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远处一阵烟花声,门锁也跟着打开。
今天是什么节日?还是单单为博某个情人一笑?
“回来了?”
她在家里对他从来都是熟视无睹的,李玩轻声应了句,意识到钟绿反常。
“吃饭了吗?”
“没。”
他受宠若惊,看起来是非常日常的对话,但这种问候在二人之前是不存在的。
与外人客套两句是不得已,与枕边人没必要客气。
“只有三明治,帮你热一下?”钟绿边说边起身,从冰箱里拿出食物盒放进微波炉,见他热切眼神,“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速成的加在一起而已。”
食物摆在李玩面前,钟绿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他对面。
她心情还算平静,随时准备好以合格协议方的姿态接收他的新信息。
要离婚她完全理解,完全接受,二人同甘还有点乐趣,共苦又何苦呢。
但对方只是像她一样安静吃完,收拾好,什么都没说,也没问。
他消息灵通,不可能不知道遗嘱内容,可能他不想先说,钟绿打算自己做坏人。
她敲了敲浴室门,象征性的,没等里面说话就开门进去。
“我被开除了。”
水流停止,李玩头发上的水珠滴落到脸上,他用手抹了一把。
钟绿拿了两条毛巾,一条挂上头发让他自己擦,一条在自己手中帮他擦干身体。
李玩没理会那句话,她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面玻璃,或者一张桌子。
“你什么时候这么熟练?”
“要不要离婚?我不想占你便宜。”钟绿没给他机会岔开。
这句他早估计到,李玩按住她在他身上的手,“不差你占的这点。”
钟绿将手收回,“这对你不公平。”
她偏爱市场派,自发、自由、公平这种词汇是她的方向。
李玩俯身抱住她,“放心,我会在你身上占回来。”
浴室温暖的水蒸汽困住她,钟绿觉得自己头脑已经不剩下多少清醒。
她和他没谈到这件大事的任何,从始至终讲的都是二人之间。
“仪式在什么时候?”卧室熄了灯,李玩正一下一下顺她的头发。
“不知道。”钟绿决议任性一日,今天不再看关于那位的任何信息。
“没事,我和你一起去。”
她没答应也没拒绝,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直到确认李玩入睡,钟绿才睁开双眼,张开手抱了他一下。
“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父亲。”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他沉入梦中,听不清楚,迷糊地敷衍了声。
钟绿有点想明白他要孩子的原因,同样的不幸却在他们身上引导出两个不同的结果。
他从自身经历得出,无论如何家庭这个概念是可靠的,虽然不够美满,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另一点最关键,他想要通过自身担任父母角色的成功来反证他的父母失败,好叫他们反省。
但她已经完全死心,要求别人就算是父母也太难,况且对他们已经没有类似控诉不满的计较心态,放过,或者是原谅他们,也是就此放过自己。
人会成长地很快,十八年的事情不会绝对定义完漫长的人生,只要有勇气破局、肯努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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