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白当然是看不出来这些的,心中还有渐渐怀疑起了那侍卫是冯公公的同伙。
“这么说吧,本王怀疑冯公公是漠北派来的人,谁看到了可疑的事,及时说出来。”一直都没有动静的萧锦杭总算开了口,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勾勒着冷峻的线条,如刀削一般的鼻子散发着一种威严,让人觉得他不怒自威。
所有人震惊了一番。虽然没有出声,但他们的表情有的害怕,有的惊恐,有的......像是早就猜到。
而没有一个,脸上会露出异样的神情,也没有一个悄悄溜走。那么是不是就代表着,这里面没有冯公公的同伙呢?
萧锦杭说出这样的话,萧锦白其实也不是很以外,毕竟他现在虽然摸不清他做事的套路,但其中的道理总是正确的,也就随他吧。
刚才回应过萧锦白的那宫女似乎松了一口气,毕竟知道了冯公公已经不再收皇上的信任,自然就是没有权利再掌管下人了。
“那一日冯公公突然出现在御膳房,叫走了小福子之后,奴婢亲眼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去了城墙边上,好像......”宫女一字一句的说着,看样子,她是在御膳房做事的。
这样一说,萧锦白立刻就想起了那一日他觉得无聊,让冯公公去叫小福子,一听说冯公公私自将小福子调走,萧锦白还痛批了他一顿。现在想想,真是细思极恐。
“好像什么?”萧锦白继续问道。
“奴婢出去好奇,就跟了过去,发现冯公公正在拨弄石块。”宫女抿了抿嘴,还是将她所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此刻萧锦杭与萧锦白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便与李煜一齐离开了这里,只剩下萧锦白继续排查。
萧锦杭一身墨色的衣装还有着烧焦的痕迹,没有一刻钟的时间来给他整理衣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当人们看着他的脸庞的时候,就会自动忽略身上的一切。
他和李煜来到了宫女所说的城墙边上,两个人纷纷用手试探触碰着城墙。一分一秒过去,果不其然,在墙面上的某一处,发现了玄机。
“在这里!”萧锦杭首先发现。
墙面本应该光滑,偶尔有一些细小的坑洼之处也属自然。可是,就在那坑洼与光滑墙面的交界处,竟然有一个石块是松动的!
“这就是传递密信之处?!”李煜反应过来。
萧锦杭将石块拿在手中,另一只手触摸着墙洞中留下了细小的泥土和沙石颗粒。
石块拿开之后的墙洞,是可以通往城墙里外两边的,虽然只有一只手能伸出去,但若是传递纸条上的消息,无疑是最好的掩护。
当然,冯公公也可以在谁都不注意的情况下将纸条压在石块底下,待城中的奸细从这里经过之时,在城墙之外把石块拿出,取走消息。
虽然站在这里有个空洞比较显眼,可是这诺大的皇宫,比三四个小村落连起来的面积还要大,所以每天总是人来人往,谁又能注意到这一小小的地方呢?
同时萧锦杭也觉得有些无奈,平日里他被别人冠以足智多谋的美称,包括跟踪奸细,等到信鸽这些,可是这都是大体上的,自己怎么就忽略了这一小小细节呢?
不知道因为这一个空子,可以让大魏多少重要的消息泄露出去。
在那碎碎的沙石颗粒之中,可以见到很明显的摩擦痕迹。似乎这个通风口,已经被冯公公利用了很久。
这其中的确线索重重,冯公公也是奸细无疑。可是,有一点却又说不通。毕竟冯公公是宫中的老人,早就在两三年之前就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监,难不成那个时候就已经是奸细了?
“王爷,我们回去告诉皇上吧。”李煜说道。
“嗯,走。”萧锦杭放下了石块,虽然有些这些疑问来不及思考,但结局已是明了的了。
自从那场大火熄灭了之后,秩序井然的宫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一般,让人感觉有些空荡荡的。
萧锦杭李煜二人回到了大殿的前方,他侧身在萧锦白耳边说出了刚才的实情。
萧锦白眉头一紧,应该是没有料到漠北奸细会有此手段来传递消息。
这里的侍卫宫女们除了这个消息之外,其他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现在事实俱在,或许也不用再追问下去了。
“小福子,待她下去领赏吧。”萧锦白说的是刚才的宫女。
这话挺敷衍的,说完了之后大家就去各忙各的了。萧锦白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皇兄,你去整理一下衣服吧。”萧锦白看着萧锦杭衣襟上的痕迹,想起他为了救温婉儿和颐和奋不顾身的样子,淡淡地说着。
“嗯。那臣就先退下了。”萧锦杭看着一眼他的眉宇,有些东西一目了然。
其实换作是谁都一样,最信任的人突然变成了奸细,最闲反应一定会是惊讶或者不相信,然后在接下来一步步的印证和发生的事情中,开始接受事实,最后,没有了一开始愤怒,而是无奈。
萧锦白当然也是如此啊,尽管他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一个不合格的皇上,但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所信任的人,从皇子到皇上在到坐稳这个位置,他看清了多少人,可是现在看来,纵使是在自己身边两三年的人,也不能完全相信。
随着几片树叶的飘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萧锦白刚要走进大殿,便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云净。
“奴婢参见皇上。”云净弱弱的说着。
“怎么,颐和醒了?”看到颐和现在的侍女,萧锦白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欣慰,而不是阴翳一片。
“娘娘还没有醒,不过她一直都叫着皇上。”其实云净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就是在担心着萧锦白身为一个皇上的威严之气。
“走,随你去看看。”萧锦白说的平静,可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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