自从那天回来以后,主上几乎没怎么开口说过话,一直待在这屋子里等消息。流风甚至怀疑,要是底下人带回来的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主上会直接动手杀人。
    屋子里半响都没有任何声音,终于还是站在男人身旁的女子开口:“流风,你出去吧。”
    “……是。”流风欲言又止,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主上现在是没追究,可一旦追究起来,梦言坠崖的事,小姐绝对难辞其咎。
    流风出去以后,屋子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半响,男人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眸色淡淡地道:“没事就出去。”
    隔着一张青铜面具,他原本就刚毅冷峻的五官显得愈发深邃立体,也愈发不可接近。
    “你在怪我?”女子抿着唇问道。
    “你希望我说什么?不怪你?”明明是面无表情的脸,却莫名地闪过一丝嘲弄,“你知道你做什么我都不能把你怎么样,所以才肆无忌惮挥霍我的纵容,恩?”
    “主上……”
    “够了,出去!”
    冷冷地抛下一句,却不想女子顿了一下,反而朝他走过来,冷笑道:“你如果怪我就直说好了。什么不能把我怎么样,都是借口。爹已经死了,你根本没有必要因为他而纵容我!”
    她从未在他面前用这样的口吻说过话,可是这一次,她忍不住。
    “我做错什么了?如果没有南宫彻,这件事我们已经达到了最大的成功不是吗?只要我们比端王先找到人,他们必死无疑!”
    她苦笑:“主上,你要的究竟是什么?江山,还是……女人?”
    问出这话,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他会说,他都要。
    如果说过去他还不懂爱,那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分离与沉淀之后,他大约已经看清了。
    男人如刀冷冽的视线寒森森落在她身上,伴随着一声冷笑,寒彻的嗓音像是从喉骨里发出的,“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让流风把她带上断崖,第一错。在我无暇分身的时候,走到她身边妄图用她来威胁君墨影,第二错。故意一遍遍刺激她,挑起她对我们的恨意,第三错。”
    他一步步朝她逼近过去,咬着牙道:“甚至连失手被她擒住,也是你故意设计的吧?”
    “主上……”
    后面的字节再也无法从口中逸出,她的瞳孔剧烈一缩,纤细的脖颈被人狠狠掐住。
    她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脖子会被直接拧断。
    很久很久,久到她胸腔里的呼吸全部耗尽,恍恍惚惚地失去知觉,男人才把她放开。
    “出去!”
    看着他漠然转身的背影,她咬了咬嘴唇,却就是不肯退出去,仿佛不怕他会再一次对她动手一样,道:“主上,其他的我都不解释,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解释了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失手被她擒住,怎么可能是故意设计的?我根本不知道她会武功,要怎么故意?”
    男人低低地发出几声哼笑。
    “她会不会武功,根本不重要。原本你掐住她的脖子,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挟持你的机会。否则以你的脾气,怎么可能急躁得因为她简单的几句话而失控?”
    女子脸色一变。
    良久,她才弯唇笑道:“主上,孩子在我们手上,我们才有筹码,我怎么可能……”
    “因为你在乎的根本不是这个!”男人沉声打断她的话。
    “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没必要出现。你之所以让流风把她带过去,不就是为了让她更恨我一点,也让我看看她对另一个男人有多情深意重吗?”
    女子的眼神微微闪烁了几下,认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回一次性跟她说这么多话。
    然而理由,却如此可笑。
    她眉目深凝看着面前的男人,既然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
    想了想,她又了然地垂下了眼。大约是因为,他的情绪也早就不受他自己控制了吧……
    “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现在,出去。”
    “好,我走……只是主上,当初既然做了那样的选择,今日后悔,怕是也晚了。”
    说完,她勾着唇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一身傲气。
    最后那句话,甚至不是为了刺激他伤害他,只是为了让他认清一个事实。
    不是所有人都会站在原地等他的。
    南越皇宫。
    红玉走了很久才走到东宫门口,惨白的月色拉长了她单薄的身影,空荡荡的寂寥。
    今夜之后,她跟南宫彻怕是连和平共处也不可能了。
    “喂,一个人坐这儿喝什么酒啊?”她走到院子的凉亭中,夺去他手里酒壶,笑容艳艳,“不是明天就能抱得你的美人归了么?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样。”
    南宫彻淡淡地掀起眼帘,神色寡淡地斜睨着她,“天这么冷,你穿成这样,不冷?”
    “……”
    红玉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消化了他这句话,这算是关心么?
    “还好啊,我习惯了。”她很认真地回答道。
    南宫彻呵呵地低笑了几声:“本宫看你,就是专门出去撩拨男人的。”
    红玉,“……”
    不跟醉鬼计较。
    她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猛地凑到他面前,咫尺的距离中,扬起一抹绚烂至极的笑容,“那么南宫太子,你的意思是,你也被我撩拨到了吗?”
    南宫彻因为她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旋即一把拨开她的脸,闭着眼吐字不清,“开什么玩笑……”
    红玉瞳孔微微一缩,唇角笑意不减,“那就别把其他人都当成色中饿鬼。”
    她后退一步,坐在圆桌边的石凳上,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随便拿了个酒盅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潇洒而妖艳。
    “哇……好烫!”她猛然吐出舌头给自己扇了扇风。
    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
    南宫彻嫌弃地看着她,“一个姑娘家,你就不能矜持点儿?”
    红玉对天翻了个白眼,她只是觉得风吹得确实有点冷才喝酒暖身的,谁知道他这酒会这么烫,这也怪她?更何况,矜持?这话换了别人说的也就算了,他南宫彻倒是好意思!
    “我怎么记得南宫太子的心上人也不是什么矜持优雅的姑娘?还是您老眼光有问题?”
    赤*裸*裸的讽刺。
    南宫彻冷冷地笑了一声,颀长的身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迈开修长的腿朝房间走去。
    红玉看着他摇摇晃晃脚步不稳的背影,顿了两秒,终于还是拾步跟上。
    “喂,南宫彻,你怎么那么小气呀?自己做得出来,还不准我说了?”
    “其实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人家吧?一见钟情这种事儿,真的,恩……”
    “你想啊,你都不了解人家,只是见过一次,产生了一点儿兴趣,就想娶人家了。搞不好是因为被人拒绝,所以才这么念念不忘吧?”
    “南,唔……”
    红玉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寸之遥的男人,嘴巴被人堵住,呼吸被人撷取,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是茫茫然地看着这个转身的男人。
    清冷的月辉被云遮住,幽幽然的突然变得光影绵长。
    直到红玉的眼睫不断颤抖,妖艳的小脸涨得通红,南宫彻才蹙着眉将她放开。
    “吵死了。”
    他淡淡地扔下一句,漠然转身,继续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红玉呆滞了片刻,脸上的表情陡然变得狰狞,龇牙咧嘴地往他斜长的影子上狂踩了两脚,该死的南宫彻,臭男人,吵死了不会好好说,干嘛偷吻她!
    “南宫彻,你给我站住!”
    红玉一溜烟儿冲到他面前,挡在房门口,用眼神狠狠地秒杀他。
    南宫彻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挑了挑眉,“恩?”
    心跳仿佛又因为他这动作漏了一拍,红玉深吸了一口气,灿烂笑开,然后当着他的面狠狠一脚踹开他的房门,像个大爷似的大摇大摆往里走。
    “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宫彻收回视线,转身关上门,迈开修长的腿朝她走过去,站定在她面前。
    “说。”
    “你别这么冷淡嘛。”红玉自顾自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俨然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主人,“我们之前那个协议,如果我不遵守了,你打算拿我怎么办?”
    南宫彻拧了拧眉,面色陡然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协议……
    母后强迫他娶红玉,他不应,母后重病复发,他只好让红玉帮忙虚与委蛇。所以在所有人面前,他们都是即将大婚的人。条件就是,在他登基之后帮她出兵南疆。
    所以他们的关系与其说是未婚夫妻,不如说是互相合作,或者——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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