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莺是指着清韵胸口说的。
清韵低头,便见到胸前有亮光。
像是一条精致的龙,伏在山峦山,带着凌厉的气势,欲冲天而去。
清韵惊叹,“还真的有龙呢。”
青莺则道,“好像还是五爪的龙呢,这不是楚大少爷的玉佩吗,怎么……?”
龙,乃帝王的象征。
尤其是五爪龙,普通之下,只用皇上能用,哪怕是太子,也只能用四爪的,要是用了,都是违法行为。
楚北的麒麟墨玉佩里居然藏着一条龙,还是五爪的?
清韵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的是五爪龙。
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可不是小事啊。
正想着呢,身后有丫鬟轻唤,“三姑娘。”
清韵忙把玉佩放回锦盒里,回头,就见一穿着粉色裙裳的丫鬟快步走过来。
清韵认得她,这丫鬟是春晖院里的二等丫鬟,给她端过好几回茶了。
不会是老夫人又找她回去,单独训话吧?
清韵看着丫鬟走过来,福身道,“三姑娘,今儿定国公府来人了,是大姑奶奶派人来接你去的,谁想你先被若瑶郡主接走了,丫鬟没说大姑奶奶找你去是为了什么事,老夫人让你明儿去定国公府一趟。”
是让她去定国公府啊,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清韵点头笑道,“我知道了,明儿上午就去定国公府。”
丫鬟点头记下,福身离开。
清韵迈步,回泠雪苑。
迈步进院子,清韵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寻声望去。便见一棵大树下,四五个丫鬟在那里塞着太阳绣针线。
红笺见清韵望着她们,忙站了起来,道,“姑娘回来了。”
然后解释,是喜鹊让她们绣荷包和帕子的,怕清韵会斥责她们偷懒。
清韵笑笑。让她们继续。她迈步回屋。
屋内,喜鹊在擦拭花盆,听到有脚步声进来。抬头见是清韵,忙道,“姑娘回来了啊,奴婢去给姑娘倒茶。”
说着。端着铜盆就出去了。
清韵把锦盒放下,从怀里掏出两万两银票来。递给青莺道,“放匣子里去。”
青莺看到银票,脸上就笑开了花,喜滋滋的接了银票。屁颠屁颠的把银票拿去藏起来。
喜鹊沏了壶热茶进来,给清韵倒了杯热茶。
清韵端茶轻啜。
她瞥眼梳妆台上的锦盒,走过去。双手捧到清韵跟前道,“姑娘。这是之前丫鬟送来的,宁太妃赏赐给你的冰颜丸。”
清韵有些口渴,手里端着茶,笑道,“打开看看。”
喜鹊就把锦盒打开了。
盒子里,是两层四排七粒的药丸,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清韵看着那药丸,还有鼻尖混杂了茶香的药香味,一时愣了神,忘记手里端着的是热茶,猛然喝了一口。
烫的她整个人都差点炸了。
青莺藏了银票出来,听见清韵咳,忙过来道,“姑娘怎么了?”
喜鹊站在一旁,有些自责。
她不知道清韵看到冰颜丸会走神,烫伤自己。
清韵顾不得被烫着的舌头,忙把手里的茶盏放下,拿起药丸,仔细嗅着。
越嗅,眉头越皱。
最后,她把手里的药丸往锦盒里一砸。
结果用力太大,药丸弹了出来,直接掉地上去了。
清韵咬牙道,“气死我了!”
喜鹊一脸无措的看着她,“姑娘,这药丸有问题?”
清韵气的胸口直起伏,“岂止是有问题,这哪是冰颜丸啊,别说能驻颜,永葆青春了,就是一般的美白功能都没有,它根本就是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养身药丸!”
清韵有多气啊,说她头冒青烟都不为过了。
宁太妃和太后联手忽悠她!
人家把她卖了,她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以为她不识货,就拿几粒普通药丸哄的她高高兴兴的,觉得拿人家的手短,不帮着她们给安郡王求情说过去。
结果到头来,药丸是假的,她还连累楚北罚抄大锦朝律法三遍。
她今儿倒霉,真是倒透顶了!
两丫鬟站在那里,听清韵说药丸是假的,直接惊呆了。
宁太妃赏的药丸,怎么可能是假的,可要不是假的,她家姑娘不可能这么生气啊。
青莺将地上的药丸捡起来,她至于鼻尖清嗅,然后眉头扭了扭,望着清韵道,“这药丸的气味和奴婢之前闻到的不一样。”
清韵正生气呢,忽然听青莺这么说,她猛然抬头望着她,“什么叫和之前闻到的不一样?”
青莺性子燥的很,若瑶郡主的丫鬟把锦盒塞给了她,她想都没想,就先打开看了一眼。
“奴婢开锦盒时,嗅到的是一股像兰花又像是梅花的清香,闻着特别的舒服,不是这个药丸的气味,”青莺回道。
清韵眉头紧锁,她眼神微冷。
喜鹊就低呼道,“难道冰颜丸被人换走了?”
青莺气道,“肯定是这样的!”
青莺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自责道,“都怪奴婢,急着追姑娘,也没多想,就把锦盒给了丫鬟,让她送泠雪苑来,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没人惦记。”
要不是姑娘认得药丸,她又记得药丸的香味,被人换了,都不知道。
越想,青莺越愤愤不平,她捏了拳头道,“我去找丫鬟问个清楚!”
说着,她便要走。
“我自己去!”清韵的声音透着冷冽。
简直欺人太甚了。
要不是青莺看过药丸,记得药丸清香,这黑锅,她都让宁太妃和太后背了。
之前是明着要霸占她东西,现在又来暗的了。
才栽在她手里,这才一天不到,又不长记性了,那她就再帮她们涨涨记性!
吃她的,全都给她吐出来!
清韵站起来。
只是她刚站起来,身后就传来一个醇厚如酒的声音,“去哪儿?”
蓦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清韵一大跳。
她拍着胸脯回头,就见楚北站在那里,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像是要将她卷入眸底寒潭。
清韵一个激灵袭来,一下子就焉了。
这么快就上门算账来了,好歹给她一点时间想想怎么周旋吧,现在发难,她是毫无招架之力啊。
想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伸手不打笑脸人,清韵很殷勤给楚北倒茶,请他坐,然后赔礼道歉道,“朝大锦朝律法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楚北伸手打断她,指着桌子上的锦盒道,“那就是宁太妃赏你的冰颜丸?”
清韵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宁太妃说,是太后赏赐我的。”
楚北赫然一笑,笑意中有一抹嘲弄,“又是个背黑锅的。”
清韵听的似懂非懂,“什么意思?”
楚北坐下来,嘴角上扬,有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安郡王为何要娶你,其目的何在,尚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要是真想娶你,太后处死你,他就不会装晕了,显然要你的命和娶你,对他来说结果一样。”
“宁太妃宠溺安郡王,比太后有过之无不及,安郡王没有达成的目的,宁太妃会帮他,她送你的东西,谁知道会不会下了什么毒,有人贪婪成性,送上门替你受罪,你还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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