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得,他竟然不介意君佑祺给宝宝取名?
魏雪梅也很是满意地颔首,“皇上学识渊博,您给宝宝取的名字真是太好了。”乐呵呵地瞅了眼宝宝,“宝宝,宝宝,以后你就有名字喽,君无忌,无所忌讳。你是真龙天子,将来可以放手去好好治理国家。大名……外婆还是不叫了,外婆叫你晟(sheng,四声)儿好不好?晟儿、晟儿……外婆的乖晟儿。”
宝宝睡得像喷喷的,才不懂大人在干嘛呢。
小厮园子是很喜欢主子给小主子赐的名,盯着宝宝可爱的小脸,“小主子的外婆,你说,小主子的爹娘皮肤都那么白皙,为什么小主子的脸红红的,而且……而且脸上还有点点皱……这肤色都不像他爹娘……”
见主子不高兴了,越说越小声。
魏雪梅倒是不生气,“不止我的外孙,我以前见过别的刚出生的孩子,也是红红皱皱的,老一辈的人说,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不奇怪。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反正正常就行了。”
凤惊云淡然解释,“刚出生的宝宝,由于在娘胎里的时候长期被羊水浸泡,所以皮肤都皱皱的,初生宝宝过于稚嫩,皮肤偏着红通的肉颜色,过段时间,等到宝宝慢慢长开了,皮肤就不皱了,快的几天,慢的几个月,就又白又嫩了。”
园子挠了挠脑袋,“原来如此,凤四小姐,您懂得可真多。”
魏雪梅难掩脸上的骄傲,“那是的,我女儿是学医的,此等常识,她岂能不懂。”
“您不就不懂?”
“我跟云儿哪能相提并论。方才皇上不是说,我是无知妇孺么。”
“可凤四小姐那么聪明,您……”那么笨,怎么都不像一对母女,园子话还未出口,收到主子警告的眼神,立马知道,主子猜到自己要说什么了,不让说。于是,马屁道,“您真是有福之人。”
“云儿如此能干,我是有福气。”魏雪梅笑得合不拢嘴,“现在外孙这么可爱,又能得皇上喜欢,更是莫大的福气啊!”
“咳嗯!”园子清了清喉咙,从袖袋里拿出一卷圣旨,摊开,“皇上有旨!”
除了凤惊云与君寞殇之外,所有人都跪下。
园子照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凤惊云天姿国色、才德兼备,为朕诞下龙嗣,着即封为祁天国皇后;皇子君无忌乃旷世奇才,深得朕心,册封为祁天国太子。钦此!”
圣旨一下,凤惊云眉头攥起,“君佑祺,你疯了!我何时说要当你的皇后?”
“正因为朕没疯,才下此圣旨。”他痛心地道,“朕不该拖到今日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朕早在登基那日,就该下旨册封你为皇后!”
院子外头,小顺子、翡翠等一干奴婢原本在远远地竖着耳朵偷听,听到圣旨,都跪下了。知道自家主子居然当了皇后、小主子成了太子,仆婢们都为主子而高兴,只有小顺子替主子担忧。
君佑祺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主子喜欢的人又不是他,此道圣旨,未必是福啊。
君寞殇怒火中烧,掌风一挥,朝园子挥出一掌,园子甚至不清楚怎么回事,就中了掌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地猛吐鲜血。
血森的眸仁又是蓄着念力一凛,那卷旨圣凌空飞了起来,惊得在场的人脸上尽写着不可思议。
妖……妖怪啊!
要不是邪孽妖术,他怎么能使东西自动凌空?
院子里也就凤惊云与君佑祺面上没什么表情,其余人是又惧又怕。
君寞殇怒得一把抓过圣旨,将那明黄色的高贵布卷撕得稀巴烂。
同一时间,君佑祺将宝宝抛向凤惊云,“云儿,接着!”当即迎向君寞殇挥过来的致命一击。
砰砰砰!院子里因强大的真气碰撞地面爆硼开来,吓得院外的一干婢仆往远了躲窜。
“啊!”魏雪梅脸色惨白地发出尖叫,魏靖尧连忙带着她躲得远远的。
君佑祺一边出招,语带讽刺,“‘三皇兄’这就恼羞成怒了?凤惊云给朕生了儿子,是朕的女人是不争的事实!”
“我告诉你,凤惊云是我的,谁也休想抢走!”君寞殇一身的暴戾之气,这一刻,他有点恨为什么他的记忆缺失了,为什么他以前没立凤惊云为后?
凤惊云抱着宝宝,绝美的脸上有着一缕感慨。曾经,她并不想嫁人,知道君寞殇太爱她,在他夺权的路上,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她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瞟了眼被舅舅带到走廊下避着的母亲,母亲吓得惊魂未定。
还有向自己冲过来的舅舅。
“云儿,这儿危险,快过去避一避……”魏靖尧安顿了魏雪梅,又拉着她往廊下走,“云儿,舅舅本应该先护着你,知道你有武功,能自保,是以,先确定你娘的安危,再过来,你不会怪舅舅吧?”
“不会。”她摇首。
魏靖尧犯愁地瞧着那一时半空,一时地面,斗得天地失色的两道身影,“云儿,你说,帮谁?”
“谁也不帮。”她一脸的冷漠。该死的君寞殇,他到底有没有碰他的那个下属顾小怜,他也不解释清楚。惹得她心中不快,还帮他?
去死还差不多。
就这两个男人……君寞殇与君佑祺武功在伯仲之间,君佑祺稍逊半丝星点,但初交手肯定看不出来,真要败落,得斗个几天几夜。
“可祁天国皇帝是宝宝的生父……”魏靖尧很是担忧。
“那又如何?”她满不在意。她曾觉得,君寞殇那样的男人,即便对手不是君佑祺,也会有太多的人觊觎他手中的权利。
如果谁用她的亲人威胁君寞殇,他可以不管,她却不能不顾。
她未必保证得了家人永久的安危。就算能,她也不想那样提心吊胆,而且,她当时也不想嫁人,不想家人受到牵累。
于是,这样拖了很久的时间,她与君寞殇未结良缘。
当君寞殇缕次求婚,她终于决定嫁的时候,又出了很多波折。
说好了,离开苗疆,她与君寞殇就成亲,没想到,他的记忆里却没有了她。
或许,她跟君寞殇之间,注定横呈太多。
现在,君佑祺竟然直接下了这样一道圣旨,他以前说过,会永远等她的。看来,是等不急了。
君佑祺的做法,她也早预料到了,没什么好生气的。
她压根就不愿意做他的皇后,他下他的旨,她当成放屁。没人能逼她做不愿意的事。
低首瞧了眼怀中的宝宝,宝宝不知道何时睁开了圆圆亮亮的眼睛,她微微一笑,那么大的动静,宝宝怎么没哭呢?
是太坚强了,还是傻了?
伸手在探入包裹着宝宝的褒毯里,一指点上宝宝的脉门,嗯……宝宝很正常,心律很平稳。
小家伙冒似不怕吓。
不知道怕不怕疼?
在宝宝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没哭。
又拍了两下,宝宝总算“哇哇哇、哇哇哇!”响亮地哭了起来,哭声是又悦耳又可怜。
没人注意到她打孩子的举动,魏雪梅听到宝宝哭,心疼地走了过来,“哎哟,我的乖外孙,怎么哭了?”
“娘,别哄。”她看到那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招式的戾气减弱了。
“哇哇哇……哇哇哇……”宝宝张着嘴,被娘亲打了,可怜兮兮地大哭着。
“怎么能不哄……”魏雪梅有意见,刚要夺过外孙。魏靖尧拉住她的胳膊,“云儿处事,自有她的道理。”院子再毁下去,搞不好整个凤凰园都要被摧毁了。他察觉到宝宝一哭,那暴戾的两人已无心恋战。
暗处不知何时冒出一批黑衣人与一批带刀侍卫,不消说,前者暗影为首,是君寞殇的手下,另一拨人马则是君佑祺的护卫。
两拨人马气势汹汹,刀剑相向。
“宝贝,看来你魅力不够。你爹听到你哭,都不来哄你。”她说的爹是君寞殇。
君佑祺听了,以为她说的是自己,无可奈何,“云儿,朕爱孩子的,是君寞殇不放过朕!”
“都住手吧。”她有些郁闷地瞧了眼被毁得差不多了的院子,她还得在这住呢,不想搬家。
不凉不淡的四个字,却像是有奇效,两个男人收掌,僵着未再动手。
各自挥了一道手势,火拼的两帮人马同时停了下来,隐匿得没了踪影。
小顺子等一干奴仆崇拜地瞧着凤惊云,心道:小姐太厉害了,居然喝得住两个皇帝!
君寞殇冷厉的血瞳像看死人一样瞥着君佑祺,“把你的圣旨吞回去!”
“朕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君佑祺冷笑地回敬,“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命令朕?叫你一声‘三皇兄’,真以为朕把你当兄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不过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孽,你死了,天下人除了拍手称快,没人任何人会为你难过。”
“妖孽也比你个没用的废物好。”君寞殇邪肆地笑了,眼眸中尽是轻蔑之意。
君佑祺被戳中了痛处,气得跳暴如雷,头顶冒烟,但他还是忍住了。
云儿在,院子里有那么多人在,他的致命伤痛不能暴露于人前。哪怕垂死挣扎,他也不能让世人往他已经不能人道的方面去想,“朕是废物,难道你不是废物?你若那么能干,为何云儿至今不曾答应嫁给你?”
从未传出云儿同意嫁给君寞殇的口风,他觉得云儿必然是不同意的。
君寞殇因不记得,只是有些狐疑地瞧了凤惊云一眼,不容拒绝地道,“你不能做君佑祺的皇后,因为你要做朕的皇后!”
冷沉的男性嗓音掷重带着压迫,是决定,是通知一声,而非征求她的意见。
魏雪梅与魏靖尧兄妹惊住了,连院外的一干奴仆也愣住了。
倒是凤惊云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君寞殇没通过下属,直接从宽广的袖袍中拿出一卷圣旨,走到凤惊云跟前,将圣旨塞入她怀里,又抱过她怀中的宝宝。
君佑祺见他抱宝宝,担心地道,“云儿,小心他对宝宝不利……”
“他对宝宝不利,你不会保护宝宝吗。”凤惊云不以为然,摊开圣旨一看,毫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缕动容。
“云儿,圣旨上写了什么?”魏雪梅有些好奇。
“就是刚刚的事,君寞殇要立我为皇后。”
“这……”魏雪梅激动得有点发抖,宝宝是真龙天子,命格够贵了,她女儿竟然有两位皇帝抢着要纳为后,这命格生得是比宝宝还贵气啊,“云儿,你……不会答应的吧?”
“她当然不会同意。”说这话的是君佑祺,“云儿,我们之间有宝宝,就算你真的嫁给了君寞殇,你想想,他会善待宝宝吗?”
“只要她肯嫁,朕……会。”君寞殇语气斩钉截铁。
“哼,说得冠免堂皇。”君佑祺丝毫不信,“云儿,你别信他的花言巧语,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情敌的孩子。”
“为了凤惊云……”君寞殇眼里容不下其他人,只是冷静而又深情地盯着她,“朕情不自禁为她做的事,连朕自己都意想不到。即便心里再否认,再气愤,朕仍然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因为朕的心……在凤惊云身上。”
君佑祺沉默了,想到君寞殇来浣月国,根本没有多大的意义,为的必然只是云儿。不可否认,妖孽对云儿的爱,已经深入了骨髓,甚至,他对云儿的爱,爱得比他君佑祺更重。
尽管如此,他仍然讽笑道,“君寞殇,你太小看一个孩子对一个母亲的影响力。如今凤惊云已经是一个母亲,她就算不为她自己,也要为宝宝着想。她……不能嫁给你!”
漆深的眸光同样瞧她望过去,“云儿,朕同样对你情深似海,今生今世,朕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朕亦承诺,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一生只守着你跟宝宝,一生只要你跟宝宝。朕答应你,你要什么,朕给你什么。朕以前薄待了你,看在我们的孩子的份上,你给朕一次赎罪的机会。云儿……朕,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