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够了吗?”唐三轻笑,缓缓地应声,“好,我知道了。”
他两手插着口袋,走出公共电话亭,远处的两个人还在夜色里吹着冷风,完全没有发现,这里还站着一个旁观者。
唐三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履行他身为保镖的职责,就算现在是冰天雪地里,他也一样要陪着他们站到天亮,好在,两人很快就钻进了车里,驱动着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也跟了上去。
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的空档,他们会到哪里去呢?
唐三的恶趣味发作,给厉爵修再传了一条短讯。
而这条短讯,让和两个豺狼交战完毕后,泡在浴池里的厉爵修彻底沉不住气了,他一直没有等到阮昔的报平安,反而主动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此时,阮昔正窝在副驾上晕晕欲睡,电话响起来的时候,她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还是权晨分神看她,从她的口袋里捞出了电话。
一看到上面的名字,瞬间挑起了眉。
“厉老大?”
阮昔含糊不清地说着,“臭诗诗,你又偷偷改我的通讯录。”
了然地点头,权晨漂亮的手指轻轻一按,就此接听了电话,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握住电话,进行高难度操纵,“你好,阮昔正在睡觉,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啪!”地一声,厉爵修的电话落到了水里。
皱着眉毛把电话捞起来,不出所料,已经没用了。
他恼怒地围着浴巾出来,走到房间的电话区再度拨了出去,一串熟练的号码连背都不用背,直接就拨出去了……他表现得好像太在乎了点,顾不得这些,直接喂了一声。
火药味十足,“你是谁?”
权晨接着电话微笑,“请不要误会,我不是谁。”
看了一眼身边娇憨的睡颜,权晨把最近的八卦消息一过滤,马上就知道和他通话的男人是什么人物,一个拥有千亿身家的大富豪,一个传闻中的商业巨子,还是一个拥有完美脸庞的年轻男人。
传闻中的桃色花边果然有着一定的真实性。
所有的一切,都刺激着他身为男性的身份。
全身的魅力像雷达一样调到了最高点,权晨刻意用着十分含蓄的语气说着,“阮昔只是太累了,所以休息一会儿,我帮她接一下电话而已。”
厉爵修咬牙,他想再度摔烂了电话!“我再问你一句话,你究竟是谁?”
如果他回答,他马上让唐三把他轰成碎片!
恰在这时,阮昔被吵醒了,她好像听到了厉爵修的声音,真是奇怪,隔得这么远也可以产生幻听吗?她一眼看到权晨唇边的微笑,再看到他手里的电话,“你为什么听我的电话?”
“哦,我只是借来打一个。”说着,在厉爵修发飙前挂掉了,接着还给她,“给你吧。”
阮昔半信半疑,看了一下里面的号码是陌生的,只好暂时选择相信他。
“到哪了?”
“已经过了中西路。”摇了一下车窗,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权晨的声音虚无缥缈,陡然,强烈的杀气从后面飘过,一颗子枪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而过,烧焦了几根头发……
杀机来得太快,不止权晨,连阮昔都惊呆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辆车子尾随在后面,发射的一枪差点要了权晨的命。
如果权晨的头再偏一点点……射中的就是他的头了。
到时候阎王都救不了他。
嘴巴张大,阮昔问他,“你怎么样?”
权晨天生爱美,摸着几根断发,脸上的表情很可怕,好像遇到杀父仇人,连阮昔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好险捡回了一条命,到底是谁想杀你?”
不过,如果真想杀他,为什么枪法不准到这个地步?
只听他一字一顿地冷哼,“是一个小气的男人!”
“你知道是谁?”阮昔再度往后望,漆黑的夜里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危险的朋友。”权晨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罢,车子陡然转弯,和后面的车子拉开了距离,接着,很快就把后面的车子给甩掉了。
阮昔坐在副驾上,心里直打鼓,“你不会还有别人仇家吧,可别连累我了,那多冤枉。”得到某人一个可怕的眼神之后,理直气壮的声音瞬间拉成了细长声,“我说的也是实话,你别不高兴啊。”
“看在他害损失了几根头发的份上,我不会轻易饶过他的。”
正事要紧,权晨决定先不跟偷袭者计较。
“我劝你,还是先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吧。”
阮昔还想碎念,男人的眼神陡然制住了她,“我不介意你一个人去闯关,我在外面掩护。”
于是,她成功闭了嘴。
比起权晨的历练经验,她还差得很远,所以这种事情理所当然要听他的安排。
成功到了目的地,阮昔光是看着外面巍峨的建筑物,心里就涌出无法攀登的危险感,小脸朝权晨看了几眼,他已经在准备着各项准备了,看来杜园的危险性对他毫无压力。
在腰腹处塞了两把手枪,权晨瞥向阮昔一眼,“你在车里掩护?”
他都已经把任务安排好了,阮昔就算有异议,也不敢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很担心,“你知道路线吗,听说里面的防护很森严。”
“再森严我也去过。”
权晨的笑容依然存留着花花公子浮夸的架式,但是眼里的真诚多了些,看起来没有那么讨人厌了,“你放心,我心里有底,就算真的出不来……”
阮昔难看的笑容制止了她,“我不想拖你下水,还是我去吧。”
童诗是她的朋友,不应该让权晨来冒险的,他帮他只是基于道义,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她拿不出这么多感情赔他,她更加没法向李沐意交待。
“算了吧,这个时候了还啰啰嗦嗦。”权晨淡笑了一下,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好像他每次出任务前对那些女朋友们做的那样,借一点好运,也算是一个简短的告别。
就算阮昔不求他,他也会做这种事。
做与不做,本来就是没必然的原因。
他想把最后的面子做得好看些,眼眸一深,悄悄地下车,蹑进了围墙。
与此同时,坐在车上伸懒腰的唐三也发现了异状,眉梢高高挑起,看了看森严的把守,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闯到杜园里,真的很有勇气,技痒的感觉再度涌上来……伸展了一下发痒的骨头,也悄悄跟了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留在车上的阮昔第一次感觉到了窒息。
权晨的身手固然不错,但是杜园不比别的的地方,t市最多黑色势力聚集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充满着致使的危险,如果她再有能力一点,绝不会让权晨去冒险,而自己却只能守在车里等消息……
清晨即将到来的薄光快要冲散阴霾,天边淡淡地出现了昏黄色。
双手紧紧地握在方向盘上,阮昔的心好似被钢丝吊起的千金重担,多一斤都没法负荷,晃晃悠悠地坠在半空之中,紧绷到了极点,权晨临走时换上了黑色的夜行衣,外套还搭在她的身上。
残留着淡淡的气息,与淡淡的烟味混合在一起。
形成了不可忽视的味道。
男人迟迟未归,阮昔的心忽然绞痛了起来。
忽地,一抹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后视窗,随即,一溜烟地狂奔而去,阮昔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怀里确实好像抱着一个人影,怕自己猜测错误,阮昔忙不跌地下车跟上去。
没想到那个影子却奔上一辆车,直接开走了。
她当场傻在原地,围墙处又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
像一阵风冲过来,差点把她刮倒在地,拎着她的衣领怒吼,“谁让你出来的,没看到人已经被劫走了吗?赶紧上车去追。”
阮昔这才明白过来,先前出来的人影压根不是权晨。
来不及问怎么回事,两人急连回到车里,开动了车子开始沿着路面疾追,阮昔的心像坐云宵飞车,忽上忽下,又透着一股莫名其妙,对着双目赤红的男人赶紧问怎么回事。
权晨咬咬牙死活不张口,差点把她给急死了。
十几分钟过后,车子在路口急速打了个转儿,彻底失去了方向。
他的手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然后把手伸到了阮昔面前,“把电话给我。”
见状,阮昔护住电话不肯给,“你不说怎么回事,我不会给的。”
“想知道怎么回事,去问厉老大!”
阮昔傻眼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还在外国压根没有回来。”
“他不在,可他的手下在,他刚刚尾随我进去,从我手里抢走了童诗!”
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原来这个男人是恼羞成怒,才会气成这个样子,陡然听到他这么一说,阮昔第一个反应是老胡截走了童诗……但一起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想到了那个雨夜里出现的神秘人物——唐三。
“他是不是很瘦很高,一双眸眼很亮?”
权晨似笑非笑地睨视她,“昔昔,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比较像崇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