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僵,“云儿,你误会了,本皇子真的是……”
“昨晚我跟君寞殇什么事也没发生。”此话不假,再来句半真半假的,“君寞殇将我劫走之后,我便能动了。”
他安静地听着,“然后呢?”
她又继续说下去,“我与他大战了一场,他对我的施毒之术早有防备,以他的武功,即使我会使毒,也一时奈他不何。既然讨不了便宜,我也就撤走了。”
“他没追来?”
“说得好听叫撤走,说不得好听,是我开溜了。以我的轻功武功,加之智慧,你说,我存心躲一个人,别说是他,就算是你,你觉得你能找到吗?”说起谎来就跟真的似的。凤惊云在心里喟叹,这就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啊。
瞧着君佑祺俊秀的脸,一副无害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不知道她与他,两个人谁更虚伪?
凝视她淡然若水的神色,所言看起来并不掺假,他眸中浮现愧疚,“以云儿之能,确实没人奈得何。云儿,对不起,不是本皇子不信任你,实在是太过在乎你,太害怕会失去你……”
“要成为能相守一生一世的夫妻,贵在互相信任。你说,我跟你之间若是连信任都没有,又怎么过得了一生?”
他蓦地将她抱住,“云儿,对不起、对不起,本皇子真不是故意的,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其实我心里面是相信你的,真的只是太在乎你才会询问你昨夜的事。”
她摇首,“你还是不明白。不是我不让你问。而是……你眼神中那一闪而逝的怀疑伤了我的心。是我不好,怪我眼睛太利、太毒。看到你不该有的眼神。”
他面色盈满痛苦,“你失踪了一晚上,想到你动弹不得,君寞殇又是喜欢找女人暖身的邪孽,我实在是担心你被他占了便宜,再加上,我为了找你,一夜未合眼,整整担惊受怕了一晚上……”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
“可是……”
“我体谅你便是。”她打了个呵欠,“你先出去吧。我睡一觉。”
“本皇子想跟你一道睡……”君佑祺脸上挂起灿亮的招牌笑容,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讨好,撒娇地晃着她的胳膊,“云儿,人家担心了你一晚上,你要补偿我,让我跟你一块睡啦……好不好、好不好?”
“不好。”她板着脸禁自上huang歇息,拉过被褥盖上。
他站在huang边一脸委屈地瞅着她,就像个没要到糖吃,快哭泣的孩子。
她闭上美丽的眼瞳,“你也一夜未睡,快去歇息吧。”
他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就知道云儿是关心本王的。”兀自爬上榻钻进被子里,伸手拥住她。
她娇躯一僵,也由着他,“让我睡个安心觉,不要动手动脚。”反正前一世她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无数次色yu男人,最终保住的处子之身给了孙建峰,孙建峰还不相信。
现在,要揭开君佑祺的表皮,她也可以忍、可以装。
“遵命,娘子大人!”君佑祺满足地拥着她,故意发出很沉重很平稳的呼吸声,“报告娘子,为夫已经睡着了,绝对不会乱动。为夫要是乱动,娘子就爆打为夫一顿。”
她莞尔,他倒挺会哄她开心的。
他的身上温热,不同于君寞殇冷凉的体温。
源源不断的温热自他身上传过来,温暖了她被晨风吹凉的身体。
只是,温暖的仅是躯体。
或许就像他给她的温暖,仅止于体表、表面。
她的心依旧冷冰漠然。
两人也是真的累了,没多久,一同沉入了梦乡。
她一向浅眠,睡了不知多久,察觉一种被盯视的感觉,像是要将她由外到里地看穿了。
当她睁开眼睛时,对上的却是君佑祺漆深温和的眸光。
他侧躺着,手肘撑在枕上,手托着颈头部,凝视她的目光充满了温柔,似要将她溺死的宠爱,“云儿,你醒了。”
似乎欲将她看穿的盯视眼神,只是她的错觉。她微一颔首,“嗯。你什么时候醒的?”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大约下午一点了吧。
“本皇子醒了有一会儿了。”他伸手撩拨着她的发丝,“舍不得起身,本皇子发现就是光看着你的睡颜,看到天荒地老,也不会腻。”
“饿了吧?”她出声问。
“是。”他饶富兴味地瞅着她,那饥ke的眼神似要将她吞吃入肚,“本皇子饿了,云儿,不信,你摸摸……”执着她的小手往他下身带。
她瞪他一眼,“正经点。”起身下huang,走到衣柜边,随手拿了套穿上。
在梳妆台的硕大铜镜前照了照,只见镜中人儿身着浅绿色的罗裙,裙上间或绣着精美的白兰花,同色的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无比窈窕的身段。
他从后方拥住她,态度亲昵,“明明是一件华丽的衣掌,云儿却穿出了清雅的感觉。”
“很合身。”她微微一笑,“是京中流行的款式,挺漂亮。”
“随便什么衣服穿在云儿身上,都让人无比的惊艳。”他拢了拢她的头发,让她细致乌黑的秀发披于肩后,“云儿天生丽质,是不需要修饰的。”
凤惊云瞧着铜镜中的那一对碧人,男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中贵气非凡。女的相貌绝色,清雅脱尘。
二人相貌无比的匹配。
他为她拢发的动作是那么温柔,就像一个尽心呵护小妻子的丈夫。
那是她与君佑祺。
换作一般的女子,怕是会为他的温柔心折。
可她却觉得那温柔的背后是会令人致命的虚伪。
见她神色恍惚,他轻问,“云儿怎么走神了?”
“看看镜中。”她笑问,“像夫妻么?”
“娘子大人,那不是像夫妻。”他在她眉宇间印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我们本来就是夫妻。我们会是恩爱一世、相携到老的夫妻。”
她脸上露出了感动之色。
他又启唇,“到白发苍苍的时候,本皇子还会对你说,我爱你,爱我的云儿,到来生,我还要娶你!”
“君佑祺……”她动情地启唇。
当他以为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没听到下文,“云儿,本皇子承诺一世绝不辜负于你,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
“我答应嫁给你,已经是最好的说明。”她也替他整理衣衫上的一处褶皱,上好的衣裳质料,一抚褶皱就平了。
他心念一动,在这一瞬,注视她清淡若水的眉目,倏然就感受到了她的真心。是啊,像她这般无心无情的女子,肯答应嫁给他,已是对所有、最好的诠释。
她是认真的。
他动容地将她紧抱在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云儿,你是本皇子一个人的云儿。”
听着多么让她感动。什么叫她是他一个人的云儿?难道他还打算将她分给他人?她面色微寒,“很久没吃东西了,饿得我前胸贴后背。”
他脸上满是心疼的神色,“园子知道我们久未进食,这个时候肯定备好了膳食等着了。”
此时,门外响起叩叩叩!的敲门声,园子的声音在外头清晰传来,“主子,饭菜备好了,小的听到您们房里有说话声,知道您与凤四小姐起来了,是否前去厅里先用膳?”
君佑祺与凤惊云稍作洗漱便去了膳厅。
用完膳之后,两人又在亭院里晒太阳,她在躺椅上看一些古医典籍,他则在一边痴痴地瞧着她。
合上,盯他一眼,“盯了我那么久,不腻?”
伸手抚上她绝色的面颊,指下滑嫩的触感让他赞叹,“不会,云儿太美了,即使看你、看着一辈子也不会腻。”
也由得他去。
她又专心看书,很枯燥地看了几个小时。
更多的时候,她是在凝思。
她看书一目十行,过目不忘,思索着书中哪些记载正确,哪些施医上药手法能相融汇得出更好的效果。
时间过得很快,也没多久,就到了下午五点了。
一名家丁走了过来,向着君佑祺鞠一躬,“十皇子,一名自称行云阁管事姜衡的中年男子前来找凤四小姐。说是有事禀报。”
“让他进来。”
“是。”家丁领命而去。
君佑祺瞧着凤惊云淡逸的脸色,“云儿,本皇子记得行云阁管事姜衡是你暗中收集情报的管事,他就是出现在云起山庄,怕也不会走正门吧,怎么来齐王府,反倒先行通报?”
“齐王府守备森严,就算他武功高强,进来也不易。为免误伤了。再则,是你的地盘,外人进来,总得通报一声,对你以示尊重。”
“云儿这么说就见外了。是本皇子一时考虑不周。”君佑祺沉喝一声,“来人!”
立马有侍卫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以后只要是云儿身边的人,直接带进来便是。”
“是。”
侍卫领命退下。方才来报的家丁带着姜衡走了过来。
姜衡行礼,“见过小姐、十皇子。”以凤惊云的称呼为先,说明在他眼里,她家主子地位比十皇子高。
君佑祺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免礼。”凤惊云声音清然平和。
“谢小姐。”姜衡瞅了眼一旁的君佑祺,又像上次一样,欲言又止。
凤惊云朝君佑祺露出一朵浅浅的笑,“快到晚饭时间了,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菜。”
心知她是有意地支开他。他未点破,宠溺地在她脸上亲一吻,又摸了摸她鬓边的发丝,“好,本皇子亲手为你做羹汤。你等一会儿。”
“嗯。”她颔首。
他迈步离开,等走远了拐了个弯,脸上温悦的神情蓦地收敛。
“主子。”园子早已等候,一见他,即拱手禀报,“您让属下去查姜衡奉凤四小姐之命找了什么人研药之事,小的已经查到了。”
“说。”
“姜衡找了五个三十余岁的男子,采买的药调配好之后研成了粉末,分别以不同的剂量让那五个人服用。”递上一张纸笺,“这是药单。”
君佑祺接过查看,眼神微眯了起来,“这些药名看着好眼熟,本王想起来了,是失心丧魂散的配方。她居然琢磨出了此配方。此毒配方明确,她却让人调试药量,该不是怀疑到本王头上来了?”
园子神情严肃,“照理来说不可能啊。凤四小姐应该没那么神。”
“本王当年借了玉妃那个蠢货的手铲除魏靖尧,玉妃到现在都不知情。”君佑祺若有所思,“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到本王头上……”
“主子,看来情况不好。凤四小姐是魏将军的亲外甥女,魏将军一直将她视如己出。她要是知晓是您害得魏将军疯了十年,恐怕会对您心生芥蒂。”
“本王当时没想到魏靖尧会被凤惊云治愈,早知道直接杀了他倒干脆。现如今,魏靖尧康复了,他清楚是玉妃所为,一定不会放过玉妃。”
“会不会凤四小姐也只怀疑是玉妃娘娘?”
“不,凤惊云太精明了……她若不怀疑本王,那么,要揪玉妃的罪,方才就不会故意支开本王。”
“王爷,那怎么办?”
“就让玉妃坐实了这项罪名。”君佑祺漆沉的眸子里闪过一缕阴鸷,“对于凤惊云,本王放任太久,一个女子,即使再宠再爱,没有真正得到她的人,她的心是不会真的向着本王的。所以……”
“小的去给您准备迷药……”
“她是神医,什么药能瞒得过她的眼?不要自作聪明。”
“是。”园子一脸惭愧,“可是凤四小姐一直拒绝与您……,小的看着都急。”
“有些时候,事情不必过于复杂化。”君佑祺眼中飘过一缕算计的光芒。那是一种誓在必得的野心。
“王爷,需不需要去偷听凤四小姐与姜衡说了些什么?”
君佑祺手中的玉骨折扇敲在园子头上,“云儿何止医术高明,警惕性非常人可比,别说其他人,就是本王靠近,都未必有把握不被她发现。既然知道她与姜衡谈的是魏靖尧的事,尚在掌握中,早做对策便是,造不成多大的影响。本王先去给她做饭。”
“王爷,您千金之躯,不如让府里的厨子……”
“她要吃的是本王亲手做的饭菜。对于她这般聪慧顶绝、又才华洋溢的女子,还是值得本王亲自下厨的。”玉树临风的紫色身影往专属的厨房方向而去。
‘神仙眷侣’庭院内,姜衡见君佑祺走得看不见人影了,又四处瞧了瞧,确认没人偷听才开口,“小姐,果然如您所料,十皇子派了暗卫暗中跟踪属下,不但去药店偷偷拓印了您给的失心丧魂散药材方子,还将属下找了五名男子试药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
凤惊云唇角勾起冷笑,“君佑祺表面上没什么,他果然还是不放心我啊。他太过谨慎,为人处事让我揪不出丝毫破绽。有些时候,过于谨慎也是一种错。说吧,派孙祥去办的事如何?”
孙祥是她招募的护卫。
长乐候凤守正与大夫人秦玉环曾经串通找了个下人朱长忠谎冒与魏雪梅通奸。朱长忠死在了他家乡发的一次瘟疫。
她便找了与朱长忠相像的孙祥冒充一翻,揭穿了当年魏雪梅并没有通奸一事。
姜衡掌管行云阁,暗中为她搜集情报一事,早在行云阁被无相派的杀手围攻时,就暴露了。于是,她命姜衡在明。
孙祥暗中接任情报搜集一职,为她办暗差。
她明面上让姜衡暗中找人试验失心丧魂散的药,是做给君佑祺看,吸引他的注意力。实则,她悄悄命孙祥开始试验她早已谋划的另一种药。
因君佑祺曾将所习的玄隐神功的内力过了五成给她,是以,她清晰地知道君佑祺所习的玄隐神功的奥妙之处。
玄隐神功乃当世奇功,知晓的人几乎没有,很多号称奇人的,最多也就晓得个一招半式。
她将搜罗来的各种一招半式集结起来,又将自身曾对玄隐神功的了解,琢磨出了玄隐神功的部份心法。
于是,暗中招了十大高手修练玄隐神功心法。经过这么长一段日子以来,本身是高手的十人,已经学有所成,基本都到了第三重玄隐神功。
然后,她比照君佑祺与宇文杏瑶独处那夜,他所中的烈欲灼魂香,所燃的催、情药量。
君佑祺的神功到了十二重,十大高手是三重,那么,十大高手的功力每人只占君佑祺最多四分之一。
十大高手,将他们打伤,再暴晒、饿了一天。最后,施以对应份量的烈欲灼魂香的迷药的份量。
十个人做试验,量君佑祺再强的抵抗耐力,也足够还原那晚他与宇文杏瑶的真实经过。
姜衡拱手说道,“小姐,照您的方法,十名高手让他们在受伤暴晒饥饿之后,十人同时高烧。其中五名让他们强忍不与女子交欢,没有一个忍得住,最终与五名事先招来的女支子缠绵了一夜。另外五名将他们单独控制起来,其中一名忍受不了欲、火缠身得不到发泄,自尽而亡。还有四名强忍到极致之后、因发泄不了,血脉逆转,竟然瘫痪了。”
“怎么会瘫痪呢?”凤惊云凤眸微眯,“你留在这里,告诉十皇子府的人,我去去就回。”
身影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行云阁里五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厢房里做失心丧魂散的试验。事实上,行云阁的梅林小筑地底下挖了暗室。暗室中正是悄悄被实验的那十名高手,如今死了一个,还有九个。
她一一把过脉,并且再次对五名与ji女交过欢的高手,下以极其轻微的烈欲灼魂香,然后让他们浸泡在冷水里。
再让他们散了自身功力,压抑新中的轻微烈欲灼魂香催、情药。
一个时辰后捞出来,五人同时高烧。
她再把脉。
虽然君佑祺是泡了一夜冷水再高烧三天,她才去施救。
但是,以她的医术,能够准确预料他们的后续反应。
君佑祺一定想不到,修习玄隐神功的人,首次中了烈欲灼魂香,得不到发泄,药力会与内力相冲突,会导致瘫痪。
玄隐神功自我修复调适力极强,第二次再中此催情迷香,内功已能适应,则不会有事。
至此,她已能毫无疑问地还原君佑祺当晚的全过程。
当晚,君佑祺伤重,中了宇文杏瑶点燃的三倍烈欲灼魂香迷药之后,与宇文杏瑶缠绵交欢了至少两次才得以解毒。然后,迷香药力退完了,他就再弄了极其轻微的药量再次中了迷药,接着泡了几个时辰的冷水压抑药力。
使得第二次所中的迷药是被冷水泡退。
再然后,他将全身功力游散周身压制当时他所被她打成的重伤。几天后,他一直高烧不退,到她来把脉时,仍旧能把出他中了烈欲灼魂香的药效并未缓解过。
也就是说,当时她把出来的毒效,实际上是他自己弄的第二次毒量了。成功的把第一次中毒与宇文杏瑶交欢的痕迹抹掉了。
高手啊。
掩盖的痕迹让她当时都确定不了。
她早就认为他当晚肯定跟宇文杏瑶有过合欢之实了。可是,他身边的小顺子让她相信他。小顺子说齐王为了她,差点与皇后翻脸,说齐王把她看得比家人还重要。
小顺子说他信以齐王高强的武功,凭着泡一晚冷水直接能解毒的,说齐王诚恳有加,连江山都愿意为她放弃,又怎么会欺骗于她?
她没有被小顺子的看法所影响。她本来不信君佑祺,但君佑祺太深情、伪装得太好了。让她都怀疑起自己究竟是否断错了。
好在,她理智未丧,从有怀疑的时候起,就开始着手找了人准备做实验。
有句话叫事实胜于雄辩。
现在,君佑祺也不用辩驳了,最简单的来说,他当晚要是没碰宇文杏瑶,就不是高烧不退等她来救,而是瘫痪在床,等她来治!
明明,他已经早就跟宇文杏瑶上过huang了。他在她面前是怎么说的?
言犹在耳……
“那晚宇文杏瑶点了烈欲灼魂香,本王不慎吸入了很多香雾,在她坐在本王身上,差点就跟本王结合之时,本王醒过来了,一把推开了她。本王与她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本王已经杀了宇文杏瑶,她永远不会出现。本王要的女子,从来没有别人,只有你!”
他曾说过的信誓旦旦的话,是那么真诚,那么的不容怀疑。
他为何能蒙蔽所有人?他说宇文杏瑶坐在他身上,快结合才推开的她。未掩饰宇文杏瑶当初快达成的目的,说出的话,是半真半假,这种谎言比纯粹的谎话更为取信于人。
想了想,他说杀了宇文杏瑶,也就是他说的,也没有人看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她一路向着十皇子府的方向走,凉风吹来,衣袂随风飘舞,格外的萧瑟。
“本王亲自种的苹果,很甜很脆、很好吃,你偿偿?”
“只要能娶忘川,让本王怎么都行,只是不能委屈她……”
“本王对你的一片真心。可昭日月……你知道被你所不信任,本王有多痛苦么……”
他曾说过的话不断回响在海脑,明明是谎言,他指责起她来,却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天经地义。
假的,都被他乱了真。
那个曾经会送她苹果的阳光朝气、英俊潇洒的男人已经死了。
“云儿……”清朗的男性嗓音响起,君佑祺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跟前,“你去哪了?有人看到你独自走在大街上,本王在府里等不及,就前来找你了。”
她微抬首瞧着他英俊焦急的神色,“我去了行云阁,你会不知道?”他只是不知道梅林小筑地下暗室刚完成的试验罢了。
他表情一怔,“本王有眼线,是知晓你去了行云阁,又折回来了。本王绝对不是派人盯着你,是那些眼线正好看到了。”
“正好?”她皮笑肉不笑地问,“江山你都不要了,你还安排那么多眼线干什么?”
“……”仅停顿了一下,他就回答,“是以前就安布在京城各个角落的,一时来不及撤消。再则,做了多年的齐王,多年消息灵通,突然什么都没了,一时也不适应,就留了些眼线了。本王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她截断他的话,“你不是说我比你的江山重要,我肯嫁给你,你比得到了全天下还开心。怎么,现在又来说什么都没了?”
“云儿,你怎么抓着本王一时的语病不放?本王是说你肯答应嫁之前,本王什么都没有了。”他深情地凝视她,“现在有了你,本王就什么都有了。”
“对哦……”她像是了然了什么似地点了点头,“我不应该抓着这一点不放。”毕竟,他当时受了重到快死的伤,是他的母后设的圈套,逼得他不得不同宇文杏瑶发生了关系。当时的他,充其量确实难以抗拒三倍的催、情效药,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要了个女人,也算情有可原。
她面色恢复平静,回视他英俊无害的容颜,“晚饭做好了么?”
“好了。”他有几分忐忑地观察她的表情,“云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有一点,但无伤大雅。”她要揭穿的,不是这一层皮。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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