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的戏份已经杀青,剧组已经不会多掏一份闲钱来支付刘白的食宿开支,而且刘白也没必要留在剧组里了,不如趁郑一墨不在的时间里,偷偷搬出去,顺便看看有没有新工作。
“回去?”郑一墨又确认似的看了一眼手机,撇在了座椅上,瞧见刘白一双琉璃似的眼珠乱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挑挑眉,“我记得除了这部戏,你好像没有什么新的通告了,怎么,还了你爸的赌债,还有钱租房子?”
刘白一滞,胸口气闷到差点儿吐血。
对,他差点儿忘记了这个活在别人口中的便宜爹。
好像还是自己当初夸下海口,说要拿片酬还赌债的,这下好了,又要跟郑一墨日夜相见,相见两厌了。
郑一墨看着刘白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眼睫微垂,带起些丧气来,瘪了瘪嘴,大约正在心里暗骂自己,竟然诡异地觉得这样的刘白异常可爱,心中微痒,又忍不住凑近了些。
刘白心中在琢磨自己的事儿,完全没有察觉到郑一墨的动作,直到郑一墨的声音在他耳边儿炸开,他才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仰了仰,又飞快地被郑一墨搂在了怀里。
“回家乖一点儿,不要乱跑。”
刘白又要挣扎:“郑一墨,你什么时候能够掌握人与人正确的交谈姿势!”
郑一墨猛然就想起刚刚跟刘白并肩站着的谢秋来,双眼微眯,想想昨儿晚上的事儿还没有着落,垂下脑袋贴着刘白的脖颈磨牙嚯嚯:“那你昨晚跟谢秋是怎么交流的?”
“我们交流什么了?”
刘白愣了,他完全不知道谢秋昨晚说了什么,但看郑一墨这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心底暗骂一声儿,这个谢秋,居然是个猪队友!
“你说呢,刘白?”
郑一墨的嘴唇已经贴了上来,刘白明显的感觉到一阵温热在他颈间流连,而后停在了侧颈上,湿润的一瞬触碰,郑一墨居然舔了自己一口!
刘白身子紧绷,生怕郑一墨的狗嘴等下真的一口咬下来,给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个难以磨灭的牙印。
一会儿怎么出去见人?
还是立刻去世吧。
之前是菊花不保,现在是面子不保,刘白艰难地从两人身体中间抽出了手臂,一掌抵在了郑一墨的下巴上。
这段时间的锻炼成效在今天得以彰显,郑一墨的下颌骨挨了重重的一掌,闷哼一声儿,嘴唇离开了刘白的脖子,脸色再次风雨如晦,不辨天日——
车门外忽然响起来了声音:“刘白,你在吗?”
两人均是愣了一瞬,齐齐扭头往窗外看。
竟然是窦文章。
脸色还带着探寻的神色想往车窗里瞧,刘白立马推了郑一墨一把,两人迅速分开。
刘白抹了一把脖子,吆喝道:“我在!”
窦文章是听到谢秋说的今天刘白来了片场,还给他指了指郑一墨的车。虽然窦文章不明白为什么刘白会在郑一墨的车上,但还是找了过来,瞧见刘白开门儿下车,里面隐隐绰绰还坐着个人,看着体型,好像是——郑一墨。
窦文章看见车门儿将要关上,里面的人并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犹豫地指指里面:“他——”
刘白微笑:“里面没人,您眼花了。”
窦文章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愣了半晌,陷入自我怀疑。
他已经老到开始眼花了吗……
是时候把退休计划提上日程了……
刘白见窦文章沉默不说话,又冲他晃晃手:“窦老师,怎么了?”
窦文章回过神儿,“哦”了一声:“我来是想问问你,之后还有没有新的戏要拍。”
刘白摇摇头,显得有些尴尬:“我没什么新通告了。”
窦文章听罢居然显得挺高兴,拍拍刘白的肩:“我有个老友,最近有部新戏要拍,我把你介绍给他了,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你经纪人联系,好好把握。”
刘白一听,眼睛瞬间亮起来:“什么戏?”
窦文章又乐呵呵地笑:“暂时还要保密,等他联系你的——”
窦文章话音未落,车门呼啦被人拉开了。
郑一墨动作流畅地从车上跳了下来,跟窦文章打了个招呼。
“窦老师说的老友是哪一位?”
“郑一墨你……”
刚刚不是说他眼花了吗?
这又是哪儿蹦出来的。
窦文章迷茫。
刘白继续微笑:“他从驾驶座挪过来的。——不用管他,您继续说。”
窦文章疑惑地看了一眼郑一墨,又接着说:“我的老友你们应当是知道的,蔡子胥,蔡导。”
刘白还真的不知道,他偷瞄了郑一墨一瞬,看见郑一墨微微讶异的眼神儿,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个不输梁振生的名导。
于是立刻很给面子地点点头:“知道。”
窦文章看着刘白脸上神色淡然,似乎并没有像其他年轻人听到名导的名字就喜形于色,恨不得立刻发个通稿昭告天下,又欣赏地拍拍他的肩:“宠辱不惊,是个好苗子,年轻人就要沉住气,你只要等消息就好了,试镜的时候好好表现,可别让我丢脸。”
刘白笑起来,带着年轻人的朝气与爽朗,夸张的对着窦文章做了个揖:“一定不辜负您老的期望。”
窦文章被逗得哈哈大笑,眼角眉梢都带着慈爱,再看刘白一眼,满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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