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程闵精神抖擞升座,帐下大将夜战顺利,兴奋劲下那里有什么疲惫,个个也是精神抖擞。
帅帐中陈到向程闵问道:“主公,您不是要“敌疲我打”吗?怎么个章程?”
上面坐着的程闵微微一笑,“这“敌疲我打”很好理解嘛,这你都不懂?那么兵法有云“彼竭我盈,必克之”总能明白吧?”
陈到脸色尴尬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敌人毕竟有七八万大军的,就算真的十分疲惫,但绝对不会是全部。”
“叔至所言甚是,我并没有打算与敌人决战。”程闵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此地,皆是湖水,咱们可以这么打!……”
“主公英明!”军师们个个称赞道。
“运动战,麻雀战……”陈到嘀咕着,这都什么玩意,反正他是听不懂了。
程闵派出大将新收的庞德,带领一万步兵先行,去各路河道上游拦河储水,听令开闸,放水淹死袁军。
随后,程闵传令大军拔营,前往袁绍大营。
日上三竿,太阳照耀着大地,所有日间活动的生物,全都活跃了起来。然而,大地上庞大的袁军营寨。却是静悄悄的。也不能说是静悄悄的,呼噜声不断。
蚊子是夜间活动的生物,天明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袁军便如同那打了一晚上蚊子,没有睡好觉的人一样。经过了一夜的折腾后,天明终于睡着了。
士兵连续追击敌人是疲惫的,又没有休息好。作为主帅的袁绍。深知保持精力的重要性。因此,他必须要让士兵在这个白天补一觉。同时。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派出了大量探马。并建立了许多前哨站。
袁军大营正东方,一座沙丘之上,有这么一顶孤单单的帐篷。帐篷四周,卧着三匹马。帐篷里面,三个袁军探马,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这时,外面的三匹马集体伸出头,转向东方望去,便见几个袁军身影急速而来。马不是看门犬,人类它们十分熟悉,又是熟悉的服饰,便也不以为意,继续缩头休息。
“你们是那一队的!”袁军探马被闯入者吓了一跳,但见到本方军服,又惊闻起来。
然而,对方却是根本就不搭理他们。
三声惨叫,程军斥候完成了任务,骑上马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程军与袁军大战,袁军服总是有的。就此,程军斥候乔装打扮,四处清剿袁军探马。
程闵的大军,因此能够顺利接近袁军大营。
袁军将大营驻扎在一座巨大沙丘的背后,这样一来,就能够遮挡风沙。此刻,沙丘之上,突然冒出一线数不清的小黑点。
程闵身先士卒,只是露出一双眼睛,查看不远处的袁军大营。只见这七八万人的大营,绵延望不到边。一顶顶帐篷错落有致,跟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一样。其中有细黑线移动,想来应该是巡逻兵。
程闵传令道:“传令各部将校,打进去后,就立刻撤退,我们是来偷袭的,不是来决战的。并且,要假装偷袭成功,又的确打不过的样子……。”
“遵旨!”众将领命而去。
不一会后,得到反馈的程闵,猛然在沙丘上站了起来,手中大枪一挥,“冲锋!”
滴滴哒哒滴……,随着冲锋号响起,程军发出了呐喊,冲下了山坡。
“冲啊!”程闵一手高举长枪,一手展开臂膀。
程军的冲锋很快,片刻之间已经来到了袁军的军营之外。
“放箭!”
咻咻
万箭齐发,左右袁军的岗楼、箭台,立刻被射成了刺猬。
“呜哇!”袁军士兵不是被射成了蜂窝煤倒在台子上,就是带着箭坠落。
消灭了左近的威胁后,不计其数的程军力士,用那庞大的开山斧,只是三五下,就能够劈开木质的栅栏。
这些栅栏埋在土里也不实在,当被劈开缺口失去大规模联系后,被程军一推,也就推倒了。
程军拆毁围墙打开通道的时候,袁绍正在与他的将军们开会。
“杀啊!”
“冲锋!”
这时,外面传来呐喊。袁绍知道这肯定是程闵的声音,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报!”一员袁军小校,狂奔入帐的时候,头上能当屁股墩的白布缠帽也歪了,惊叫道:“大事不好了!程军偷袭!”
“什么!”袁绍一把推开小校,冲出了帐篷,就见东方的营寨起火,大批的士兵,惊慌向中军营地逃窜。“卑鄙的程闵!”
话音未落,其他将领也跑了出来,大将张颌也惊道:“主公,快整军救援前营吧!”
袁绍眼皮一阵跳动后,作出了决断,“放弃前营,组织兵马就在中军营前结阵待敌。传令前营兵马全面撤退,从左右撤退,冲击中军战阵者杀无赦!”
程闵一马当先,高举长枪,率领程军冲入了袁军军营。
袁军前营已经是一片混乱,十余万补睡眠的士兵,猛然惊醒后无头苍蝇一般乱撞。一盘散沙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有组织的秦军,被杀的鸡飞狗跳。残肢断臂飞舞,血液四溅中,厚厚的沙地都被染红了。
好在袁绍的命令到来的快,剩余的袁军前营士兵,没命的望中军营寨跑。
而袁军也是训练有素的,虽然前营大乱,但中军已经就地结阵,等待敌人到来。并且,后军不断增援过来。
袁绍手持宝刀,亲自站在战阵前,亲自下令杀死了百多乱闯战阵的本方溃兵。
袁军溃兵因此左右分流,中军大阵稳如磐石。
袁军的士兵们,望着浓烟滚滚,敌影瞳瞳的前营,充满了愤怒。他们紧紧攥着手中的兵器,他们发誓,若是敌人冲到这里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弓箭手准备!”
随着一声令下,袁军的长弓手们,个个弯弓搭箭,只待敌人进入射程,便给与致命的打击。
“冲啊!”
第一个敌人的身影冲过前营,出现在袁军士兵的视线当中。
“程闵!”袁绍的瞳孔猛然收缩,心房也是一整乱跳,若是能够在这里杀死程闵,那真是真神对袁绍的赐福。他挥舞着银光闪闪的大刀,大叫道:“全面瞄准那个程闵,对就是那个人,他就是程闵。谁杀了他,孤王让谁当将军!”
格拉格拉,数万长弓兵便如同向日葵找到了太阳。集团调转方向,瞄准了程闵的身影。同时鼓足了气力。满弓。
“冲锋,冲锋!”程闵毫无觉察,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带领着麾下无畏的勇士,直冲袁军战阵。
“冲啊!”
“杀呀!”
“消灭袁军啊!”
数万程军脚步不停,追随着程闵的身影,喊杀中狂奔而去。
袁军方面,包括袁绍在内。所有的袁军透出兴奋。袁绍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程闵是一个傻缺,竟然就这么直冲我的战阵!”
大将张颌呼应道:“一定是神的恩赐!”
于是乎,七万多的袁军,十几万只眼睛,紧盯一个方向,眼瞳中只有程闵的身影。
“一百五十步!”
“一百三十步!”
“一百一十步!”
袁绍数步中,自己都开始原地踏步了,此刻,他恨不得帮助程闵跑出最后的十步。只要进入一百步的射程,佛祖也救不了他。
袁军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可是
突然……
程闵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只见他手中长枪高高举起。身后大军便停下了脚步,紧跟着喊道:“今天沾光了,下次再来,射不到我,撤退!”只见他一转身,跐溜就钻进了本军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袁军将士的红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了,他们几乎无法相信这个陡然的转变是真的。许多袁军将士捂着胸口,哆嗦的就倒下了。“不是我顶不住。是因为当时的事件,转变的太快!”
程闵消失了。程军将士一起呐喊:“打了就跑。射不到我,来日再来沾光!”
哗啦啦中,程军就在一百一十步的距离外转身,跑了。
程军军撤了,反而是袁军脑残了。
嗡嗡,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声中。数万受惊的袁军长弓手放出了蓄势已久的弓箭,果然是“射我不到”,一根秦军的毛都没射下来。哗啦啦声中,插满了百步的地面。
“可恶!”袁绍从脑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后,勃然大怒,手中的长刀猛然斩入沙土之中,“我袁绍一生数百仗,什么样的统帅没有见过?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袁绍涨红了脸,咆哮,“全军追击!”
“主公不可!”大将张颌急忙劝住,“谨防有诈!”
大怒中的袁绍眼珠子一瞪,“一望无际的戈壁,有个屁埋伏,传令全军追击,军需营拖后收拾营寨!”
在袁绍看来,与其说程军无耻,不如说程闵卑鄙。偷袭就偷袭,竟然还喊什么打了就跑,今天沾光了!实在是太卑鄙了。充满嘲讽的呼声中,袁绍认为自己已然是被人当猴耍了。他狂躁,忍无可忍,挥军猛追。
程闵带领大军来,就是为了激怒袁绍,狠狠敲一棒子,立刻就走。这被打的一方强壮又狂躁,绝对会猛追。果不其然,袁军开始追击了。他大喜过望,领军全线撤退,诱敌深入。
同时,程闵又传令骑兵,分散开来展开麻雀战。
这是后世我军经常运用的一种战术,就算在这个时代,也是最能发挥游骑兵的战法。程军骑兵以百人队为单位,出没在沙丘、灌木丛、凹地里。他们像麻雀啄米一样,东一箭,西一箭,四处射。
又忽聚忽散,忽来忽去,一会骑到这里,一会又跑到那里,出其不意,逮住敌人就是一阵猛射。敌人受惊追击的时候,就立刻撤退,并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敌人放弃追击撤退的时候,又是呼啸而至,杀声四起,弓矢乱飞,大射而特射之。
袁军打又打不着,追也追不上,甩也甩不掉。直如同被骚扰的猛男,陷入狂躁不安又狼狈不堪的痛苦之中。
然而,程军主力的目标是明显的,打不到程军游击队的袁军。便发了疯一样追击程军的主力。一个个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将程闵大卸八块,才能泄去心头之恨。
袁绍十分愤怒,发疯一样追击程军。程军直着跑,他就直着追。秦军拐弯跑,他就拐弯追。无论秦军跑到哪里,他就会追到那里。
就此,双方十几万大军,又开始用脚步肆虐戈壁。戈壁上不知多少沙丘被踏成了平地。多少吨的沙子移了位。而袁军不但肆虐戈壁,还骂那戈壁。
最终,程闵带着大军,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程闵传令各部依计行事,程军分成三队,一队消失在东南,一队消失在西南。程闵率领主力,抹除了另外两队的脚印后,便呼啦啦的向东跑。当人影全部散尽的时候,只留下一大片一大片向东的脚印。
三个时辰后,袁军追到了这里。
袁绍矗立在程闵曾经驻马过的地方,极目远眺。四周,是袁绍手下的将军们。
一名小校狂奔而至,“报……主公,密集的脚印,没有任何扩散,敌人一路向东去了。”
袁绍长刀一扬,“传令全军继续追击,我们程军,程军不休息,咱们也不休息,追!”
轰隆隆中,刚刚停下脚步喘气的七万多的袁军,又一次行动了起来。
戈壁中,几乎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明媚到能够将人烤死。
然而袁绍的七万多兵马,难得凉快了一把,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一片水源交错之地,此处水道纵横,植被茂盛。
袁军因此大吃特吃,大喝特喝,这一顿下来,就能够坚持一个月不吃不喝。而袁军的马儿,也是大吃大喝,这一顿下来,也能顶个七八天。
但是,袁绍很快便下达了开拔的命令。袁军的马儿在主人的皮鞭下,只能是带着伤心离开这片乐园。
一时间,马儿的嘶喊,响彻天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