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人疯颠、严重内伤、控制人的思维。到第六重,不但综合了前五重的威力,甚至能产生爆破。”那带着无相面具的男子微眯起了眼,“原来她暗中修炼了音波功,想必她早已想一试音波功的威力,只是苦于无机会。我倒是正好给她送上门了。”
“主人,现下该怎么办?”
他听着这乱人心智、使人头疼欲裂的琴律魔音,“她的音波功只到第五重,强攻便可取胜。”大掌一挥,八匹骏马上的黑衣人立即策鞭向奏琴的屋子里攻过去。
无数坚持着还能忍耐的黑衣人趔趄地从地上爬起,强硬地向那座屋子里冲去。
琴音越发澎湃激昂,数人倒下,数人又爬起。
终是慢慢地有人接近了屋子,看到那屋宇内弹琴的绝色之人,更看到了**塌上面无血色的殇王君寞殇。
凤惊云眉宇,内心叹息。她的音波功才到第五重,没有堪破第六重,她就说她还不够强。果然,确实是不够。
幕后之人比她想像中的要强。
已经有杀手跑进了进了屋了,她若停止音波功的弹奏,无数杀手会涌进来,若是不停,又阻挡不了。
还是使毒吧,拼一把,应该能堪堪自保。
只是……
若是那幕后之人亲自出手,结果就不好说了。
琴律刚要停,一道悠扬的笛声响起,此曲清新若天籁,宛如溪水宁静地流淌入人的心田,又似三月的烟雨飘飘洒洒、仰望雨幕迷醉人心。
那是一种清脆与优雅相结和的韵律,可以感受到吹笛之人定是极致的清澈出尘。
听着醉人的曲子,所有人都痴了,仿若肮脏的心灵给彻底地洗涤了一遍,沁爽舒畅。
见所有人都呆住了,一名杀手呐喊,“愣着做什么,杀了君寞殇!”
那道喊声惊醒了所有人。
顿时,无数杀手又往前冲。
笛声依然祥和,突然,砰!砰!砰!
几许爆破巨响,无数杀手的身躯直接炸开了花,包括地上、假山、被烧焦的树……爆开的东西直接震飞、震散了人的血肉……
戴着无相面具的黑衣男子愣了下,“音波功第六重!”
那一波一波的韵律在极致的舒缓中丝丝扬扬,笛韵是那般的绝顶动听,那产生的威力却能阻挡、殒灭、数百甚至数千名杀手。
听着那醉人的笛声,凤惊云面露陶醉。这是她暂时还未堪破的第六重音波功。
是谁,在暗中帮她?
她凝心静气,想听出笛声的出处。
却发现那笛声似来自天外之音,四面八方都响得匀澈。
只有笛声近人。
没有人能将之寻到。
一信号弹在空中爆炸,无数杀手见那信号,如潮水般退却。
那是幕后之人发出的撤退讯息。
袅袅的笛声停了。
无声无息,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了无踪迹。
凤惊云走到院外,举目四望,见满地满院的尸首,漫天的血腥。
黑衣杀手撤退的时候,能走的人全都走了,不能走的,就被同伴一刀杀了。
一个活口也没有。
真是好严明的纪律。
不给从活口中揪出丝毫讯息的机会。
小顺子与姜衡也跑了出来,两人不时揉着耳朵,嘴角都挂着血丝。尽管他们凝聚内力护体,又堵着耳朵,还是被小姐的音波功所伤。
“小姐……”姜衡说道,“您的音波功似乎到了第五重。”
她微一颔首。
“主子,有人比您更厉害,会音波功第六重。”小顺子好奇地问,“那笛子是谁吹的?为什么要帮咱们?”
“不知道。”
“要是那个人不帮咱们,咱们免不了一场厮杀。黑衣杀手人数众多,虽然他们死伤无数,咱们恐怕还是讨不了便宜。”
姜衡一敲小顺子的脑袋,“这点小姐心里有数得很,还用得着你说。”
小顺子抚着被打疼的脑袋,“姜总管,你说,为何吹笛之人帮了咱们却不现身呢?连小姐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真是好神秘。天底下还有人做那么危险的好事不留名么?”
“还是那句话,小姐都不知道的事,我更不知道了。”姜衡摇首。
“那小的就做些实际的事儿。”小顺子大喊,“恩人,可否出来现身相见!”
尖细带点娘炮的声音回荡在夜里,除了夜风凉凉拂过,连鬼都没有吱声。
凤惊云走过梅林小筑那片烧焦只剩差不多灰烬的树林,偶尔一树没烧干净的树还在冒着淡淡的烟。
来到行云阁,一眼望去,仍然处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首。
小顺子与姜衡来到她身侧,由姜衡问,“主子,您在找什么?”
“我就不信,一个活口也没有。”
小顺子问,“您不是说,找到活口,说的也未必是真话?”
“我有办法听到真话。”
“梅林小筑里先找找不就成了。”
“小筑里的杀手都疯了。何况还都断了气,没用了。”她环顾一圈,禁自走到一具尸体前,两枚银针扎入那名黑衣杀手的颈穴,那杀手竟然睁开了眼睛。
他一清醒,立即想咬舌自杀,凤惊云点了他的穴道,捏住他的下腭,“说,是谁派你来的?”
“杀了我吧。”平凡的脸上漠无表情,忽然呕出一口黑色的血。
凤惊云探上他的脉门,“他事先服了毒,马上就要死了。”完不成任务,并且没有按时回去,就是一个死字。
美丽明媚的双瞳直视杀手的眼睛,她温柔地启唇,“看着我,”
那杀手起初不愿意,被她扳正脑袋
那名杀手倏地断了气。
小瞬子看愣了眼,“小姐,小的没看错的话,刚才您竟然在用催眠术?”
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相较于别的,催眠算是最简单了。只不过,心智过于灵敏、或毅力太强的人,不易、甚至无法被催眠。方才那杀手濒临死亡,意志薄弱,才会将幕后之人供出来。”
“可是,他只说了是无相。”小顺子苦恼,“连他也不知道无相是谁。”
“能训练出那么多杀手的人,身份自然是极为隐秘。”她折回梅林小筑的屋子里,姜衡则外出查看附近的情况。
小顺子又次跟上自家主子,“小姐,您说,殇王的救兵怎么还没到?”
“我太低估了那幕后之人。”她若有所思,“放出的信号,殇王的人能看到,那么,那幕后之人照样知晓。他定是派了人拦截了殇王的救兵。不过,现在那些‘救兵’也该到了。”
话语才落,一名灰衣男子凌空几个起落,到了外头的院子里,又恭敬地走进房,“小的暗影,见过……”视线瞥到**上昏睡的君寞殇,神情闪过讶异,环顾了屋子一眼,又神色淡漠地朝凤惊云一揖,“见过凤四小姐。”
凤惊云讽刺道,“来得可真早。”
暗影出声说道,“属下一看到殇王发出的讯号,起先调遣了一千亲卫前来,哪知,快到行云阁时,半路被人数过千的黑衣杀手拦截,见情况不妙,属下立即派人前去调遣了一万军队过来。现一万士兵已在行云阁外头候命。”
小顺子叹服地瞧着自家主子,“小姐,你推测得果然一点也没错,殇王的救兵真的被半路拦截了。”
听闻此言,暗影心底有些佩服凤惊云的睿智。更加佩服的是,在数千杀手围困的杀机下,她竟然安然无恙。
姜衡跌跌撞撞地进屋,“主子,外头好大的阵仗,黑压压的一片,无尽无边,全都是身穿铠甲、列队整齐的兵士,起码一万人。”
“慌什么,都是殇王旗下的人。”凤惊云锐利的目光扫向暗影,只见他相貌平凡,倒是有几分气度。他便是那日在皇宫杀了一百名禁卫军,殇王的其中一名下属。
“凤四小姐为何如此看属下?”暗影心中有点好奇。
“能随时调动一千亲卫、一万军队。可见你绝非普通的随从。”
暗影一惊,随即面色平和地说,“殇王从未发射过求救信号。事急从权,紧急的时候,属下可以获得一部份权利。”
“是么。”她淡然说,“传闻半月教东、南、西、北四大堂主,不但掌管着此四方位的半月教众,并且各个武功高强,神出鬼没。据我所查,半月教东堂主近来在京城一带活动频繁。想必就是阁下吧。”语气是肯定的。
暗影又次觉得诧异,“难怪主子会对凤四小姐念念不忘。凤四小姐果真非一般的冰雪聪明。”言下之意,就是不否认了。
她撇了下唇角,“烟花信号是我发的。”
“此情形,即便是主子本人,也该发信号了。”暗影望向塌上的主子时满脸崇敬,尔后又问凤惊云,“请问凤四小姐,我家主子的伤严重吗?”
“没什么,受了点小伤而已。”她抬首看了下窗外,东方露出鱼肚白,快黎明了,“行云阁的状况你也看到了,给我把遍地的尸首都处理掉,另外,给你一天时间,恢复行云阁原貌。”
“……”
“怎么,有问题?”
“属下只听令于殇王。”
“我行云阁今夜之事,全因君寞殇而起,他就是醒着,定然也不会反对。”
“好吧……”从各方面形势分析,定是有人知晓了他家王爷受了重伤,趁机刺杀王爷,是行云阁力保,王爷才能无恙。从那些尸首来看,被杀的被杀,更多的似乎死于音波功的魔音穿脑,“属下这就去办,殇王就交给凤四小姐了。”
暗影走了没几步,又停住脚步。
凤惊云见他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问吧。”
“问题有二。其一,我家主子武功盖世,请问,他是怎么受伤的?其二,音波功失传已久,看院中有炸开的痕迹,应该是音波功六重造成的,何人竟如此了得?”
“第一个问题去问你家主子。第二个问题,我音波功练到了第五重,第六重乃有高人相助,具体是谁,我也在查。”
“多谢四小姐告知。为免歹人再有****居心,外头的兵士就留守,等殇王醒来再作定夺。”
她轻应了声,算是同意。要是那些杀手再杀个回马枪,她可懒得再费精力。
几个翻腾起落,暗影使轻功远去。
小顺子看着那消失不见的身影,“小的以前就奇怪呢,区区一个下人哪有本事杀掉一百禁卫军,原来是半月教的东堂主。”
凤惊云解开huang上躺着的君寞殇的衣襟,打开药箱,从里头取出长长的银针,沾了药,插进他胸前的伤口,银针精准地直达心脏,药沾上伤口,反复多次之后,她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碎花小瓷瓶。
见她倒出了瓶子里的药喂君寞殇服下,而且一连三颗,小顺子心疼了,“主子,那是您炼了几个月的疗伤圣药,珍贵无比,有钱都买不到,一颗就万金难求了,您居然给殇王吃了三颗!”
小顺子在原地比划,那动作,似想将殇王吞了的药拿出来。
“我自有分寸。”她声音平静若水。
您哪有分寸呐。有分寸就不会这么……浪费了。浪费不说,花那么大心力去救一个妖孽。小顺子担忧地瞧着自家的主子,“小姐,您该不会被殇王迷住了吧?小的知道殇王会迷魂术,能掌控人的心智。”
“你看我像吗?”
“像。”
凤惊云敲他一记,“别整日地胡思乱想。没人能控制我。”见小顺子打了个呵欠,眉宇间很是疲惫,“你也累了,去隔壁房间睡一觉吧。”
“您呢?”
“我一会儿还得帮君寞殇换药。就不歇息了。”
“小的多谢小姐体恤,哪有主子在忙,做下人休息的道理。小的陪着您。”
凤惊云也不再坚持。
傍晚的时候,整个行云阁,包括里头的梅林小筑基本恢复原样。被毁坏的花草树木全从别的地方移植了过来,假山雕石、其它装饰,也全都照着以前的布景差不多恢复了原样。
遍地的尸首被处理掉,连血迹也清理得极为干净。
仅一天的时间而已。
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暗影的办事效率还算快。
管家姜衡则重新安排了仆从。
行云阁就像以前一样有秩序。
无数百姓议论京城南郊怎么会多出万余名卫兵,没有人知道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事。
傍晚,晚霞漫布在天空,像一条条长长的彩带,凌空当舞,又似奔腾的骏马英姿飒爽……霞光染天。
凤惊云坐在huang边的椅子上,替君寞殇把脉。
一旁候着暗影、小顺子二人。
暗影问,“主子的伤势如何?”
凤惊云朝小顺子使了个眼色。
小顺子会意地递给暗影一张药方,“按我家小姐的药方为殇王煎药,殇王休养些时日就会痊愈。”
暗影接过,“谢了。”
“也没什么事了。等殇王醒了,东堂主就让他早点离开。”凤惊云站起身,朝屋子外头走。
小顺子随后。
“四小姐不等我家王爷醒了再走?”暗影直觉得认为王爷会想见凤惊云。
“转告君寞殇,从此,我跟他两不相欠,叫他不要再来找我。”
话音落下,人已走出了很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
凤惊云带着小顺子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街上古色古香的店铺林立,行人繁多,无数摆摊的小贩高声吆喝叫卖,不时有讨价还价,一派人声鼎沸、热闹繁华。
漫步于人潮中,小顺子问道,“主子,咱们现在去哪?”
“随便逛逛,就回长乐候府吧。”
“是。”小顺子指着前着方围着的一群人,“小姐,您看那儿……那么多人,不知道在干嘛……是耍猴的,那只猴子真好玩……”
“喜欢看就过去吧。你到时候直接回长乐候府就是。”
“不好不好……”小顺子还是想跟着主子,哪知一眨眼,竟然不见了主子的身影。心知主子是想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儿,心里感动不已。
凤惊云独自行走于人群里,不知为何,心下有几分惆怅。
边上不时有行人见她绝美的相貌,纷纷驻足观看。
她未当一回事,欣赏着京城夜里的喧嚷。
忽然,前方一道白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道出尘的背影,清风白玉一般,宁静秀雅到了极点。那身影似乎是用飘的,这不打紧,那人没有影子!
人,怎么会没有影子?
她面色一寒。
是她看花眼了吗?
没有思考,她直觉地跟了上去。
原本,对于陌生的人,她是不会去生出过多的好奇心。实在是……那道影子让她想到了梅林小筑里音波功第六重的笛声。
身影与第六重笛声一样,清澈得似敛了日月的光华。
跟了一小截路,那人速度极快,她几经辗转,前方人潮一多,竟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
还从来就没有她跟丢过的人。
跟丢了他,真是再正常不过。因为……对方一定不是人。
抿着唇不语。
她随意地又次开始闲晃,也许是位置偏了些,街上的人没有先前的那么多了,还是算得上热闹的。
道路左右侧开了许多家卖灯笼、花盏的店铺,每家店门前都挂点着好几盏灯笼的样式,形成两条似望不到边的灯盏长龙,看得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
她观望了会前方的灯笼,目光又在一摊贩摆出来的一大堆灯笼上流连一许,不经意地回首。
在两条街相交叉的幽暗之处,那道身影怡然伫立,清澈出尘。
他穿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衫,五官轮廓分明,眉目如画,像是画里走出的人,不染尘埃。
万千的行人里,他遗世而独立,倾负韶华。
似乎天下万物,没有任何人能与他相提并论。
想到之前寻他不得,蓦然回首,他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同样是定定地凝视着她,望着那五彩灯笼边她美绝尘寰的身影,似出尘的嫡仙,如仙入幻。
她的脸,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仍是那般美得惊人,只消一眼便教人终身难忘。
没有走开,他清澈的瞳光与她清寒的视线在空中对视,没有产生什么火花,也没有尴尬。
就像注视着一个……久违的朋友。
她走了过去,他……飘了过来。
真的是用飘的。
那不是轻功,而是走的足不沾地,地上无影。他整个人是透明的一缕幽魂。
飘于她面前几步处停下,他宁静地启唇,“你在……找我?”
声音清润悠扬,又带着微微的磁性,极致的悦耳。
“你说呢。”她反问。
他轻然一笑,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
“为什么要帮我?”她也不多废话。
他凝思想了想,“你是指梅林小筑里,第六重音波功?”
“果然是你。”
他轻颔首,“是你,我自然要帮。”
她一挑眉宇,不会天真的以为她的相貌美得连鬼也会为她着迷。
此时,开始有人在一旁盯着凤惊云指指点点,每个人投在她脸上都是异样的光芒,“啧啧啧……这么漂亮的女子,竟然是个疯子!”
“是啊,”有人点头,“她竟然对着空气说话。自言自语呢……”
“她肯定脑子有毛病……”
“有病也没关系,谁让她长得那么美,就是有毛病也有人肯娶的。瞧她的穿着,衣料是最上等的丝绸质地,出生非富则贵……”
“出生富贵又怎么样,还不就一傻子?”很多人都嗤之以鼻。
凤惊云懒得再听人议论,抬步就要走。
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清澈的瞳仁朝周遭瞥顾一眼,他的身影顿时出现在了所有人眼前。
被捉住手腕,她感受到被握着的那种寒凉感。
君寞殇身躯虽冷,但是有血有肉,是实体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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