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殿下,冀王殿下,您不能就这样走了!这次的事情没有办好,朱子欣定然不会放过我的,您快替我想想办法啊!”
朱府门口,南宫勋刚刚夸上马背,朱子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同时,一个纤细的身影也从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扑了出来,拉着南宫勋的马缰绳道。
“琪儿,这件事不能怪我,谁知道太子怎么会那么巧去了东篱苑,如今,本王也已经被太子发现了,只怕他不会放过本王,如今本王自身难保,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南宫勋面色平静的说道,说完,两腿将马腹一夹,马儿吃痛撒开四蹄便向前跑去,朱子琪手中抓着缰绳,未曾防备,差一点儿被拉倒在地,幸亏她反应迅速,急忙放开了马缰绳,也还是被拉了个趔趄!
经此一事,朱子琪心中甚是委屈,居然掉下两行泪来。
这一幕,恰巧被正欲出门的朱子弈碰见,见状,他冷笑一声道:“朱子琪,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往日的种种和今日的做法,哥哥我都记在心里呢,你可别忘了,若非爹爹成亲,你如今还在庵堂里,我劝你日后还是安分点儿,省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子琪原本心中有气,闻言回头,直视着朱子弈的眼睛道:“哼,你不过是个过继来的野小子,有何权力说我?今日之事,就是我做的,你又如何?去告诉爹爹呀!没有证据,我看你们能奈我何?”
说完,她气哄哄的转身,上了台阶,没多久就消失在朱子弈的视线里。
朱子弈唇角微勾,似乎并不在意,道了声:“秋后的蚂蚱,看你能蹦跶到几时?”
说完,他上马离去了。
是夜,侯府与往日有些不同,皆因从贵华苑内的一间房间内折射出的光线泛着喜庆的红色,新娘子楚红坐在床边,似乎是在等朱靖,然而,却又似乎是在想心事,她的目光没有焦距,头上的盖头也早就已经被自己扯下来了。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之中的人物,对眼前的种种倒似乎并不在意。
应了二姨娘的话,一直等到了亥时,朱靖也没有出现,冬青急的不住在门口张望,简直是望眼欲穿。
“冬青,不必看了,我们睡吧。”
这时,楚红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了出来,对冬青说道。
说完了,她自顾自的坐在了梳妆桌前,卸下了身上的繁重饰物。
“小姐,您还是再等等吧,若是姑爷来了,岂不是……”
冬青见状急忙走了过来,站在楚红的身后,一边向门口张望,一边道。
“他不会来的。”
楚红却轻松一笑道。“我们还是早些睡吧。”
说完,洗漱一番,径自睡去了。
冬青见状,踌躇片刻,无奈的也去了。
然而,她们才刚刚躺下,这时门外却响起一个声音道:“小的顺子参见夫人,老爷交待,今日他受了伤,就不过来叨扰夫人了,老爷还说,让夫人早些就寝,他明日再来看望夫人。”
“知道了,下去吧。”
已经躺在床上的楚红波澜不惊的道了一声,看着窗外的黑影俯身,接着离开。
贵华苑外,朱靖身上裹着绷带,见顺子出来,神色间闪过一丝昏暗不明的颜色,问道:“她睡了没?”
“夫人已经睡下了!”
“……”朱靖脸上闪过一丝自嘲,又问:“她说了什么?”
“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只说知道了。”
顺子又道。
“看来,我不来,她倒乐得自在,如此也好!”
朱靖道了一声,转身向书房的方向而去。
*
“娘,娘,我看见爹爹根本没有进新夫人的房间,而是去了书房。”
片刻,另一间偏殿里的房间里,朱子婵的声音兴高采烈的响起,她飞快的跑进了她娘的房间,说道。
“是吗?看来,老爷对那新夫人也不过如此!说不准,不过是碍于丞相夫人的面子才答应这门婚事的。呵……”
说到这里,二姨娘不由的拿帕子掩鼻轻笑一声,接着又道:“这样啊,娘就放心了!既然大家都睡了,咱们也别杵着了,都去睡吧。”
原来,此时,朱子琪也在房间里,但她从下午到如今在一直都臭着一张脸,一声不吭,二姨娘还以为她在替自己感到伤心难过,心中是更加的心疼这个女儿,此时见老爷没有去新夫人的住处,安慰的说道。
朱子琪闻言,也不说话,起身便走,直到走到门口,二姨娘方才觉出有些不对,急忙叫道:“琪儿,你回来。”
朱子琪转身,神情木然。
“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如此心不在焉!”
二姨娘一边问,一边上上下下的将朱子琪看了个仔细,见她身上似乎没有受什么伤,微微放下一半的心来,但见她还是不说话,不由又有些担心,急切的问道:“到底怎么了?”
“娘,冀王他骗了我!”
这时,朱子琪方才带着哭腔说到。原来,今日南宫勋的行为深深的刺痛了朱子琪的心,她是说过,即便是有危险,她也愿意听他的,可是,今日,事情败露,她不过是想听听他的安慰,没想到,他的态度却变了!完全没有了当日那般柔情似水的摸样!朱子琪方才意识到,之前,冀王不过是在利用她而已,这对她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她为了她做了许多的事,甚至不惜杀死朱子欣,可他呢?居然不过是一句,他也自身难保,就将她打发了。
“琪儿,你是说,冀王他骗了你?”
二姨娘见女儿如此,心中顿时一惊,不由的乱猜了起来,看她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该不会……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又是一惊,急声问道:“他是不是把你……把你……”
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娘,您想到哪里去了!”
听她娘如此紧张,这子琪这才明白过来,她娘是想歪了,急忙说道。
“那你难过什么?”
二姨娘松了一口气,同时不以为然的道。
“我……我今日给朱子欣下了媚药!”
朱子琪终于说出了口。
“什么?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姨娘明显没有听明白,又问道。
“娘,就是那种药!只要挥洒在空气中,被人吸食进肚子里,就会……就会想男人的那种药!”
朱子琪说完,脸涨的通红。
“你,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上次的亏你还没有吃够吗?说,那药是从哪里来的?”
二姨娘闻言,又惊又怕,急声问道。
要知道,今日的场合非同小可,若这事被老爷知道,琪儿的下场岂不是更惨?
“是,是冀王给女儿的,他说只要我成功了,他日后便会娶女儿。娘,女儿真的很喜欢他,女儿想要嫁给冀王……所以……所以女儿就答应了他,可是,如今事情败露了,就连太子都知道了,女儿怕……怕他们会对女儿不利!娘,我求您救救女儿,救救女儿好吗?”
说着,朱子琪便跪在了地上,拉着她娘的衣裳不住的哭泣着。
“你……琪儿,你怎地如此糊涂!”
二姨娘这一惊吃的可不小,这件事若只是朱子欣倒还罢了,如今牵扯上太子,只怕不好办啊!
“为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样的人,哪里有那贱人那么好的靠山?琪儿啊,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先同为娘商量一下再做,如今事情出来了,只怕太子不会放过你的。”
二姨娘急的团团转,不断的说道。
“既然娘都没有办法,那我还是认命吧!”
朱子琪忽而起身,转身就向门外而去。
“回来!琪儿,你回来!”
二姨娘见她如此,心里如何能安,急忙又叫道。
朱子琪回身,看了她娘一眼,道:“娘肯救女儿了?”
“娘能有什么办法?为今之计,你只能连夜赶回庵堂里去,到了那里,或许可避一时风头,等过些日子,娘在派人将你接回来,你可这样可好?”
二姨娘急中生智的道。
“呵……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娘果然舍得将女儿再次送进那破烂之处吗?”
朱子琪悲哀一笑,问道。
“琪儿,娘这是为你好!你若此时不去,只怕在这侯府是呆不下去的!上一次,没有太子参与,你都差一点儿丢了性命,何况这一次呢!快走吧,女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二姨娘急的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落。
“唉!看来,我朱子琪命中该有这一劫!”
朱子琪叹息一声,转身回屋,收拾了东西,趁着夜色,坐上了一顶轿子,匆匆的向英山的方向而去。
夜半三更,而姨娘站在侯府大门口,看着朱子琪的轿子逐渐远去,哭的那时一个稀里哗啦,好半晌,才从门口离开,回了侯府。
轿子一路急匆匆的赶路,四更时分,路过一个两面是山的三角口,前面的两名轿夫有些胆颤心惊,其中一名道:“小姐,前面便是死人谷,听说夜晚有鬼出没,我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休,再赶路不迟?”
“……”
闻言,朱子琪心中也打起了鼓,可一想到自己闯下的祸,却还是将牙一咬,道:“少废话,赶快赶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鬼?”
“小姐,这……”
轿夫还想再说什么,可忽然眼前“嗖”的一声,飘过一个白影,轿夫顿时被吓的瞪大了眼睛,等反应过来之后,其中扔下轿子,转身就跑,另一个见状哪儿敢耽搁,也将轿子一扔,跑了。后面的见前面的跑了,话也不说,扔下轿子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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