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牢关下,程军阵前。
程闵骑在踏马雷霆上,身穿土豪金三件套,遥望半山腰的虎牢雄关。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都在尽可能避免攻坚战。只因冷兵器时代的攻坚战与热兵器时代不同,势必会出现百倍千倍的伤亡。
士兵的伤亡,是程闵一直以来最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争霸天下,雄城雄关各处,最终又无法避免。
望着雄伟的虎牢关,他的眼神刚毅,“拿下这座东汉第一雄关,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朕的脚步!”他举起了土豪金枪。
长枪所指,三军用命。喊杀声中,战鼓齐鸣。
三座方阵,三万程军行动了起来。
盾兵在前,中间夹着手持云梯的攻城部队。另外,程军元戎弩兵,众力推着井栏箭台在中,而程军攻城车、投石机部队在后。
程闵眼望投石机部队进入到了射程,令旗一挥,便令攻城部队停下脚步,转意先等投石车打击。便如同后世,炮火先行覆盖一样。
程军百架投石机,先行发动,刺耳的机关开合声中,带着火焰的巨石带着唿哨,泰山压顶之势,飞向虎牢关。
关上的夏侯渊,望着飞来的巨石,色变,疾呼道:“前进城墙垛口下,躲避飞石!”
曹军急忙入垛口下躲避,而成抛物线而来的飞石。就无法集中他们了。
“沙土灭火……,将这些巨石累积起来,一会作为滚石,送还给程军!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程文杰经常这么说啊的,哈哈!”
自古以来。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虎牢关,同样也有对付投石机的方法。
“两侧箭台弓弩手准备,目标敌人投石机阵地,抛射!”
虎牢关两侧有更加高起的箭台,就是用来专门对付敌人投石机的。只见五千曹军弓弩手,张弓向天,呈四十五度角。他们是在关上,所以,虽然程军投石机的射程比他们远。但若是抛射。曹军弓弩手的射程还在投石机之上。
嗡嗡……,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万余箭矢破空而去。便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瞬间就到程军投石机方阵上空。
“快躲入投石机下!”
程军的投石机,自然也有抵挡弓箭的翻板。兵士躲在下方,便如同打了伞,不惧敌人抛射的箭雨。
擂鼓声中,程军开始突击。
“弓箭手准备!”虎牢关上的夏侯渊,善射。他冷视关下如蚁群般的程军,计算着距离。而与此同时,虎牢关常规城墙上。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上万弓箭手。
三百步。
夏侯渊冷眼闪过杀机,怒喝道:“放箭!”
嗡嗡……,令人头皮发麻的弓弦之声。
咻咻……咻咻……咻咻……,箭矢如蝗,发出可比炮弹的尖啸破空而去。
真的箭如雨下,数以万计的箭矢。仿佛蝗虫群找到了新鲜可口的稻田。一名名鲜活的程军,就是一根根满是稻粒的稻子。它们如黑云般遮挡住了日头,扑了上去,撕扯着。
惨呼声立刻响起,程军开始出现伤亡。一时间腥风血雨。十余年不见血的虎牢关,再一次变成了修罗场。
“众人奋起……!”
“为了新的天下!”
“组好阵型,不可惊慌!”程军基层军官大声疾呼,激励士气的同时,提醒着。
只见程军盾牌手高举起精铸的盾牌,孔武有力的臂膀上,经络如龙蛇般旋绕。他们用最大的力量,为自己,为战友撑起一片安全。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上万盾牌汇聚,铁器散发的光芒,仿佛一座横躺着的,满是晶莹玻璃的巨楼。
叮叮当当,叮叮当当,箭矢敲击着盾牌,奏起死亡的乐章。
箭雨太过密集,无孔不入,些许程军因此中箭倒地。他们被战友奋力传递,运出了盾阵之外的安全地带。大多程军无碍,渐渐来到虎牢关下。
远处观战的程闵,因此松了口气。最起码,在攻城的最初阶段,一切都很顺利。
这时,赵云说道:“皇上,我军训练有素,准备齐全,一定能够拿下虎牢关的!”
一旁的许褚请战道:“皇上,许褚愿为先锋,为主公拿下虎牢关!”
虎牢关下。
程军已经开始搭建云梯。
没有飞机,没有空降,面对十余丈的城墙,唯一的办法,便是攀爬上去。
因此,士兵也就失去了盾阵的保护。
“放箭,放箭,目前只是爬梯子的程军!”夏侯渊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命令,同时默默计算着程军攻城的步骤。
拉弓、放箭。拉弓、放箭。曹军弓箭手,仿佛一台台放箭的机器。而他们合在一起,便是一台庞大的杀人机器。
一名名攀爬的程军中箭,坠下云梯。
这时,程军的元戎弩兵,开始在井栏箭台上,压制敌人关上的弓箭手。
“哇!”
“啊!”
“我中箭了,救命,救命!”一时间曹军损失惨重,中箭倒地的士兵身上流出的鲜血,顿时让虎牢关城头血流成河。
夏侯渊毫不惊慌,命令道:“盾牌手,将盾牌矗立在前沿,挡住敌人攻势!弓箭手,就在缝隙之间,趁敌人放箭的间隙继续射箭!”
因此,攻城程军继续遭受着敌人弓箭的打击。
然而程军士兵与其他诸侯的士兵不同,他们心中充满了信念,他们要追随皇上夺取天下,让天下所有的百姓,过上有饭吃,有衣穿的好日子。他们就是从那不是人的日子里熬过来的,他们再不想去过那种日子。
程军将士的悍不畏死,前仆后继。艰难,但一步一步接近着城头。
夏侯渊看在眼中,露出冷笑,挥手道:“泼火油,扔下火把焚烧敌人!”
于是,早有准备的曹军,将装满火油的瓦瓦罐罐砸了下去,一个个火把随之扔下。
一听轰隆一声,关下立刻一片火海。
在这火海声中,程军士兵个个成了火人,惨厉呼喊中,倒在火海之中,下一刻便被焚烧成了灰烬。
空气中,开始弥漫焚烧尸体的气息,令人心中翻滚,而又胆战心惊。
程军立刻失去了攻击力,而关上的曹军,趁机抬来一大缸、一大缸的火油,毫不气的全部倾倒了下去。
火海!
滔天的火海!
它散发的死亡的光芒,就算是天上的太阳,都要失去颜色!
阵亡的尸体被焚烧成骨灰,随着沸腾的空气升腾,又仿佛火山灰一般,在程军战阵上空飘荡。
每一片灰烬,便是一位程军士兵鲜活的生命。
程闵脸色逐渐难堪了起来。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就是攻坚战,这就是古代的攻坚战,一将功成万骨枯的由来。敌人的贮备没有耗尽之前,死伤几万十几万人,也只不过是闪念见的事情。
所以,程闵一直在用后世的知识谋划,从而避免攻坚战。
“鸣金撤退!”程闵黯淡说道。
漫天飞舞的骨灰中,程军损失了一万余人,与敌人脱离的接触。
而曹军有雄关之力,只是在程军的弓箭投石下损失了不足两千人。
一比五,历来一比十,一比二十的正面攻坚战,也只有程军才能够有这样的“败绩”。
随着程军的撤退,曹军欢呼了起来。
夏侯渊扬眉吐气,哈哈大笑,道:“程文杰,吾有雄关之力。昔日,便是那西楚霸王项羽,在这天下第一雄关之下也是无用武之地!程文杰,你难道能与项羽相提并论吗?哈哈哈哈……!”
在曹军的嘲笑声中,程军保护好受伤的战友,抢救出能够抢回来的战友尸体,默默开始撤退。他们不屈的眼神中是不甘心,他们发誓,当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要拿下这座雄关,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程闵冷视城关上得意的夏侯渊,“一定要想一个办法……。”
程军重回大营,忙乱中又井然有序。赵云、许褚负责各部入营、救治伤员、安置身亡将士的遗体不在话下。
程闵没有任何表情的返回了大帐。
大帐中,是早已经等待的郭嘉与荀攸。
程闵沉重坐下,道:“虎牢险要,若是强攻势必损失太多,应该想一个办法,诱使夏侯渊出关,以剿灭他的有生力量!”
他从后世而来,无法像当代诸侯一般,无视数万,十几万将士的生死。所以,哪怕今日的攻城只是一次试探,他也无法目睹。
郭嘉、荀攸对视一眼,这一次的试探攻击,让他们了解了虎牢关的防御力。作出对比后,对于敌我双方的战力也做到了心中有数。心说主公还是心软,凭借我军的精锐,只需昼夜不停,一定能够攻下虎牢关的。
然而那样的确会损失大多将士,所以,正面作战,强攻、攻坚战,还是最后的手段。简单点说,冷兵器的硬仗,还是少打为妙。能够智取,最好是智取,无所不用之极。
就此,程闵引兵屯于虎牢关口,多次挑战,夏侯渊只是坚守不出。欲要进攻,又恐雄关危险,难以攻克,只得相持。
战事因此胶着,时间也一天一天的过去。
这一日,程闵在大帐焦头烂额中回忆后世,期望能够想出一个办法来,以便消耗最少兵力,拿下虎牢关,可是如今的程闵早就已经技穷了,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如今的程闵心烦意乱。
这时,郭嘉、荀攸来到了大帐。
郭嘉进言道:“皇上,相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军可以示敌以弱,可命人散布言论,称衮州百姓造反,我军分兵去救。”
荀攸这时接口道:“夏侯渊。虽然字妙才,但为人轻躁,恃勇少谋。他见我军兵少,一定会出关作战!”
程闵如今想不出好的主意。听到两位军师这个谋略大有机会。便听从军师们的建议。
他立刻命令兵士四处制造言论,称衮州百姓没有饭吃。四处作乱,几乎与当年的黄巾之乱一般无二。而程军,就此开始调动。白日兵马调动离开,晚上则秘密返回。
并缩减营帐和灶火。不出三日,就给人一种已经调走一半兵马的假象。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虎牢关内。
夏侯渊闻言大喜,找众部将议事,道:“如今天下大旱,而程文杰却是穷兵默武,乃至于百姓民不聊生。如今衮州百姓叛乱。他派出了大量兵马返回镇压。这样一来,程军的数目锐减不说,军心也乱了,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歼灭程闵的时机!”
击溃程闵,就能顺势夺回官渡,加上程军被牵制在衮州,局势就会出现变化。众将闻言,点头称善。
然而从事梁习十分谨慎,并且他想出了一个计策,进言道:“夏侯将军,程闵大营之西,有一座高山,名字叫袭楚山。传说当年高祖曾经在此山,大破项羽的楚军。此山四下皆是险道,易守难攻。此山上足以观看到程军大营的虚实。将军若取得此山,程军便在掌握也。”
梁习说到这里,阴森森一笑,道:“自古无人敢于将自己的大营形势暴露在敌人视线之下,若是将军得到此山,程文杰一定会带兵夺回。将军就可以利用地形的优势,冲击程军,一战可胜!”
借助山势地理,就要比平原交锋占便宜了。夏侯渊一听大喜过望,便命令探马前去打探,得到回奏,山上只有少量程军驻扎。
于是乎,当夜三更,夏侯渊便命令部将杜袭领兵守备虎牢关,亲领三万大军来到山下。鸣金击鼓,径直杀上了山顶。
而山顶只有数百程军防守,眼见曹军数万人一拥而上,无奈只能弃山而走。
夏侯渊得到了山顶,当天明的时候,便能够直观的看到程军整个大营的态势,如此了如指掌,他欣喜若狂,想来一定能够击败程闵。
梁习此刻又进言道:“程文杰必定前来攻山,将军可暂时按兵不动,待得程军懈怠的时候,再一鼓作气,依靠山势冲杀下去。此乃以逸待劳之法,必能取胜!”
夏侯渊大喜,从其言,开始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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