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太天真不知天高地厚!我不像您,想取君寞殇的命,迟迟不知在布划着什么不敢动手。我是启诺的人了,不管他是不是**着要了我,我也认命了。求门不要伤害他!”
“气死我了!”夜月天扬着的巴掌终究未落放了下来,生气地离去,拐杖因主人的愤怒被跺在地上发出重重的类似敲击声。
夜妖娆等她走远,站起身哭了,“为什么,我都认命愿意嫁给启诺了,前边还有这么多险阻……”
启诺躲在窗外一隅并没有真的走。房中夜月天与夜妖娆的话,他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讨厌夜月天如此的不讲情义,说话跟放屁一样,明明答应得好好的事,反悔不说,竟然还想杀了他。
这个老太婆太阴险了,先不说他启诺也算她看着长大的,光是他爷爷,那是真真的为了她做牛做马了一辈子。
老太婆竟然想让他可怜的爷爷失去唯一的后人!
真是有点想夜月天个老太婆去死。
看着房中哭得极为伤心的圣女,那美丽身影让他很是心痛。
夜月天虽然可恶之极,娆儿却是善良的。
正因为亲梅竹马,从小一块儿长大,他清楚她本性不坏,最多是被门主溺爱宠坏了点,性格上很多时候有点嚣张跋扈。
无关紧要的,他爱她。
本来,看在夜月天是门主,加之前些日子又知道了她是娆儿的生母的份上,他一直都很尊敬她的。
哪知这个老东西都快进棺材了,还一而再地想拆散他跟娆儿!
依夜月天的狠戾性格,肯定不会放过他。
那么……他要想活命,只有她死了。
她是娆儿的生母,他再怎么也不便杀她。何况,以门主出色的蛊毒之术,高强的武功,他也杀不了她。
上天都是帮着他跟娆儿的。夜月天想杀君寞殇,根本是不知天高地厚,赢面不大,不然她又岂会忍到现在还不动手?
别说君寞殇本人……想到君寞殇手底下那些死士,光是下属就全是一流的高手,杀人不眨眼,他跟圣女差点逃不脱厄运,其本人不知恐怖到何境地!
若是他从中再帮君寞殇对付夜月天,那么,死的一定是夜月天了。
少了那个老太婆的阻碍,他才能彻底跟娆儿在一起,才能有未来。
他得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一名万蛊门**早已等候,见到他连忙迎了上去,“启诺……”
“离恒,怎么样了?”
被称作离恒的**说道,“按你的意思,我已暗中煽风点火,让人说圣女想攀附君佑祺的权贵,让人说她早就跟你好上,是个残花败柳。现在大家都相信她跟你早就有一腿了,不过你们都婚事定下了,你早“上”了她与晚“上”了她,她都是你的女人了,是一回事。你小子还真是太有福气了,圣女可是天下难得的大美人……”
“行了。”启诺一脸的阴沉,“是我让你这么做的事情,千万不可以给第三个人知道。”
“我们是好哥们,在万蛊门,我老挨欺负,都是靠你帮着才有好日子。我当然不会出卖你……”
“离恒,我后悔了。”
“啊?”他不明白。
启诺痛苦地扒了扒头发,“我不该让你散布圣女攀附权贵的谣言,她不是那种势利的女人。明明得到了她,我不该让你暗中跟人说我跟她早就好上了……”
“这有什么。”离恒不以为然,“你不过是想保有她,想让流言逼得她再也没有机会投入君佑祺的怀抱而已。”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偷听了夜月天与圣女的谈话之后,他才发现,“就算没有这种流言,圣女也是愿意嫁给我的。”只是,她是因为认命了才嫁给他,不是因为爱。即便她肯,他虽然免不了高兴,心情又很是沉重。
“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后悔地说,“现在不利于她的流言四处飞,对她来说是一种伤害。”在夜月天想伤害他,想取他性命的时候,圣女却是为了他跪下来求她。
又想到圣女为了他,连凤惊云也跪过,一个如此为了她的女人,还是他所爱,他的心里更是内疚不已。
“可……”离恒也有些犯傻,“话都已经说了。现在有部份人真认为圣女不检点呢。”
“什么不检点,她清纯着!”他冷冷地辩驳,“昨晚我要了她的身体,她是黄花闺女,是清白之身,毋庸置疑!而且,我一天到晚跟在她身后,她虽然因为美貌惹不得少男人垂涎,却没用美貌去勾-引男人。外表的妩媚妖娆,天生的,怪不了她。”
“这么说来,圣女确实很好……我们的做法有点过份。”
“做都做了,也没办法了。”他叹气,“我真的是无心伤害她的,我只是不想别的男人抢了她,只是想一辈子的拥有她。”
“会的。你不是说圣女人很好么。”
“唯有用我的下半生来好好弥补了。”启诺眼神满是坚定,想到圣女绝美的脸,心头又充满了爱意。他相信,即使现在她不爱他,对他只有所谓的朋友情、亲情,总有一天,她会爱上他的。
哪怕她一生都不能爱上他,他也不想失去她。
木雅受他挑唆给他与圣女下了药一事,只有他自己清楚。连木雅那个笨姑娘都不知道。
至于放出不利圣女的流言一事……启诺打量着离恒,考虑着要不要让他永远闭嘴,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离恒又那么帮他,他……下不了手。
只得不放心地交待,“离恒,是我让你说的流言,你可千万别让别人知道!”
“哪能说呢,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离恒拍了拍启诺的肩膀,“事关兄弟一辈子的幸福。我离恒用小命保证不会说!”
保是保证了,现在的启诺也相信了。
很久之后,启诺才发现,兄弟的保证也不牢靠。
因为……权,可通天。
送走了离恒,启诺反复思索着,去找爷爷启渠。
爷爷虽然一生都忠于门主,正因为这样,他应该知道门主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什么的有没有,他都不感兴趣。他想从爷爷那知道,夜月天究竟想怎么杀君寞殇。
然后,他再给君寞殇通风报信,能落得个人情不说,夜月天也就死定了。
自己没能力、不会冒然出手,也不便除掉门主。
君寞殇那样的人,借谁的刀杀人,也不敢借他的。只不过想他顺便除掉门主而已。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希望爷爷看在他是唯一的孙子……站在他这边。
进入启渠所居住的楼幢大堂,大堂的火堆旁,老迈的启渠长老正在烤火。
他走了过去,右手握拳贴于左胸,恭敬地行礼,“爷爷!”
“诺儿……”启渠招招手,“你过来。”
启诺走了过去。
启渠从一旁的木盒子里取出了一包东西,约莫人的脑袋那么大个的包袱。打开包袱,里头竟然是几叠厚厚的银票以及二十余锭黄澄澄的金元宝、两对翡翠镯子、以及几块质量极好的和田玉,“孙子,这里的钱财,有些是你奶奶当年的陪嫁,有些是你爷爷我一生积攒了下来的钱财,总共那么多。万蛊门两天后就将出大事,未免殃及到你,你快点带着这些钱财离开。”
“爷爷……”启诺一辈子也没看过那么多钱,一下子有些傻眼,他还以为爷爷一生清廉,根本攒不下什么钱的。哪知有这么多!
光是目测一眼,这么多财物省着点用,也够用一辈子了。
爷爷将一生的积蓄都全给他,他很是感动,也没被钱财迷了眼,而是面色郑重地问,“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了只会多一份危险,不如别问。”
“我不放心您一个人……”
“爷爷反正是风烛残年了,活不了几天了,你别管我的事。”
“孙子知道您执拗,多劝也无意义。可是,我就这么离开,怕是也逃不脱死路。”
“你说什么?”启渠老脸满是激动。
“门主她要杀我……”
“怎么可能呢?”
启诺把夜月天与夜妖娆的话一字不漏,也没有添一句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启渠,“爷爷,您说,依门主的性子,她为人又多疑。就算我离开了万蛊门,她也会不放心地派人追杀我。爷爷,依您对门主的了解,孙儿有没有说错?”
启渠老脸刻满了岁月的深深痕迹,他没办法辩驳,“她确实会那样……”
“所以,就算我离开了,也未必保得住命。”启诺跪下来,“爷爷,我知道您爱了门主一辈子,您想想,您给门主当牛做马一生了,她有没有正眼看过您?您不过是被她利用的棋子罢了。可是,我是您唯一的孙子,唯一的血脉。”
泛黄的老眼严肃地看着他,“诺儿,你想爷爷怎么做?”
“爷爷,圣女已经是我的人了,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失去她。求爷爷帮帮我,我还有大好的青春,大好的未来,我不想死。”
给启渠磕了一个头,他又接着道,“我还想跟圣女生一群孩子,想平安地渡过后半辈子。君寞殇其实也没犯什么错。门主一定要把她跟方雪燕的恩怨恨到君寞殇头上,他冤。爷爷您不能不分青红皂白。”
“其实我也不赞同门主杀君寞殇,且不说杀不杀得了,对门主自身,也是莫大的危险。再说了,君寞殇再怎么样也是前任门主之子夜天照的亲外孙。门主这样实在是太过份了。”
“是以,爷爷您不能助纣为虐……”
“我也劝过,可门主不听。”他眼中除了颓老,还有无奈,“她已经被恨意左右了一生,临老了,根本回不了头。”
“爷爷不是问孙儿想怎么样吗?”启诺阴沉地道,“我想爷爷帮着君寞殇除掉门主!”
启渠霍地站了起来,“不可能!谋害门主那是叛徒的做法,更何况,我根本下不了手。”
启诺哭了,“爷爷,我才刚得到了圣女,我还年轻,难道您真的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吗?”
老脸满是忧愁,看着自己的孙子,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他这一生,除了爱着门主,最多的精力就是倾注在了诺儿身上,哪里会忍心真断送了这唯一的一根血脉?
可要他去出卖、去谋害一辈子的人,又怎么下得去手。
沉默着,除了叹气,板着满是皱纹的脸一言不发。
启诺跪着弯腰九十度鞠躬、磕头。
头邦邦地在地上撞。
原本就在天神殿受了伤的额头只是扎了绷带、上了药,现在又流起了血。
启渠心痛地扶起他,“诺儿……快起来。”
“爷爷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他固执地说,“与其被门主暗中派人杀死,死得不明不白。爷爷对我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我又是您的亲孙子,就是磕头磕死也值!”
“你这是在逼我啊!”
“爷爷,孙儿也别无他法。”
“我答应过门主,会用这条老命帮助她的,我岂能背信弃义,不但不帮她,反而去害她……”
“是她背信弃义在先。不然又岂会断送您唯一的后人?她若讲点情义,就不会动念杀我了。爷爷,她根本不值得您爱,根本……”
“住口!”启渠厉喝,“我不许你这么说门主。”
启诺流下泪来,蓦地从怀里抽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胸膛,“若是爷爷忍心看着孙儿死,选择那个卑鄙无耻的门主,那我不如现在就死了!”作势要将匕首捅进自己的胸腔,启渠吓得赶忙捉住他的手腕,“不要!我答应你就是了!”
“爷爷……”启诺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感动不已。果然,亲情可贵,爷爷再爱那个死老太婆,选择的人还是他。
启渠颓然地坐在地上,“爷爷不会忍心看你死。可我为了门主付出了一生。我又何偿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女人。心在她身上,我不想听到人侮辱她,哪怕是你,哪怕……她真的品行如此不堪。”
“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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