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卢律师又来到看守所,几天没见,她显得有些憔悴,今天应该是特意化了妆,不过还是能看出黑眼圈。
卢律师又简单的案情梳理了一遍,那点屁事翻来覆去我早就对答如流了,所以也没仔细听。
卢律师给我带来一套衣服,说是家里人托她带来的,不知是谁帮我买的,穿上挺合身。其实几天前我才让卢律师通知了父亲,今天是公开审理,应该在旁听席上能见到他们。
“顺利的话应该能当庭出判决结果。”合上文件夹,卢律师话锋一转说道。
最近在看守所无所事事,翻阅了不少法律方面的书籍,我知道只有在案件基本事实已清,是非责任已明,才能当庭宣判。其实要做到这点是有难度的,一是案件必须是公开审理,二是责任认定必须清晰明确没有疑点,而且判决书要进行整理,甚至标点符号都要规范,因此,当庭宣判的难度是非常大的,特别是这种重大案件。
卢律师的话只能说明一点,对这次庭审她有着充足的信心。
“希望别是无期徒刑。”我有点没心没肺的说笑着,实则还是想探探口风。
然而卢律师根本没理我这个茬,稍一犹豫又接着说道:“判决结果出来之后,到时候面对等在外面的记者,你别乱说话。”
她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顷刻间我没反应过来:“记者?我该怎么说?”
“你平时不看新闻的?”不愧是做律师的,说话就是这么云山雾罩让你摸不到头绪。
我思索了半天,终于明白了这话的含义。
“懂了,我当然会以此事为实例,宣扬一下法制建设的完善性以及公平公正原则。”
听我这么一说,卢律师投过来一个赞赏的眼神,那含义我瞬间就明白了:“孺子可教”
又嘱咐了一些细节问题,卢律师先行离开了,等再见面的时候那就是在法庭上了。
不到十点,我被几名法警带上了车,前后各有两辆警车护送,看来我这案子还真有点特殊,否则也弄不出这种阵仗来。
人生第一次享受警车开道,竟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过想想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有此经历,以后年纪大了,倒也是吹嘘的资本。
夜里的时候还有些辗转难眠,此刻坐在了车上我反而平静下来。
从看守所到市中院并不远,二十分钟警车直接从hou men开了进去,这肯定让堵在前面的记者扑了个空。
我被带进法院的候审室,让我啼笑皆非的是,也不知是临时设置的还是以前就有,门上挂着的牌子写着“未成年人候审室”几个大字。
候审室里面布置的更是令人有些怪异的感觉,十几平米的房间内窗明几净,一排书架,整齐的摆放着百余本图书,房间正中有一张书桌,上面还有笔筒纸张。
这哪里像候审室,简直就是图书馆设置的单间学习的地方。
两名法警进来之后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并没有限制我的自由,正当我觉得有些奇怪时,门被人推开了,又有位法警走了进来,端起相机对着我就是咔嚓咔嚓的一顿拍。
我刹那间就了然了,这种时候那必须配合一下,于是我故作严肃的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翻阅起来。
见我如此姿态,那位法警眼睛一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换了几个不同的角度又是一顿狂拍,之后满意而去。
等其一走,我便把那本书丢在了桌子上,房间内的两位法警相视一笑。
坐了不过一杯茶的功夫,就有人来通知是时候上庭了,随着两位法警穿过走廊,又下了一层楼梯,推开一扇大门,便进入了法庭内部。
数百平的法庭此刻座无虚席,前面的法官,审判员,公诉人以及卢律师已经各就各位,而后面的旁听席上也坐满了人。
我匆匆扫了一眼,在第一排看到了六七张熟悉的面孔。
父亲继母连同姐姐都来了,父亲还好,冲我点了点头,脸色略微有些凝重,继母则是一脸忧色,至于有些日子没见的姐姐,一看到我出现之后,眼圈一红便低下头去。
旁边坐着夭小妖,竟然紧挨着姐姐,而且看样子似乎相互熟识了,姐姐低头啜泣时,这丫头赶紧掏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
她们两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莫非还成了好姐妹?我眼皮不由的跳了跳,心中泛起一股奇怪难明的感觉。
夭小妖眨了眨眼,有微微张了张嘴,离着有点距离,猜了半天也没猜出她那口型说的是什么。
余经理也来了,他旁边坐着上官云清。
最后一排是留给媒体的,在其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程薇,这女人依旧还是那性子,大大咧咧的对着我摆了摆手,引的周围不少人纷纷侧目。
旁听席后面还架着一台**,能进入这里拍摄的那不用说铁定是guan fang媒体,这么看来我今晚很可能在省内新闻频道露个脸啊。
一想到这,我赶忙挺直了腰,正当我收回目光时,突然在旁听席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人。
欢子?我有些诧异,这小子与我的视线一接触,慌忙垂下头去,我在心中叹息一声,转过身去,走到了被告席的位置。
随后,由法官宣布合议庭的组g ren员之后正式开庭。
我知道,接下来就该检察院方面的公诉人提起公诉,也就是对我的犯罪事实进行指控。
公诉人也是一位女的,与卢律师一起还真有点打擂台的意思,然而当她站起来把公诉机关的指控意见阐述完毕之后,现场一阵骚动。
指控罪名是防卫过当?我登时呆滞了,不是应该以sha ren罪进行指控吗?若是按防卫过当提起公诉的话,加上我的未成年的因素,基本可以肯定不可能重判了。
我惊疑不定的瞥了一眼卢律师,她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显然是提前就知道了。
这女人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白白让我担心半天,我气的牙痒痒,想瞪她两眼,可她只顾低头看材料,根本不给我这机会。
如此一来我反而成了庭上最无事可做的人,公诉人和卢律师开始唇枪舌剑,各种证物被一一呈上,直到后来播放那段视屏时,我才精神一震紧盯着法庭右侧的大屏幕。
视屏开始有些抖动,画面中只有工厂顶棚,几秒之后镜头一转,我与卓赟出现在了画面当中,再往后便是卓赟被徐海威胁之下动手,我开始左支右绌,后来无奈开始反击,到最后卓赟举起铁钳子砸向我头顶那一刻,生死之际我掏出bi shou捅了他一刀,随即卓赟到底抽搐,画面便定格在此处。
旁听席一片惊呼,法官不得不几次举起法槌提醒肃静。
整个视屏是无声的,我不知道当初徐海录的时候就这样,还是后期抹除的,所以徐海说了什么,我与卓赟的对话,都是听不到的。
再往后就是对于这段视屏的认定了,我到底属于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
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交锋,法庭宣布休庭半小时,再开庭的时候那就是宣判的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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