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朝歌抬头挺胸,一身正气皓然,没有丝毫的闪躲。
“我没有杀十公主。”
如果她想要杀害十公主,她当场就杀了。她是一个不会给别人留把柄的人,她做事光明磊落。她也从不主动招惹麻烦,但是麻烦来了她也会报复。
她不是白莲花,即使被别人都抽筋扒皮,在别人三言两语的哀求下就心软,即使自己痛的要死却还是要原谅别人!
她颜朝歌,做不到被欺负后不报仇!
“朕相信你。”
让颜朝歌和公子长琴都没有想到的是,程林帝竟然会很平静点头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儿子和儿媳妇脸上有着疑问,程林帝也觉得心酸。看起来他以前真的做的太过分了,即使他说真话,也都没有人相信他。
“朕了解你的为人,你爱憎分明,虽然嫉恶如仇,可行尸光明磊落。朕也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树大招风。十公主之前那般胡作非为,你也不曾伤害过她半分,而昨日也不过是一场早就失败的刺杀,以你的心胸也断然不会伤害她的。”
听到程林帝竟然这么了解自己,颜朝歌倒是有了一些意外。
“既然父皇明白,为何还要召见我们?”
公子长琴一脸不悦,一旁的柳太傅和刘公公也是暗暗的叹息。普天之下敢给皇上甩脸子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们六王爷了。
程林帝也是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儿子有必要是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干嘛?
“是这样的。”
程林帝看了一眼柳太傅,后又看了一眼刘公公。
刘公公心领神会的走向了门外,去看守着御书房的门外。
程林帝从龙椅之上缓缓走下,面色凝重。
……
十里长亭外,九皇叔负手而立。
他眺望着远方,静静等候着楼兰国使臣团的到达。
天色已经快要接近傍晚,在等候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后,终于隐约看到了一群浩浩荡荡的人。
他缓缓起身,在看到了最前方的人时,他目光闪现了一丝诧异。
一旁楼兰使臣已经先一步的走到了他们两人的面前,恭敬的和九皇叔行礼。
“这是我楼兰国鸿胪寺少卿薛一清大人。”
听到就是连名字也是和那偶然出现的女子差不多,九皇叔的心中已经了然。
九皇叔身边的大臣也立即介绍着关于九皇叔的信息,期间一清目光一直看着九皇叔。
楼兰国使臣的人见到一清一直盯着九皇叔看,心下觉得有一些小丢人。
九皇叔不动声色,唇角只是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望着面前的一清。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那里,温文尔雅气质如玉一般清润舒适的气场就蔓延出来。外加上那人身上浑身都透露着一种书香人士的气息,着实光彩夺目让人移不开目光。
九皇叔低头俯视着自己面前的女子,这是第二次,有人敢这么大胆的望着他失神。
而这一次,薛一清她虽然表情有些呆,可是那眼神之中却是有着比颜朝歌还要复杂的神色。
“不知本王的脸上,可是有异物?”
一句清凉的声音响起,将从回忆之中的一清拉回了现实。她先是向九皇叔赔礼道歉,后是说了一句很官方却也是能够代表她真实内心想法的一句话。
“并没有,只是九王爷容貌惊为天人,天下少有。一清失礼,还望九王爷见谅。”
九皇叔微微一笑:“即是夸本王相貌,本王又何须对一清大人生气,本王高兴还来不及!”
他率先转身,邀请着一清。
一清一身女官服,身后又跟着那么多人,尤其是其中还有着不少女大臣,这样的仪仗,别提是有多么的气派。因为时间已经是快要到了晚上,再进京有一点时间上的不适,所以一行人是在十里长亭的一个驿站停下。
城门外的驿站,是为了让进京面朝当今圣上的使臣用的,是为了避免在仪态和衣着上有着失礼。
安顿妥当之后,九皇叔便回到了房间。
他问着身边的暗卫:“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你调查清楚了吗?”
“不曾,那一清的来历十分的隐秘。最开始就有一些难查她的背景,后来她的身后又有钉子楼的人暗中护着,这就让她的真实身份更加扑朔迷离了。”
暗卫愧疚的跪在了地上。
“是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九皇叔挥了挥手,之前一直都搞不清楚的事情,现在全都已经清楚明了。他也不想再查一清的身份,他比较疑惑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钉子楼?那个最近在江湖上新兴的杀手与消息一体的钉子楼?”
暗卫点头。
“是,现在属下查到的就是那钉子楼的掌柜的,是原七煞楼的二堂主青蛇所建,至于现在青蛇所效忠的人是谁,属下没有查到。”
对于暗卫没有查到钉子楼幕后人是谁的事情,九皇叔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毕竟是一个黑夜的暗杀王者,倘若让人知道了真实的身份,这张王牌就会成为死牌。
“下去吧。”
挥退了暗卫,九皇叔熄灯躺下。
黑夜之中,与六王府之外,黑色玄衣男子负手而立,望着那忽明忽暗的房间。
他身后的暗卫此时跟在她的身后,脸上是有着一种难受的表情。
因为他中了毒。
“为什么不将事情办的干净利索点?”
暗卫忍着自己身体的疼痛,声嘶力竭:“是属下的错,还请主子责罚。”
“责罚?”
男人冷笑一声:“她受的委屈和冤枉,你以为责罚就够了吗?”
在暗卫惊讶的目光中,男人缓缓走进伸出手掐在了他的脖子上,眨眼功夫,那人便就已经跌在地上,没了声息。
在那暗卫倒在地上后,立即就又有人是将那男人拉走,地上更是有被人泼了一桶水,当水干后,一切痕迹消失。
六王府,夫妻二人坐在棋局前各自眉头思索。
颜朝歌托腮,心中暗暗惊叹公子长琴这个男人实在是聪明的可怕。不过只教了他一遍五子棋的下法,他在输了一局之后,便在第二句开始把把赢她。
看着自己手中的白色棋子被公子长琴一一收走,颜朝歌觉得心底有一股郁闷之气。
“喂!”
颜朝歌冷哼一声,人精似的公子长琴听她这个腔调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立即学着那狗腿子的模样,睁着一双星光般眸子眨了眨,好不无辜和可怜。
饶是颜朝歌恼恨他的不解风情,这个时候见到他这个样子,她也是心有不忍。
“六王爷卖萌可耻,日后你再敢对我卖萌,我就让你和狗腿子一样日日吃胡萝卜!”
故作凶悍的她很是可爱,让公子长琴一下就笑开了。
他不过一个表情一个笑容,就将她心底所有的愤怒和不满全都消散。他,对于她来说,比一颗心都重要。
“吃不吃胡萝卜无所谓,对于本王来说,能不能让我的这颗胡萝卜能不能搭配着一些荤菜,这才是至关紧要的事情。”
他朝着她的身下眨了眨眼睛,颜朝歌瞬间了然。
“你的这句话,让我日后再也不能直视胡萝卜……”
颜朝歌想,日后谁要是再提胡萝卜,她和谁急。
公子长琴邪魅一笑,一个瞬间便就又吃掉颜朝歌的白子。
当白子只剩下还有四颗的时候,颜朝歌将棋盘上的黑子弄乱,后双手合十一脸的不耐。
“你觉得操纵这一切的人会是五皇子还是四皇子?”
十公主死亡的时间太过巧合,她刚走十公主就死了。加上本身十公主之所以被逐出宫,也是因为她的关系。十公主活着,人们只会觉得她一时大度,可是十公主死了,她就会变成一个心胸狭隘的小人。
四皇子恨她至极,有杀人动机。五皇子这些时日虽然老实,可不敢保证他私底下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本王觉得,或许还有别人。”
颜朝歌疑惑。
他伸出长臂将她搂在怀里,轻声道。
“四皇子与五皇子二人,他们两人与我们两人有着不可言说的恩怨。是不是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故意将事情嫁祸在他们身上,想要借助我们的手,去除他们两个?”
其实他想说的是,按照五皇子爱慕与颜朝歌的心态来说,他是绝对不会无脑的杀死十公主再让脏水泼到颜朝歌身上的。
至于四皇子,倒是有一点怀疑。
“你这么一说我的脑子好像是更加的乱了,我突然觉得皇家的套路太深,我想回农村。”
颜朝歌觉得本来有些清晰的事情,一瞬间就又成了一团乱麻。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脑袋,而这时暗一出现在了门外,说是有事情要汇报。
公子长琴觉得他们两人既然已经一条心,那自然也就没有秘密。便挥手示意暗一近来。
“主子,云跃赌坊出了两条人命。”
公子长琴眉头微皱,颜朝歌也不免收起原本慵懒的心情,睁着一双大眼睛,担忧的看着公子长琴。
“怎么回事?”
“听张管事说是一个豪赌成瘾的男人今日将所有钱财输在了赌坊,那人不服,要将银子拿回,咱们的人与他理论,那人却突然动手起来,咱们的人只是轻轻一推,那人就死了。另外一人是那男人的随从,在看着自家老爷死了以后也撞墙死了。”
“王爷!不好了!”陈管家慌张的从门外推门而进,脸上有着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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