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荷包也是黑色的,加上张榛动作遮掩,群情激愤,其他人根本看不见他干了什么,河里也是黑乎乎的,火把照着都看不见,张二丫掉下去之后,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料到张二丫会掉下去,春水多,河面又宽,一个不会游水的妇人掉下去,肯定活不了。
嘴里说着沉塘是一回事儿,真的把人害死了,人群是一片寂静,他们,好像,真的害死了一个人,有本来就怀着几分怜悯来劝阻的人,看到这个结果,立即忍不住哭了起来。
受到这样的情绪感染,人群之前所有的剑拔弩张和咄咄相逼一瞬间消散于无形,甚至有些人都不能理解刚刚自己那么激动干什么。
张榛看到这样的情景默默退回到后面,其它人也纷纷远离河边,仿佛这条黑乎乎的大河真的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洞口似的,迫不及待想远离。
第56章 逃出
张二丫为了不让人发现, 在水面露出两下就立即沉下去, 她是不怎么会水的, 等到顺子和顺嫂子在河里接到的时候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顺嫂子急忙让顺子一边看着人来了吗,然后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和张二丫换, 嘴里道:“二丫, 这个你先别嫌弃,等一会你赶路的时候要是穿着湿衣服容易生病, 我也来不及回家给你拿,你就先将就着穿我的衣服。”
张二丫嘴里不停道:“谢谢, 谢谢。”想了想, 又补充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总是说你的不好。”
顺嫂子不在意道:“说那个干什么。”又想到自己手里还有几个铜板, 不好意思道:“我和顺子急着出门,没带啥钱,这个你先拿着, 不过你等会儿往南跑, 跑了几天你就到了一个镇子,那里有户姓刘的人家, 刘家媳妇是我的娘家姐姐,你找她要二两银子, 就说以后我还。她要是不信, 我耳朵上这对银坠子她过年的时候也见过,我过年还跟她显摆过,她要实在记不得, 你就告诉她小时候不顾妹妹尿裤当,还在冬天洼沟那边非要用泥巴裹鸟烤着吃的事,这事就我俩知道,你偷着跟她说。记得,银坠子别提前卖了,这几天苦点,找她要到钱再当,一定记得啦!”
“我记得啦,我记得啦。”张二丫脸上笑着,眼泪却是流了下来,经历了这样的大事,她心里的感激都不会用话说了。
顺嫂子现在也不敢让她对自己说太多话,衣服换好后就让她赶快走,“我好像看到火把往这边找人了,你快走,别走河边了,绕到大路上人更少,就一直往北走大路,记得北边最靠近的这个镇子,快走!”
张二丫不敢耽误,看着那边的火光,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道:“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大松刚刚也给了我钱,加上你给我的,应该够了,我会一直往北跑的,就不去找嫂子姐姐借钱了。”
顺嫂子赶紧扶她起来,看见她手里有一个荷包,份量好像还不轻,觉得大松办事真是稳妥,这就想到了,催促道:“那快走吧,快点,记住,别让人骗了,小心!”一个女人独自漂泊在外,想想就让人觉得可怜。
张二丫也不敢耽误,站起身扭头就跑了,她脚步不敢停歇,怕有人发现自己没死,一直到了第三天早上才停下来,此时已是小腿肌肉抽搐加上饥肠辘辘,小心找个角落把荷包拿出来,当看见里面有不少铜板,还有几块碎银子时,眼里的泪是又落了下来,她得好好活着,不然不止对不起自己,还对不起那些费尽心思帮自己的人。
这件事之后,村里好几天大家都默契不提张二丫和二狗子了,去河边找的人什么也没找到,出了什么事大家心里都有底,河水那么大,进了水上岸都是难题,更别提她还被打伤了,沿河找了好几个村子,都说没看见。
村长站在地头许久,看大松当作没有看见自己一样,背上扛着锄头走上前,主动道:“大松,锄地啊。”
“嗯。”
瞧瞧,连以往的礼貌都没了,村长想到,不过却也没生气,年轻人嘛,心思纯良是好的,这有啥不好的,他也知道他当初做了那两个决定后大松就恼了自己,可是他没恼,道:“那天晚上,你递过去的是荷包吧。”
张榛心里一惊,手里锄草的动作也小幅度停了一下,继而道:“不知道村长说的是什么荷包?”
他装作听不懂,村长也理解,“那天晚上我看你拿着荷包走向二丫,虽然我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但是回来你手里的荷包就不见了,顺子也找不到了,我就想了,你们这样做啊,我也不反对,村长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没有同情心的人,可是啊,我得为村子考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村子名声没有坏,人也走了,挺好,挺好。”说着就扛着锄头走远了。
张榛停下了手里的活,他能明白村长的想法,但是要说如果完全苟同,或许是想法不一样吧,他想他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毕竟办法总是需要想的,在没有想任何方法之前就找到所谓“最稳妥”的方法去伤害一个本就受伤害的人,那是犯罪。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大家有意识用另一件事模糊了,村子里也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张老头要把自己的三儿子分出去住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去年的时候刚把大儿子分出去,好像听说快过年的时候还敢出了族谱,现在又要把三儿子分出去,这张老头究竟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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