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沿江新建的楼盘,与十几万一平米的汤臣一品相距不远,甚至离江边更近一些,自然欣赏江景的视野更佳,至于价格根本无需打听,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那只不过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路虎车在其中一栋小高层楼下停了有一阵了,年轻司机也被冯爷赶下了车,此刻正站在远处的玉兰树下无聊的抽着烟。
我与冯爷并坐在路虎车后面,先前还心急火燎的他此刻低着头,右手在脑瓜顶上来回摩挲着,就像在摸个光头,整个人陷入了长考状态。
在数分钟前,我已经把在s的情况以及来魔都的目的告诉了他,其中很多重要的信息我并没有隐瞒,例如我在s有两家酒吧,来此是为了报仇,至于仇人的名字也一并说了。
原本还淡然处之的冯爷在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神情终于有了变化,锁眉凝目冷冷的盯着我半天,却没说话,随后就变成眼下这副状态。
当然,我还没傻到事无巨细全都告诉他的地步,例如s市局方面以及省上某些领导在幕后主导的事就被我刻意掩盖了下来,然而即便如此,我的选择依旧是一场赌博,前面在赌场内我算是险之又险的赢了,而这回却没多少信心。
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冯爷刚才已经问起此事,说明他对此产生了怀疑,就算我一字不说,以他的能力想查清我的底细不过是分分钟的事,从他对于冯笑笑的态度来看,为了这个宝贝女儿,任何与其走的太近的人肯定都免不了要被扒一回老底。
如此一来摆在我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保持沉默而后被他查出底细,那样的话很容易被误会成居心叵测之人,结果不用说,哪怕他不亲自动手收拾我,估计也会把风声透露出去,到时候我要么灰溜溜的逃回s,要么在这里等死。
另一个选择就是我现在所做的,主动坦诚一切,虽说冒着巨大的风险,但总还有一搏的机会。
别看我表面上从容泰然,其实整个心都绷的紧紧的,我在等待冯爷最后的选择,这关系这趟魔都之行是否就此要画上一个休止符。
“你很好!”许久之后,他终于停下了摸头的动作,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
我咽了口吐沫,等着下文。
“也许再晚几个小时你再告诉我这些,那么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见我有些不解,他解释道:“还没出3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查你的底细了。”
我的心猛地收缩,随即又是一松,从目前来看,我赌对了一半,接下来就看冯爷如何抉择了。
“当然,你说的这些话我还是会让人去核实的。”他瞟了我一眼淡淡说道。
我点了点头。
“你小子既然如此坦然我也就不虚伪了,你说的那个姓徐的小子我知道,而且我还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与徐家有仇!”
“有仇?”我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仅有仇,而且仇还不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相差不远了。”
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我悚然一惊。不由脱口道:“这怎么可能,那您还”
冯爷摆了摆手,阻止我继续说下去:“可这些年来,我与徐家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甚至这次赌局的事我也是明知背后有徐家的影子,依然没又反对。”说到这他突然抬头盯着我:“你是不是觉的难以理解?”
我再次点了点头。
冯爷又笑了笑,笑容中有些苦涩:“徐家的势力太大,以前我不是对手,那会笑笑这丫头还没长大。”
我注意到他用的是以前这个词,那么现在呢,我心中暗想。
“现在我依旧不是徐家的对手,不过至少可以拼个鱼死破了,只是要真如此的话,我那宝贝女儿又该怎么办,我已经失去最重要的女人,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他越说声音越是沙哑,渐渐的眼中竟然有了泪光。
对于他所说的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指的是冯笑笑,另一个估计就是冯笑笑的母亲,在s的时候葶苧说起她这位最好的姐妹时,曾语焉不详的提及过一句,冯笑笑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难不成她的死于徐家有关?
我脑海中似有一道闪电划过,要真是如此的话,借助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也许对付徐子铭不会像原先预估的那般困难。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看我欲言又止,冯爷揉了揉双眼,叹息一声之后说道。
我的确有许多疑问,甚至想说服他与我合作,不过话到嘴边我还是暂时改变了主意:“那两丫头应该等的很着急了,我觉得不管有什么仇,等过完生日再说不迟,毕竟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
“哎呀你这小子怎么不早点说坏了!又耽误这半天,笑笑这丫头等会又得没完没了唠叨了。”
像是错过了什么人生大事似的,他猛地一拍脑门,转身就跳下车去,见状我也赶紧跟着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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