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乐被吓得脸色都白了,她赶忙扑上去,抢下他手中的剪刀,看也不看就扔到一边。她一手扶住他的肩膀,一手拿起刚才换药没用完的棉纱,一股脑儿地塞到他的伤口上,可是棉纱没能堵住鲜血的流失。
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很快就浸透了棉纱,顺着她的指缝不断往外溢出。
曲乐急得不行,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落下来,她慌乱得像个孩子,声音止不住得颤抖:“怎么办?现在我该怎么办?药、我要去给你拿药!还有大夫,我去帮你找大夫!我这就去找!你先撑一下,我很快就会回来,我……”
她才刚站起身,就被他伸手拉入怀中,紧紧抱住。
萧风深深地吸了口气,胸腔里充满了她的气息,这味道令他着迷,令他上瘾。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你别走。”
曲乐不敢乱动,害怕碰到他的伤口,只能僵着身躯被他抱着。她着急地说道:“可是你的伤……”
“我的伤不碍事,”萧风的声音很轻很柔,仿若春风在耳旁呢喃,吹得人耳根子痒痒的,“我只想要让你陪着,如果你走了,我也就不活了。”
联想到他刚才毫不犹豫地将剪刀扎进胸口的疯狂举动,曲乐再也不敢怀疑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忙不迭地说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我哪儿也不去!”
萧风吃吃地笑了:“嗯,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无论是生,还是死。”
他就像个孩子般,终于得到了梦中的糖果,开心地笑着,心里盛满了甜甜的幸福。
曲乐感受到他胸口的鲜血还在不断往外溢出,温热的血液透过衣裳,接触到了她的肌肤。
流了这么多的血,再不救治的话,他会死的!
曲乐急得满头大汗,眼眶依然发红,但泪水却已经自觉地止住了。现在不是掉金豆子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先救人,她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萧风,尽力将声音放到最轻最柔:“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永远陪着你,但你得先去治伤,你现在伤得很重,再不治疗就会死的。你要是死了的话,那我怎么办?你难道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吗?”
萧风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微微笑道:“你就算要死了,也得先弄死你,省得你再背着我去勾搭别的男人。”
曲乐皱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胡说八道!”
萧风:“那你先跟说说,那个棂王和顾浮舟、还有曲郎都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跟他们勾搭上的?”一想到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认识了别的男人,他就觉得异常难受,好像整颗心都被泡在了酸菜坛子里,酸酸的,涩涩的,皱巴巴的。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等你治好了伤,我再慢慢说给你听,”曲乐心里很无语,他受伤了自个儿不着急,倒把她急得不行,这可真是应了那句皇上不急太监急。
萧风却道:“你之前骗了我那么多回,你的信誉早就已经凌迟了。”
他的血都快流光了,不但不着急,反而还有心情跟她讲条件?就没见过这样儿的人!曲乐又气又急:“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治伤?”
萧风微微一笑,双眸之中暗光浮动:“我想让你亲亲我。”
曲乐:“……”
“不愿意吗?”萧风微微皱眉,脸色发白,好像快要撑不住了。
虽然知道他很有可能是在做戏,但曲乐还是毫不犹豫地对准他的嘴唇,毫不温柔地一口啃了上去。
啃得太用力,磕到牙齿了!
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曲乐正要往后退,却不想萧风却在此时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阻断了她的退路。
萧风伸出舌尖,沿着她的嘴唇轻轻描绘,温热柔软的熟悉触感令曲乐一下子就会想起了曾经的过往,以为已经被遗忘了的记忆顺津纷沓而至,一点点将她的理智淹没。
她忘记了反抗,忘记了闭上眼睛,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萧风撬开她的嘴唇,舌尖温柔地扫过她的牙齿,抚慰她刚才碰疼了的地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很舒服。她不由自主地眯起双眼,享受着两人的亲密接触,可就在下一刻,萧风的亲吻骤然加重力道,他按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地吮吸,那副凶狠的模样,像是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撕碎了吞进肚子里!
他的舌尖如同狂风骤雨般,在她口中狂扫席卷,她被吻得喘不过起来,连嘴巴都没办法合上。
她被憋得越来越难受,大脑开始缺氧,所有的血液都像是逆向流淌,全都集中了一起冲向脑子,窒息带来的致命快感,跟亲吻交错相叠,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被炸开了。
就在她快要被活活憋死的前一刻,萧风及时放开了她。
曲乐如同一条濒死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流淌,额发都被沾湿了。
刚才有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了,那种无处着地的恐惧感让她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萧风垂下眼眸,将眼中近乎恐怖的偏执情感遮住,他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叹道:“我好想你。”
曲乐还在缓气儿,没有听清他的话。
她没回应,萧风不以为意,他继续温柔地呢喃道:“小乐子,我真的好想你。”
这次曲乐听清了他的话,但她没气力搭理他。
萧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神情如同做梦般朦胧:“小乐子、小乐子、小乐子、小乐子……”
曲乐终于忍不住了,她出声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在叫魂儿呢?”
“嗯,我在我的魂儿,”萧风微微一笑,小乐子,你就是我的魂儿。
都说男人的甜言蜜语是毒药,可有的时候,女人最容易被这些沾了毒的话哄住了。
曲乐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咬了一小口,有点儿疼,有点儿痒,还有止也止不住的激动。她低下头错开他灼热的目光,正好看到他胸前大片大片的鲜血,当即跳了起来:“你的伤!你你你……你别乱动,我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萧风拉住她:“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别想再离开我。”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已经发白,曲乐不敢甩开他的手,她忍住焦急的心情哄了他好久,可他就是抓紧了不肯松手。
无奈之下,曲乐只得让他靠到床上,帮他脱掉上衣,亲手为他疗伤。
好在伤口和纱布都是现成的,她麻利帮他处理伤口,他刺得那一下没有留情,伤口足有两寸多深,再稍微用力一点,就会直接戳破心脏。曲乐看得心惊胆战,心想这家伙疯起来真够不要命的!
止住血之后,她拿起药瓶,撒上药粉,然后将绷带一圈圈缠上去,她刚帮他把伤口包扎好,屋外响起敲门声。
曲乐:“谁啊?”
“曲乐姑娘,是我,青芽,”原来是刚才来传话的小丫鬟。
曲乐又问:“什么事?”
青芽隔着房门问道:“王爷没见到你,让我来看看,是不是姑娘出了什么事儿。”
糟了,忘了要去见静翎了!曲乐正要起身,萧风身子一歪就倒在她身上,他一米八多的个子,非常沉,压得她差点给跪下。她无语地看了故作虚弱的萧风一眼,然后对门外的青芽说道:“我有点不舒服,想要睡会儿,烦请你帮我跟王爷说一声,明天一早我就亲自去向他道歉赔礼。”
青芽立刻追问道:“姑娘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帮您找个大夫来瞧瞧吧?”
曲乐忙道:“可能是伤口在愈合长肉,有点难受,不是什么大问题,不必劳烦大夫再跑一趟。”
“是这样啊,”青芽顿了顿,“那您好生休息吧,我这就去回禀王爷。”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曲乐终于松了口气,她推了推压在身上的萧风:“人都走了,你可以起来了吧?”
萧风顺势直起身子,衣领大大地敞开着,露出被绷带缠了很多圈的强健胸膛。他斜靠在软枕上,整个人像只慵懒优雅的猫科动物,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说起谎来可真是连眼睛不带眨一下的,看来你以前没少说过谎吧。”
曲乐眨了下眼睛:“我以前没说过谎。”
萧风:“……”
曲乐又眨了一下眼:“你看,我眨眼了哦。”
萧风无奈地笑起来,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耳垂:“你个小无赖。”
曲乐扭头躲开他的大手,她往旁边挪了挪,清了清嗓子极其正经地说道:“你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我不回去了。”
曲乐看向他:“啊?”
萧风微微一笑:“我要睡你这里。”
曲乐立刻就抓狂了:“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是跟我睡在一起,你让我怎么跟别人解释?不行!这绝对不行!”
“你不需要跟别人解释,”萧风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再次将她带入怀中,“你只要乖乖地呆在我身边,乖乖地听我的话,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一切自由我来处理。”
听到这话,曲乐忍不住皱起眉毛,她很不解地问道:“你难道失忆了吗?之前我诈死骗了你,你都不觉得生气吗?”
萧风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温柔地笑道:“知道你没死,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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