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猜到了他的心思,而且张榛并没有生气,答应道:“好,不过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一定要记得回来说。”在他们身边他尚能想办法庇护,若是到了外面,吃了苦头他可看不到。
虽然不知道张榛的老父亲心理,但小苗还是很感动,重重点头道:“嗯!”从此开启了每天去往学堂的日子。
走了重要的一位人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开始慢慢活动开来,徐杞廉本来就顾忌着张榛和薛引苌这层关系,现在好了,薛引苌远调,看谁还能护得住他们!
在徐雯和徐杞廉看来,他们那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就算最开始比较警醒,过了那么长时间,张榛他们也应该慢慢松懈下来了,到时候来一个措手不及。
街道两旁的蝉鸣声声声入耳,对于匆忙过路的人来说是噪音,聒噪得让夏天更热了,然而对于身处美味铺子的客人来说,清凉的室内加上美酒美食,人生一大乐事不外乎如此。
在这样闲暇安逸的时光里,美味铺子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因为店里少了小苗的帮忙,张榛和徐子嘉便继续每天在铺子里,所以徐杞廉他们刚刚到来,徐子嘉便发现了。
对方看起来来势汹汹,徐子嘉这次主动要把他们带到厢房去,没成想徐杞廉却拒绝了,比起上次,这次他的情绪要稳定许多,就连说话都温和了不少。
“这次我来也没有其他事情,主要想着过不久就是我的寿宴了,念在你我的亲缘关系,我希望你能来,我啊,老了,也不知道还能看见你多久,你要还有一点念着我,那天就来看看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到底没有说出来他们是父子关系,虽然那样更能挟持徐子嘉,但徐杞廉觉得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徐子嘉有点被整蒙了一下,居然不是来找事的,徐杞廉的生辰他自然记得,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亲自来邀请他去。
见徐子嘉呆住,徐雯跟着道:“你知道的,爹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上次是他性子急,着急见你,想知道你这几年过得好不好,回去之后爹也心里不好受,其实不说爹,就算是我,上次也没能和你好好叙叙旧,觉得有些可惜,所以过几天,你回家一趟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徐雯就不相信徐子嘉会不来。其实她自认为多少还是了解这个弟弟的,徐子嘉从小就不是那种话多的人,虽然生得好,还是嫡出,但是为人木讷,从来不知道如何讨爹的喜欢,怪不得爹最不喜欢的孩子就是他,但是他其实心里又是孝顺的,所以徐子嘉一定会去。
徐雯没注意到的是,当她说自己担心徐子嘉这几年的时候,徐杞廉的眼神转了转,不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嘴角翘起的弧度微微敛了敛。
徐子嘉一时无言,他当然知道两人说的多半是假的,只是没想到虚伪到这个程度,大家已经闹开了还说出这样的话。至今徐子嘉都记得当时爹爹为了保护自己撕心裂肺的喊声,还有自己被拐子抓走之后整日的战战兢兢,那些,通通不是这些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的。
见他不说话,徐杞廉神情有些萎靡,俄而开口道:“府里还有一些你爹爹的旧物,你可以把他们带走。”
其他的徐子嘉自然可以不在乎,但是爹爹的遗物他没有继续让他们留在那个伤心地的理由,闻言轻轻道:“好。”
徐杞廉没有久留,听见他的答复就离开了,不知是否是徐子嘉的错觉,总觉得他比来的时候神情恍惚了不少。
等张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面色严肃道:“到日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知道呢,有阿榛在,我什么都不怕。”徐子嘉靠在爱人的怀里,不远处幼子正在床上酣睡,因为他们,他才感觉生活重新有了意义,他知道,他们才是最重要的人。
回到府里的徐杞廉突然对着跟在身后的管家问了一句:“我记得子嘉他不会武功吧?”
管家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样问,但还是很尽职回答道:“是的大人,公子他不会武功。”
“这样啊。”徐杞廉喃喃一句:“可是我记得夫人武功很好啊。”
听他提起先主夫,管家解释道:“是的大人,主夫以前也尝试过要教公子武功的,不过那时候大人说公子是个哥儿,不该舞刀弄枪的,所以主夫后来就没有教了。”
徐杞廉不记得自己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自言自语道:“他有那么听我的话吗?”
这话就不是一个他能接的了,管家默默跟在身后,心里也能理解大人为什么不记得先主夫的事情,毕竟大人一直不怎么亲近主夫几乎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徐杞廉没指望有人能够回答,他只是刚刚通过雯儿的话想起来一些事,以前容桥把徐子嘉照顾得很好,他自己讨厌他们了解不多,就在刚刚他才想起来徐子嘉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儿,没有容桥,这几年恐怕真的过得不好吧。
可是那也不能成为他现在忤逆他的理由!徐杞廉转而想到了对方的态度,就联想到了那总是看似云淡风轻的容桥,好似别人在他面前全部都不值一提,心里又酸又胀的憋屈瞬间占领了他的情绪,棍棒底下出孝子,他就不相信徐子嘉敢不听他的话。
“把先主夫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别让我看到一眼,有多远藏多远!”徐杞廉喝令道,而后又叮嘱道:“记得别弄坏了,我要当着徐子嘉的面,一件一件砸碎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