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一下子想到了妹妹,她没位分,又不得太子宠,不知几时才能用得上火盆子?立刻对燕婉道:“你拿些炭送到皃姁那里吧,她那屋子靠西,她又一向怕冷,别写字把手给冻伤了。”
“诺。”燕婉应声正准备出去,惠槿在一旁止住道:“孺子关心自己的妹妹是人之常情,只是这样做有欠妥当。”
燕婉的脚步便顿在了那里,转头不满地道:“怎么就有欠妥当了?二姐冬天怕冷,我们送些炭过去怎么就不对了?又没拿别人的炭!总不能让二姐在那里挨冻吧?”
王娡听着这两人的对话隐隐的也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惠槿平静地道:“燕婉姐此话可不对,太子殿下待人一向宽厚仁慈,怎么可能让王娘子挨冻呢?”
燕婉轻哼了一声,想堵她:太子是不会,但底下办事的人就难保不会!
惠槿根本不容她说,继续道:“孺子平日里送些吃食给妹妹没什么大不了,但炭不同于那些食物,每个殿阁每个月炭都有份例,孺子把自己那份分点给妹妹虽无可厚非,只是大白日的就这么送去不妥当,难免会落人口舌,更何况……”
后面的话惠槿没说下去,而是将目光看向王娡,王娡已猜到她后面要说些什么:更何况其他殿阁的人未必此时都拿到了炭,如此张扬地给妹妹送炭,既让那些人看着不痛快,同时也得罪了内侍们,实在是不智!
王娡点头道:“你说的是,是我一时疏忽了,那就天黑了之后再悄悄送过去吧。”
惠槿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
燕婉看着惠槿离去的背影老大的不痛快,声嘀咕道:“这丫头总爱摆谱,真把自己这个掌事当回事了!”
王娡压根没在听燕婉的话,她看着惠槿离去的背影却在想:自在太子府里长大的就是不一样啊,别看她年纪不大,掌事之位于她可真的是当之无愧,办事冷静,思虑周全,谁还比她更胜任呢?不知她身后是否有人,否则真是一个好帮手!
向晚时分,徐太医来了,头上多了顶厚厚的棉帽子,一进屋便摘下那顶帽子,露出他那张他那张清俊的面孔,跟着掸了掸身上的雪,将手搁在火盆子上搓了一阵子,说不出的从容淡定,仿佛一切他都计划好般。每隔三、五日他都会来问诊,王娡觉得此人虽医术不错,可惜少了几分为医者的仁爱,多了几分为仕者的世故,实在没多大好感。
徐太医走至床榻边,低首,淡笑着问:“孺子近日感觉如何?睡眠可好?饮食可好?腹部可有胀痛?身子可有其他不适”
他虽面含着笑容,那笑容却浮在表面,淡而疏离,仿佛一抹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每次来他都要公式性地询问这些话,态度极好,却给人种生冷的感觉。
王娡一一如实回答着,心里多少有些不耐烦,反正你是要诊脉的,一诊脉便全都知晓,又何必多此数问呢?忽听见“哎哟”一声响,王娡立刻转头看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