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羡眼珠骨碌骨碌乱转,八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行吧,看你都快哭了,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见他点头,谷涵缓缓松开手,生怕下一秒裴羡就能对着他下边唱一首《勇气》。
突然裴羡手机响起。
谷涵如释重负转身趴在门板上,死死捏住领口,哭得好像被来回煎了一百多遍。
裴羡看看陌生号码,手指轻滑,挂了。
谷涵整理好情绪,拉着他做到沙发上,语重心长,“羡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有事千万要说,我来搞定。”
早上林叔就将有人拿着户口本来找裴羡的事通知他。
其实他能看出裴羡要钱都是有目的的,起初他是想跑,后来是为谷草草,最后是想气死肖玉航,现在会不会是他家里出了什么事?
裴羡心想,谷先生也太小看你的小可爱了,我不但可以搞定他们,我还能搞死他们呢。
没等他说话电话又响了。
裴羡不耐烦接起来冷冰冰一声,“喂,哪位?”
“羡羡,我是妈妈呀,你都认不出妈妈的声音吗?”电话那头常娟伪装的温柔非常急切。
“哦……不认识。”裴羡挂断电话直接扣在茶几上。
谷涵没在意以为有人打错电话,接着说,“要是你家人有什么麻烦需要我,你就告诉我,别自己处理好吗?”
裴羡手指自己,笑得天真无邪,“我家人吗?刚刚打电话的据说是我妈。”
谷涵:“……”
“谷先生您只要记得我的家在柏林道就可以了,其他事情我可以处理。”裴羡小脸一丝不苟,腰背直挺礼仪端正。
谷涵伸手捏捏他的小扑克脸,总觉得小鹌鹑不经意间露出的气质,根本不像那种家庭里出来的孩子。
他握住裴羡的小爪子沉默一会,“羡羡,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我想让你回去老宅住几天陪陪妈妈,她一个人太寂寞了。”
“好啊,我带着草草去,谷夫人可喜欢草草了。”裴羡欢快点头。
太好了!谷先生身上已经刮不出什么油水了,谷夫人看起来好像更有钱的样子哦!
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小鹌鹑,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谷涵懵逼,虽然答案是他想要的,但是……不是……这也太容易了吧?
“你就这么开心?这么痛快?”他难以置信地问。
“嗯,怎么了?”裴羡歪头不解。
谷涵尴尬,“没,没什么,嗯……老宅比较远,以后可能我隔一天才会回去一趟。”
“嗯,好呀。”裴羡拿起奶茶认真喝起来。
不是,羡羡啊,你要离开朕的保护了!太后会罚你跪佛堂,会找好多妖艳贱货来气死你,会阻止朕留宿在你房内,你难道都不想哭着跟朕撒撒娇吗?
“你提醒我了,要去老宅今天一定要抓住谷草草给它洗澡!否则臭臭的怎么见人啊!”裴羡抱起他心爱的奶茶,看了看银行短信通知,美滋滋地跑掉了,就这么跑掉了!
隔了很久,柯秘书敲门进来,看到谷涵支着额头面色严肃地发呆,“总裁……”
谷涵眼睛珠子都没动,有气无力地问:“你觉得羡羡喜欢我吗?”
柯秘书:“……”
不,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假如你是羡羡,你会喜欢我哪里啊?”深受打击的谷boss连续发问。
柯秘书:“……”
您再这样胡乱假如,我是会辞职的!
谷涵挠头想不明白,狠狠瞪他一眼往出走,“啧,就说要你们都有什么用啊!”
柯秘书:“……”
您还想我们有什么用?!谁都别拦我,我要辞职!!
裴羡回家的路上又接到常娟电话,这回他并没有挂断,而是颇为耐心听完她一串毫无感情的思念。
最后他只问一个问题,谁给你们的联系方式。
对方也许是没脑子,也许是背后的人故意,毫无廉耻地说是从周凯秘书那里得到。
裴羡同意跟他们见面,并指定见面地点,柏林道附近最贵的一家咖啡厅。
挂断电话,他平日温和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
周凯,想恶心我你还嫩了点!
对方并没有刻意隐瞒信息来源,就差蹦出来当面喷他一脸口水,答案显而易见。
次日天空飘起细雪,干燥的空气流窜着一股土腥气。
裴羡与常娟约在离柏林道不远的咖啡厅,柏林道寸土寸金住的人非富即贵,周围酒馆、咖啡厅堪称宰人圣地。
抠门的养父母总想着让养子出血,进门挥手开了个包厢,还是按小时计费的那种。
可惜他们等啊等,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日落。
裴羡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像人间蒸发一样突然就没有任何消息。
等到晚上快八点,裴羡打来电话说今天给羊驼洗澡,好累好辛苦,手手都掉皮了,实在来不及见面,不如我们约明天吧,你们老远跑来看我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常娟捏着电话气得手抖,还得耐着性子,忍着吐血一字一句说:没关系你忙我们明天见也行。
最后侍者端着烫金边的账单夹,把总共三千块消费账单摆在裴明礼面前,夫妻两差点抱头痛哭。
第二天,夫妻两学乖了,找到一家离得不远但地处偏僻的茶室,老老实实要了最便宜的青茶,才打电话联系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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