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闻言一愣,但还是急急的将药丸放进嘴里,咽下肚去,方才说道:
“蝉儿,这件事是你做的?”
“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女儿见娘为了这件事,茶不思饭不想,女儿不过是想帮娘!”
朱子婵毫无畏惧的道。
“你糊涂,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只怕不好收场啊!”
二姨娘闻言,吓的不轻,急忙道。
“娘,您担心什么?如今,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娘俩也中了毒,自然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的头上,您想想啊,哪儿有人下毒害自己的?您就别想那么多了!”
朱子婵却一点儿也不担心,继续无所谓的道。
“蝉儿!”
二姨娘无奈,正想继续再说,这时,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他来做什么?”
这一次,轮到朱子婵惊讶了,急声道。
“只怕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二姨娘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
她小声对朱子婵道:“还不快继续装啊!”
说完,便又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的喊了起来。
这时,南宫曦高大的身影从门口走了进来。
二姨娘偷偷的看他一眼,故意装作痛苦不堪的样子,继续呻*吟着。
“太医何在?”
南宫曦看了看二姨娘,随即问道。
身后有太医拱手走了出来。
“还不快去给二姨娘和三小姐把把脉,看看他们如今怎样了?”
“把脉?不,不,刚才不是已经把过脉了吗?”
闻言,朱子婵惊的连连向后缩去,口中说道。
“刚才是刚才,如今是如今,本王是怕毒性蔓延,误了治疗的时间。”
算是解释,南宫曦说完,便向太医使了个眼色。
那太医哪儿敢怠慢,急忙提着药箱上前,给二姨娘把起了脉。
到了此时,二姨娘心中只觉大势已去,不由闭了眼,一副认命的姿态,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新的决定。
那太医又把过一回脉,脸色顿时一喜,急急道:
“回太子,二姨娘体内依然无毒!”
“再去看看三小姐!”
南宫曦闻言,面上竟看不出任何表情,声音淡淡的道。
“不用了!”
二姨娘却在此时,噌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
南宫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双如寒潭般的眸子看向二姨娘,眼里尽是嘲讽。
但却平静的未曾说一个字,他在等二姨娘主动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娘!”
这时,朱子婵急急的叫道。
“婵儿,闭嘴,这件事原本就是娘做的,娘认了便是,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因为说错了话而受到牵连,此刻你只需听着,无需多言。”
生怕自己的女儿说出什么对她不利的话来,二姨娘急忙阻止道。
说完,她居然凄然一笑,对南宫曦道:
“是,这毒是我下的,我就是看不惯朱子欣那小贱人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她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还要回来找我们母女的麻烦?既然她要整死我们母女,我为何不能先下手为强?”
“解药?”
听到这里,南宫曦冷冷道。
“解药?太子你想从我这里拿到解药?哈哈哈哈……我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有岂会给你解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要解药,门儿都没有!我就是要让朱子欣陪着我一起下地狱!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二姨娘哈哈哈的狂笑了起来。
南宫曦正要再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一阵响动,回头一看,却见朱子弈一身是血,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忽而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方才跌倒在地,微弱的说道:
“太子殿下,救命!”
“……”
南宫曦看到此等状况,也是一愣,刚刚朱子弈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了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似乎比那些吃了毒药的中毒还深!
然而,还没等到他想明白,忽而一声,如一阵风吹过,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影,此人一袭黑衣,头戴斗笠,手中一柄长剑直直的指向二姨娘,冷声道:
“把解药叫出来!”
声音虽然很是黯哑,但依然可以听出是个女声。
听见这个声音,南宫曦却是一愣,这个声音,他在自己的母后哪里听见过。
“影儿!”
口中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那名叫影儿的人身子顿时一僵,但却依然冷声对二姨娘道:
“快,将解药拿出来,否则,我便先砍了你一只手!”
“你就是砍了我的手,我也没有解药!”
这一次,二姨娘倒很是硬气,冷然道。
然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和额头上不断滴落的汗水却泄露了她的恐惧。
“这么说,你是不肯给了?”
“我没有!”
二姨娘是声音开始变的沙哑。
“噗……”
二姨娘的话音未落,众人耳中就听闻一个声音响起,随着一股鲜血喷薄而出,二姨娘的一只手已经掉落在地!
“啊!”
惨叫一声,二姨娘顿时如杀猪般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不要杀我娘,不要杀我娘,解药我给,我给……”
此时的朱子婵,再也人受不了自己的娘亲被如此折磨,她疯狂的喊道。
南宫曦闻言,方才转过身来,道:
“解药在哪儿?”
朱子婵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南宫曦。
南宫曦伸手接过,递给手下人,道:“快拿去给大小姐服了!”
“不行,先给我的弈儿!”
谁料,那影儿却突然如闪电一般,一把从侍卫的手里抢过那小瓷瓶,便将那解药倒了出来,给朱子弈拿去,就要送进他的嘴里。
朱子弈却一把将她的手抓住,力度之大,令毫无防备的影儿顿时将手一松,那药丸顿时全都滴溜溜的滚落一地。
“说,你是谁?”
朱子弈冷声问道。
“我……”
影儿愣在了当下。我了一声,浑身便不可抑制的抖动了起来,却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此时,朱子弈冷不丁掀开她头上的斗笠,却没有想到,她脸上居然还蒙着一层面纱。
待正要去掀开那面纱,身后却传来朱靖的声音。
“你是彩蝶?”
听见这个声音,影儿的身子猛的一僵。众人也将疑惑的眼光投向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朱靖身上。
他佝偻着腰,一只手一直捂在腹部,一只手扶着一个下人的手臂,显然,他如今正是腹痛难忍,却强忍着疼痛,固执的看着那依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被朱子弈拿捏着的影儿。
“呵……”
好半晌,影儿的口中方才发出一声轻笑,接着,她淡淡开口,道:
“不错,我正是彩蝶,当年怀着你的孩子,投江自尽的彩蝶。”
此话一出,不仅朱靖惊讶的一个趔趄,就连正在地上翻滚着的二姨娘也停止了动作,静静的躺在地上。
其它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觉得这个彩蝶对朱靖来说很重要的人,她居然曾经怀过他的孩子!
“彩蝶,你为何那般啥?”
朱靖跪坐在地,老泪纵横的问道。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样脆弱的样子,此时看起来仿佛老了十几岁,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苍老了许多。
“傻?当初,若非你父亲欺人太甚,逼的我无路可走,我又如何会投江自尽?”
影儿继续苦笑着道。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害了咱们的孩子呀!”
朱靖听见这几句话后,心如刀割,竟然捶胸顿足的道。
“哼,你的确对不起我,对不起孩子,因为,孩子在你面前十八年,你对他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你可有一丁点儿做父亲的样子?”
站起身来,影儿一步一步走近朱靖,一字一字的说道。
“什么?你是说……”
朱靖被这几句话惊的忘了伤心,他看看朱子弈,又看看影儿,不敢想象的问道。
“是,你猜的没错,这正是我同你的亲生儿子!当年,我想法设法的将他送到你身边,就是想让他过上幸福的生活,想让他同自己的生身父亲在一起,想让他能够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有一个疼爱他的父亲,和一个疼爱她的母亲,只是可惜,夫人做到了,你却没有!”
影儿继续说道。
“你是说,夫人早就知道此事?”
朱靖更惊讶了,不由问道。
“是!夫人一直都知道,不过是我求夫人莫要将此事告诉你,当初,我并不知晓那些事都是你父亲做的,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始乱终弃,因此,对你恨之入骨,并不想同你再见面,我想让你对我愧疚一辈子!可谁知,天不绝我,就在我想要投江的前一日,我生下了弈儿!我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存在,为了能让他过上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我不得已才找到了夫人!夫人也是在那时,才知道你我之间的事,因此,这一切都不怪夫人,为了遵守同我之间的承诺,夫人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着来自你的无尽的折磨。朱靖,是夫人让想到让大伯说弈儿是他外面的小妾生的孩子,是夫人想出这个办法,将他过继了过来,是夫人,如亲生一般待大了这个孩子!可你又是如何对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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