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拉跟在段小贝身后,奇怪地看着她,“小贝,你怎么答应他了?他可是十六王爷,你们要是走的太近了,对你们也不好,要是让王爷知道了那就不好交代了。”
她不是应该避嫌吗?怎么一点都不担心?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在于什么?”宝蓝好奇的问。
“安杰拉。”段小贝瞥了一眼安杰拉,笑的意味深长。
“怎么了?”安杰拉疑惑。
“我的意思是说,他是醉翁之意在于你。”段小贝停下来,纤细食指指了指安杰拉,然后继续向前走。
“我?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按照医学的角度,一见钟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种纯粹的荷尔蒙反应可是最直接的表达方式了。唔!而且,据我所知,陌无垢这个人也挺不错的,虽然不像其他兄长一样受宠,也没手握重权,但如果嫁作夫婿的话,确实是可以让你幸福一生。”
“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安杰拉冷着脸,似乎是不想别人将她和陌无垢连在一起。虽然她听不懂段小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的她还是听得懂的。
“为什么?”段小贝不懂了。
“我要的,他给不了我。”
“但是你当了他的十六王妃,一样可以拥有权利啊。”
“我一个平民女子,有可能当得了十六王妃吗?就算能依靠着他的宠爱,那也只能是一个小妾。而且我也不想当什么王妃,我只是想当一个有权有势不被人欺负的女人就可以了。”
“……”段小贝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没再开口,自顾自地往着兰苑回去。
安杰拉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她无从反驳。
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一个小妾,即使开始的时候再受宠,总有一天也会让新人给取代下来,最后也只能是落下个深闺怨妇的下场。
她与安杰拉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思想不同,目地不同,但却偏偏走到了一起,命运,真的让人无从预料。
午膳用完后,段小贝就自觉的到书房侯着。
只是等他到书房的时候,书房门童告诉她,陌君画那厮不在书房,在湖边的亭子里,于是她过去了。
一出梅苑的大门,就是凉亭了。此时凉亭处,一道悠然的琴音传出来,听之更让人心情舒畅。
琴音清雅幽幽,闻之极美,美得就连飞过的蝴蝶似乎都会跟着翻翻起舞,美得让人舍不得挪步离开。
只除了……
段小贝动了动脚,甩了甩有些酸的脚踝,望天叹了口气,对于耳边那翁翁作响的琴音,实在是恨的咬牙切齿。
她自认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也听不出来那弹出来的琴韵是什么意思。
她其实在一个时辰前就到了这里,只是陌君画没有开口,她便也就等着,只是……这也等的太久了吧?
“本王弹的如何?”陌君画轻抚着琴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很好。”除了画画,弹琴,他还有什么事做?标准的就是一个以玩乐为生的二世子王爷。
“你觉得本王的画画的好,还是琴弹的好?”
“都很好。”好的她想撞墙,这男的,还有完没完,她都快要累死了。
“怎么,你好像不喜欢陪着本王?”陌君画淡笑着,对于她眼中那一闪而的郁闷却捕捉的精准,半分不差。
“悠悠不懂王爷您的意思,还请王爷明示。”
“那……你觉得本王最想说什么?”
“我不是王爷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您想说什么。今天下午王爷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让我听你弹琴来的吧?”这破男人,是不是闲的发慌?
结果,她该忍的,还是得忍。
谁让她的自由握在他手里。
“若本王只是要你来听琴呢?”陌君画淡笑着。
“那……那我便听着吧,王爷弹的很好。”段小贝嘴角扯了扯,笑得太牵强。
“哦,是吗?”
“是的。”
“段相爷叫你嫁过来,似乎不只是让你来帮本王磨墨,听琴的吧?”陌君画若有所思的瞥了她一眼。
“悠悠不懂王爷的意思。”段小贝挑了挑眉,现在总算是明白陌君画是来试探她的,亏她还把自己给郁闷得要死。
“你很懂,不然,也不会嫁进九王府。”陌君画笑的淡然,似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王爷为什么要娶呢?”段小贝一直在笑,似是早就料到了陌君画会问。
段老头的目的太明显,旁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更何况,她本就不得段老头的心,她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可用也可弃的棋子罢了!
陌君画淡淡道,“这就要问问你的父亲大人。怎么,段相爷没告诉过你吗?”
“王爷的意思是会休了悠悠?”她这人别的优点没有,就不会对不喜欢自己的人死缠烂打这一点最好。
“你觉得本王会休了你吗?”陌君画淡笑着,反问。
“我说过了,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测不到你的意思。但如果你真的想休了我的话,毕竟这夫妻一场,虽名不实,但毕竟言顺了,把妻休了,总该要有点补偿吧。”段小贝说的可是心平气和,一点敷衍的意思也没有。
陌君画眉头微凝,眸华之中闪过一抹趣味,“哦?什么补偿?”
“在走之前,我只要王府里一件东西。王爷应该不会不答应这点小小的请求。”段小贝笑的淡然,反正上午的时候已经在陌君画面前暴露了,也就没必要再装了。
“这才是你的真实的性子吧?”陌君画避重就轻的说着,手指轻轻抚动着琴上的弦。
“是又如何?既然大家都挑明了说,那大家就不用装得这么辛苦,我不是你要的那种温柔,乖顺的王妃,也学不来别人那一套尊夫重规,白天等着你用膳,晚上等着望着你回房,所以,麻烦请你,九王爷另觅良人,大家好聚好散。”
“哦,是吗?”陌君画挑挑眉,突然站起身来,往着旁边的长凳子上坐,再往着后面的石柱上一靠,一脸的闲然,嘴角一扬,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么?”段小贝也是一挑眉,站累了,脚步主动一移,往着旁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
本来她以为可以继续装下去,没想到她低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今天就破功了。
陌君画淡笑,“现在,你比本王想像的还有趣得多了。”
“你早就知道我是装的?”段小贝美眸微眯着眼,实在是怀疑,陌君画这厮早就看穿了她。
“确实。”他还真不避讳。
“什么时候的事?”段小贝嘴角扯了扯……
“从本王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更何况,那天她还动手把他拉出去了。
段小贝回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不由嘴角抽了抽,“王爷的本事也不差,这装的功夫也一流。”
“谢谢夸奖。”陌君画淡笑着。
“王爷别忘了,我可是段府的人,而段府可是大王爷的拥护者,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向父亲大人把您的事情说出来吗?”段小贝轻笑着,这会儿到时也没管什么伺候不伺候他的事了。
“你会吗?”
“那可难说。”段小贝耸耸肩,对于这件事,她也说不准,说不定哪天她一个不高兴便把话给说漏了嘴。
“白凝,她是二王爷送过来的,结果呢,她来了两年,还活得好好的,因为她对本王的事情一无所知。”
“……”段小贝怪异的扯了扯嘴角,白凝,她记得好像是某个官员大臣的嫡女。
陌君画突然转移了话题,扫了她一眼,又继续说着,“至于兰楚楚,她是本王的大皇兄送过来的,一个勾栏院的低贱货色,却愣是装作大家闺秀。”
“……”段小贝皱了皱眉,虽然她知道这样贬低一个人的尊严是不对的,但兰楚楚的确是太欠扁了。
陌君画继续说着,“别人要送,那本王一样可以照单全收。而且,还给了她绝对的宠爱,让她的权利与白凝的相当,至于那些其他的女人,来历似乎也没差到哪里去。”
“……”段小贝无语了。
原来,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因为太清楚了,才会显得无所无谓,就连动上她们一点,都嫌麻烦。
见她不说话,陌君画又淡然的问道,“你说,这两个王府中最得宠的女人要是打起来的,结果会怎么样,一死一生,还是两败俱伤?”
“……”段小贝心里一咯噔,心凉了一下。
这男人,果然够狠,狗咬狗啊!
“你又是谁的人?二王爷的?还是大王爷的?”陌君画笑问着,没有威胁意味,倒像是在问着一件寻常事儿。
“我只是我自己的人。”
“哦?这样啊!不过,本王倒可以告诉你,如果你给本王回的是……你是大王爷的人或者是二王爷的人,你知道自己的下场会是什么?”陌君画抬起幽幽如水的眸子,柔和又危险似地看着她。
“你要灭口。”段小贝浑身一阵轻颤,没来由那么肯定着,陌君画真的会杀了她。认识陌君画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觉得他可怕。
“你很聪明。”陌君画笑了,笑得诡异,对于段小贝的猜想,并没有去解释,反而是给了一种猜测的肯定意味。
虽然心里有点可惜,而且还有点舍不得,但他是理性的,他不会因为这点的儿女私情就破坏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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