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条南北的青砖道,迈过南北向的石桥,便是一条东西的宽阔沿河街,而这时只见人群像马蜂一般蜂拥而去……
杨彬随着人流一看,一座两层的木楼前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人,老的、少的、布衫、丝袍……只见人头攒动,不见一丝空地。
而在一楼与二楼的相接处,被长长的红绸遮住,红绸的中心是一个大大的红双喜,此时几个穿红戴绿的女子正站在红双喜的中心;在往上,西檐角上挂着一串红灯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锦江楼。
“这么多人呀,还是实际点吧!”
杨彬放弃了天上掉馅饼把自己砸中的想法,慢慢走着,看到锦江楼斜对过有一个马车,离群而立,位置不远不近,而且还没有人。
“这位置倒是不错,回头抢东西正合适!”杨彬想着,走了过去。
谁知到了马车跟前,才发现车尾处站着一个背负双手,白袍翩翩的文士。
“这人倒是好涵养,能够云淡风轻,境界和我差不多。”
杨彬正想着,那文士突然转过头来,这文士长得而唇红齿白、高鼻星目,竟是一个小白脸!
但下一刻杨彬就看到小白脸的眉头一皱,薄薄的嘴唇一撇:“臭叫花子,滚!”
“我去……”
杨彬郁闷着,这好马车的后方有颗绿柳,杨彬走到背着小白脸的一侧,蹲了下来……
没过多久,杨彬就听到人群像爆炸似得喊道:“出来了,苏小姐出来了。”
听到喊声,杨彬抬头望去,只见红双喜后面的木门已经打开了,红双喜中间站着一个修长高挑、长身玉立的女子,一身红嫁衣,身上挂满璎珞玉佩,只是头上盖着红盖头,距离也远,看不清容貌,但即使是如此,一股古典的隐约美却迎面扑来。
“典型的白富美呀,也不知会被哪头猪给拱了。”杨彬心里羡慕嫉妒恨着。
……
看着楼下熙攘的人群,贩夫走卒、士子武夫混杂着,苏清华心里叹息了一声:“佛祖保佑,但愿天赐良缘,让他接到绣球,免去许多麻烦……”
随后她扭身接过丫鬟递来的红绣球,莲步轻款,来到栏杆处,低头看着下方攒动的人头,老的少的、丑的俊的,苏清华黛眉蹙了蹙,细细的寻找起来。
“他在那里!倒真聪明,只他一人!”
看着东边墙角,远远避开人群的柳士名,苏清华眼睛一亮,暗暗运劲将手中的绣球抛了出去,迅如流星……
“抛了,抛了……快抢!”
人群像开了锅的水,杨彬抬头望去,只见绣球飞如流星,方向竟是向着他这边,只是稍微有些倾斜……
杨彬猛然一愣,但下一刻一颗心就像开水里欢蹦的球:“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门:夫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机会是自己把握的,等你等到我心痛……”
心思飞跃着,杨彬聚起全身的力气,脚尖一顿,身子一弓,斜刺里弹起了鱼跃龙门的一跃!
“噗!”
绣球力道很大,杨彬竟被砸了个屁股蹲,但杨彬却全然不顾,紧紧抱着这可以让他一步登天的绣球,惊喜而起。
而在这时,杨彬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气急败环的声音:“臭叫花子,快把绣球给我!苏小姐是抛给我的!”
柳士名气急败坏,万万没想到一切尽在计划中,却被一个叫花子截了胡!
“额!暗箱操作呀,怪不得!这里面内涵很大呀!”
杨彬愕然的扭过头只见柳士名眼里正喷出火焰,口中也正冒出硫烟:“快给我!”
“给你个鸟毛呀!我都走投无路,快饿死了,你还想锦上添花,来抢我的球球!”
鱼与熊掌,舍鱼而取熊掌也;奸情与肚子,舍奸情而取肚子也!
杨彬一边说着,一边抬腿,对着挨过来的柳士名一脚踹出,同时把绣球下的两根飘带往腰上一系,然后转身喊道:“我抢到绣球了、我抢到绣球了……”
喊了两声,杨彬便悄无声息了,因为他就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他,眼光亮晶晶的,像饿狼,带着贪婪,也带着羡慕……
“他们会不会像那小白脸一样,来抢我的球球,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终归无,这老天爷只怕又是在捉弄我……”
想到可能会被众人一拥而上,然后被踩为肉饼,杨彬心里忐忑着,认为有时放弃也是一种大智慧。
可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嚣张而雄浑的附和声:“不错,我看到了,就是那臭叫花子先抢到的,你们要讲道理,别抢!谁抢我打断谁的腿,都给我让开些!”
随着这声爆喝,众人的目光向是被炸了一下,立刻涣散了!
杨彬蓦地感觉身体一轻,抬头一看,只见人群中一个红衣大胖子正指手画脚着,“我去!这人很懂道理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杨彬心里是莫名感激,三步两步走到他跟前,说道:“多谢这位兄弟仗义执言。”
“哈哈哈,不用谢!哈哈。”
胖子狂笑着,下一刻猛然抬头向着锦江楼嘶吼道:“苏清华,你不是说你这婚要凭天而定,不管老少穷富吗?现在老天给你选了个叫花子,我看你和不和他拜堂?你若不和他拜堂,就要嫁给我。”
“我去,这里面问题有点多呀!”杨彬再次愕然了一下。
而这时那红衣大胖子已经转过头对他说道:“臭叫花子,你还不赶快进去拜堂!”
……
“老天!这就是你给我选的夫婿吗?!”
锦江楼上,苏清华看着楼下的一幕,眼前一黑,几乎跌倒。丫鬟小翠急忙扶住了她。
与锦江楼相连的燕歌楼上,燕歌楼头牌青馆人慕青青张目结舌,本来她还暗赞苏清华聪明呢,能这样得偿所愿,可没想到杨彬居然这样从天而降!
“哎!我还想祝贺呢!红颜薄命,自古如是!”
看了眼蓬发垢面、衣衫褴褛的杨彬,慕青青叹息一声,转身进了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