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王得知了韩式微的目的之后,便不再在式微阁逗留。
在得知了韩式微的意图之后,当天晚上便快马加鞭赶回皇宫去见皇帝。
景阳王将韩式微的条件告诉了皇帝。
皇帝气得将手边的所有东西都摔了个粉碎。
“他想娶骆一笑!他韩式微算是个什么东西?骆一笑就算现在不是太子准妃,也曾经是,我皇室不要的女子,就算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这种人!”皇帝怒道。
当然,他生气自然不是因为对方要娶骆一笑,他在为骆一笑的终身大事担心。
而是因为,作为一国之君,韩式微提出这样的要求让他觉得颜面尽失。
这要是传出去了,比割地赔款之类丧权之事还让人觉得不齿,会受天下人耻笑的。
“他难道没有说别的条件?”皇帝追问道。
景阳王摇摇头,“没有,只有这一个条件,说是只要皇上您同意,他会马上撤兵,并且保证在位期间不会再对大顺发难,且可以结为友邦,共同抗敌。”
皇帝听后,又是一通脾气,这次没有东西可摔,便将所有的桌椅全部推翻在地。
“朕用不着!用不着!朕要杀了韩式微,杀了韩式微!”皇帝简直感觉到自己的脸让人给打得火辣辣地疼。
他感觉,韩式微说要娶骆一笑,根本就不是出自真心,而是来羞辱他的。
“皇上,您请息怒。”
“你让朕怎么息怒,这都欺负到朕头上来了!”皇帝气得来回踱步。
“那皇上您现在的意思是,同意太子的想法,对连国用兵?”
“不然呢?朕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来人,叫太子来见朕!”皇帝极怒道。
很快,太子便进了福安宫。
“皇上,这件事情,您是不是也应当叫五皇子来商量一下?”景阳王提醒道。
“没错,去把五皇子一并给朕找来。”
南郭寻刚刚进福安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皇,您找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朕同意你的想法,对连国用兵,不管用多少兵力,朕也要让连国再也不敢觊觎大顺!”
南郭寻听皇帝如是说,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皇帝一直都是偏向主和一派的,突然说要战,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南郭寻却没有问,想必,皇帝召南郭俊前来,是想一并说这事儿吧。
不多时,南郭俊也进了福安宫。
看到景阳王的时候,只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然后,看到了南郭寻也在场,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尴尬的神色。
“父皇,您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五皇子,你们听着,朕已经决定了,即刻对连国发兵。”
南郭寻并不诧异,但是南郭俊却惊住了,“父皇,为何您突然……”
“朕已经决定了,俊儿,你就莫要再多说了,此事交给太子去解决,俊儿,你配合你皇兄,若是有什么事情,朕希望看到你们兄弟二人一同解决。”
南国俊虽然是一头雾水,但是皇帝金口玉言,话已经说出来了,也不允许他拒绝。
“是,儿臣遵命。”太子和南郭俊异口同声道。
“皇上,臣弟觉得,此事若是交给太子一人,唯恐会有所纰漏。”景阳王突然插话道。
南郭寻面无表情,好像是在等着景阳王的下文。
“皇弟,何出此言?”皇帝问道。
“皇上,以前与连国接壤的边境由宁远将军守卫,如今,宁远将军刚一告老,那边就有三座城池接连失守,虽然太子殿下雄才伟略,但是为了完全,臣弟还是建议,请宁远将军前去镇守边境。”景阳王说道。
皇帝一听,也觉得景阳王说得很有道理。
但是,骆准英毕竟已经告老了,这才休息了没多久,就说要让他再次出山为国效力,要是让连国人知道了,还会以为大顺没人了。
“父皇,宁愿将军虽然骁勇,但是他的两个亲生儿子也不是无用之辈,儿臣以为,有两位骆少将军足矣。”一直没有开口的南郭寻说道。
“太子说得有理,子孝和耀辉也是朕看着长大的,是两个不错的好孩子。”
景阳王感觉太子似乎有点在刻意针对自己。
不过,他却并没打算放弃自己的建议。
“皇上,若是两位少将军能够控制住局面,也不至于让连国人趁虚而入啊,您别忘了,那三座城池都是在两位少将军手里丢掉的。”景阳王提醒道。
“不过是因为刚从京城赶回去,路途疲劳罢了。另外……”太子的眉头突然皱了皱。
“太子,你有什么话,直接说便是了。”皇帝见太子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不太像他平时的行事作风,料想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两位骆少将军回家的时候发现,宁远将军夫人已经在府中上吊自杀了。连国来犯的时候,正值宁远将军夫人头七,所以,两位少将军心中应当多少有些情绪,才会影响到战场上的判断。”太子说道。
“什么?宁远将军夫人过世了?”皇帝诧异道。
“嗯,已经有几日了,消息是刚刚送到京城的,宁远将军已经赶回去了。”
“那这的确情有可原,朕也应当让皇后给些慰问才是。”
景阳王看皇帝似乎有些被太子牵着走的样子,赶忙开口道:“皇上,虽然这事情是情有可原,但是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他们没有守住就是没有守住,这是国家大事,流血牺牲的是百姓和将士,他们怎么能为了家中的事情,就置百姓与将士们的生死不顾?”
南郭俊看着景阳王一直跟太子抬杠,心中一阵暗爽。
“当初皇上与本王在战场上与胡地敌军生死搏杀的时候,先皇驾崩,皇上也能够稳住军情,毅然决然将胡地来犯的敌军隔绝在大顺边境之外,这样的胆识魄力才是一个将军应该具备的。已经有皇上做过的榜样在前,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做不好?”景阳王义愤填膺道。
而皇帝似乎对景阳王的话也很是受用。
南郭御风当年的确是个英雄,他的战绩说出来那也是相当光辉的。
可惜,如今在皇位上坐久了之后,整个人都变得胆小怕事,已经与当年不能相提并论。
但是,当年的他自己,却是最能够让他自己感觉到自豪的。
果然,皇帝说道:“没错,景阳王说得对,朕看,此事虽然情有可原,但是他们毕竟是我大顺的将军,怎能为一己之私耽误了国家大事。既然宁远将军已经回去了,那就让他暂时呆在那里吧。”
南郭寻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索性干脆不开口。
南郭寻看着景阳王,景阳王也用眼睛的余光在瞟着他。
但是,两人的表情均没有半点变化。
这时候,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南郭俊突然说道:“父皇,既然宁远将军还需要回去继续当他的守将,那他的那封告老奏折,是否应该先送还回去?”
“也是,朕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皇帝有些懊恼道。
“那儿臣帮父皇您送还回去吧?”
皇帝点了点头,“也好。”皇帝在守边的几案上翻找了一通,然后在太监福子的帮助下找到了骆准英送来的告老奏折。
福子将奏折递给五皇子。
“父皇,这奏折您还没看过呢?”五皇子看到上面封着的火漆。
皇帝点了点头,“前阵子朕头疼病又犯了,许多奏折都还未看过。”
五皇子显得有些无奈,“父皇,若是您这样就将奏折送还回去,宁远将军会不会心中不悦啊?”
皇帝想想也是,臣子精心准备好的奏折,他就这么原封不动地还回去的确有点伤人心。
“拿来给朕看。”
“儿臣帮父皇打开。”五皇子一边说,一边用手拆封火漆。
刚一打开,奏折里头却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
那是一张有些泛黄的信纸。
“这是什么?”五皇子十分好奇地蹲下身子将信纸捡起来。
南郭寻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头。
好像所有的事情有一只隐形的手正在操控着,将整件事情往一个他未知的方向引导着。
但是,他却怎么都摸不透,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要将事情引到什么样的方向。
“拿来给朕看看。”皇帝朝五皇子伸出手。
五皇子已经偷偷瞟了一眼那信纸上面的内容,整个人惊得面色煞白。
皇帝看到五皇子的反应,更加心急了,一把将那张信纸夺了过去。
在将信上所有的内容都读了一遍之后,皇帝一声怒吼之后,直接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在场众人纷纷围上去,将皇帝围在中间。
而南郭寻则是淡定地将皇帝手中的信纸拿了过来,将信中的内容读了一遍。
那字迹,他认得,是威远将军骆震天的。
但是,那心中的内容却是他陌生的。
什么时候,骆震天与胡地有勾结的?
心中还说,边境那场瘟疫,与胡地勾结,实际上是威远将军与胡地官员相互串通好的。
这样看来,不管是南郭玉还是郑贤妃,一下子都成了无辜的了。
若是这封信被认定为出自骆震天,那不要说骆震天了,整个骆家都会变成众矢之的。
太子的眼神开始变得十分严肃认真,他开始在思考着,这一整件事究竟是怎样串联到一起的。
又是谁,在幕后暗暗操纵着这一切。
这是因为,他很坚定地相信,骆震天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已经镇守与胡地的边境几十年之久,若是要做什么早就已经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而且,这么重要的证据,居然夹带在骆准英的奏折当中。
这一切,都太过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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