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香都翘首以待,忽见殿后走出十二个穿着五色僧衣,黄色芒鞋,手提大红纱灯的小沙弥,紧跟其后的是十二个黄冠黄鞋,手拿棍棒的武僧。
这二十四个引导和尚后面,走出一个头戴紫金僧帽,旁垂绣花套云飘带,身着云绵镶金袈裟,足登衔环绣花朱履的长老。众香一齐站立注目,只见那长老神采奕奕地走上经坛,在铺着虎皮毡子、绣花褥垫的莲花宝宝上坐下。
那长老面容清秀,唇红齿白,弯眉杏眼,蒜鼻朱唇,方嘴垂耳,看上去生理年龄不满三十岁。白净粉嫩的手上套着一串云母佛珠,上面镶嵌的九枚舍利子光彩夺目。
香们啧啧称赞白云长老相貌不凡,仿佛是如来佛转世!那长老上坛后诵念了一通召神咒,然后就开卷讲诠大藏经。
顾撷冈仔细观察了一会,心存疑虑,悄悄地对文昌君说:“这长老分明是个淫僧,你看他讲经时左顾右盼,眼巴巴盯住女眷席觑视,好像一直在盯住刘贵人不放。”
话没有说完,忽见那长老施展魔法,袈裟袖中射出一支香囊,正好落在刘贵人上方,顿见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她身上。
正当香个个惊喜交集之时,长老疾步走下经坛,来到刘贵人身旁稽首合掌道:“夫人乃女菩萨驾临,老衲请女菩萨去静室香花供奉。”
刘贵人像是被**香蒙晕了头,身不由己地跟随长老进入后院静室。
顾撷冈惊呼:“刘贵人被那淫僧劫持了!”说着分开香,大步流星追赶那淫僧去了,文昌君和李龙如梦初醒,紧跟着也冲了上去,香们也蜂拥而来。
顾撷冈追赶长老和刘贵人来到后院,感到十分惊诧,这寺院外观似年久失修的荒庙,后院却修葺得朱门玉砌,金碧辉煌。
他看到二人刚进静室门便自动闭上了,正在着急之时,文昌君、李龙和正德皇帝随后赶到,县丞和地方官吏紧跟着也赶来了。
县丞拦住静室门不让大家进去:“白云长老是为女菩萨施展佛法,请耐心等待,稍安勿躁。”
众香见本邑长官在,只得拥挤在院门外远远观望。正德皇帝是微服幸游,不好亮出身份,虽然心里着急,也只是低声嘀咕:“光天化日之下,谅这秃僧也不敢妄自诱拐良家妇女。”
等了片刻仍不见动静,顾撷冈和文昌君不耐烦地向县丞提出抗议:“我家夫人被关在静室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出来,是否是那淫僧在里面干那**良家妇女的勾当?”
李龙更是怒不可遏:“我们干脆破门进去!”说着握紧拳头擂鼓似地将静室门敲得咚咚响,敲打了半天也没人应答,心想事情不妙,于是大叫一声踹起一脚就将那扇室门踢倒了,仨人一齐闯入静室,县丞见是女菩萨的家属也不好拦阻。
只见静室里窗明几净,陈设幽雅,书架上典籍齐整,墙壁上字画悬剑,庭前奇花异草,凤竹虬松,花圃里芍药、黄菊竞相开放,好一处隐居高僧的住所。
他们四周搜寻了一遍,却不见了长老和刘贵人的踪影。细心的顾撷冈在一幅画轴后边发现了一个小门,拨动机关,门就开了。原来这静室里有机关暗道,那淫僧早就**了刘贵人,并挟持她逃之夭夭。
正德皇帝心急如焚,接连顿足喝令道:“难道说我的爱妃就这样给这淫僧掳走了不成?还不快快追赶缉拿!”他们三个护卫官飞奔着前去追捕,半晌回来报告说:“搜遍了寺院前后所有山野村舍,都没见淫僧和刘贵人的踪迹。”
文昌君说:“和尚不可能携美女逃跑,说不定他会装扮成道士潜逃。”
江彬说:“现在只能责令南京都督府派出捕快去缉拿了。”正德皇帝呆若木鸡,见县丞和地方官吏已经溜之大吉,只得无可奈何地回到金陵行宫。江彬连夜命令南京都督府抓紧侦缉淫僧,并将县丞以纵容淫僧诱拐妇女罪论处。
正德皇帝痛失爱妃,心中郁郁寡欢,携李贵人、江彬和护卫官在金陵闹市游弋了一转就回到行宫等待消息。
三天后南京都督府官员来到行宫禀报,派出的捕快在各处酒楼旅馆、街头巷尾都已搜遍,没有发现淫僧踪迹。溧水县尹禀报,见有一云游道士携带一美貌妇人过江,可能已经流窜到扬州淮阴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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