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谓是有惊无险,楚凉月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让荣王府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欧阳熙为楚凉月诊脉,莫愁有些着急的等在一旁,看到欧阳熙将手拿开,这才问道,“欧阳公子,怎么王妃睡了那么久都没有清醒过来啊。”
欧阳熙无奈的说:“这药就是让人不断地陷入睡眠之中,她不能清醒,这也是理所应当的。”
“那怎么不用药啊。”莫愁的问题让欧阳熙没好气的给了一个白眼,“莫愁啊莫愁,你怎么变笨了呢,要是能用药我不就用了,关键是楚凉月中的这个药它不能用药,随便一种药都能让楚凉月中毒,明白了吗?”
莫愁恍然大悟,“那这么说,只能让王妃一直睡到药力没有为止?”
“对了。”欧阳熙点头,“这些天你们就好好照顾她,她这药效起码还要过半个月才会好,想必是那若晴忌惮她的武艺,生怕她做出什么玉石俱焚的事情出来,,才想到这个办法的。”
“明白了。”莫愁点头。
浓重的血腥味不断地蔓延着,饿殍死尸凌乱的散落在地,有些血液还未干涸,有些血液却已经凝结成块,透着些黑。
萧夜浔身上的银白战甲也被溅上了血液,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眼底的锋芒却让人心悸,走在城墙之上,看着那些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士兵,以及那些因为战争而死亡的战士,心头有些悲凉。
“我们的援军还不到?”萧夜浔问道。
他低估了犬戎人,纵使有楚凉月给的训练骑兵的方法,能抵挡住犬戎人的铁骑,但是犬戎人的兵力却像是永远不会枯竭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早在几个月前听闻犬戎人得到了来自东陵的粮草,正值疑惑,没想到那些犬戎人的人马都中毒身亡,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挽救劣势。
身边的将领摇摇头,萧夜浔现在远离京城,却还是知道一点京城消息,萧常青纵使是下台,他培养起来的亲信却还在,想必援军迟迟不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萧凌枫即使还在位,也是心有而力不足,楚凉月身陷京城那个巨大的漩涡之中,也迟迟没有动作,可能也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实在不行,我们就从东陵调兵吧。”身边的将领看着着死伤无数的战场,心头很是不忍。
“如果向东陵调兵,必定要经过南齐,南齐现在和犬戎人串通一气,如果被知道,那么下一个被攻破的城便是东陵了。”另外一名将领摇摇头,沉声说道。
东陵和北燕一向相近,南齐虽然这些年有些没落,但也不能动摇它强国的位置,东陵本就势单力薄,加上内乱,国力早就有所损耗,连自保都成了问题,又怎么能帮上忙。
萧夜浔注视着远方,沉声说:“问莫荣与借兵。”
这句话让在场的将士惊了一惊,其中一名将领问道:“王爷说的,可是景阳侯世子?”
“正是。”
那些将士互相看了看彼此,脸上惊疑不定,一名将领说道,“景阳侯在世的时候大杀八方,无人可敌,但是他的儿子也不过是一个世子,没上过战场不说,又怎么会握有兵马呢。”
如今军中能战的不超出五万人,犬戎人十万铁骑在外,虎视眈眈,后面又有南齐在等着分这块肥肉,问一个世子借兵显然是不明智的。
萧夜浔正色道:“莫荣与手上必定有兵力,话不多说,本王立刻给他写信。”
那些将士看到萧夜浔那么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更重要的还是萧夜浔带着他们挺过一道又一道强烈的攻击,如若不是犬戎人兵力强盛,想必现在他们早己班师回朝,不会陷入如此境地。
萧夜浔洋洋洒洒的将信写完,唤来信使沉声说:“这封信重之又重,一定要送到莫荣与的手上。”
那名信使十分郑重的将信件接过,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王爷,就算是借来了兵马,要来也是需要一点时间,我们能战的人不多了。”将领们都难免的面露苦色,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各位莫急,撑些时日还是可以做到的。”萧夜浔说道。
北燕这些年并无战事,这些兵马也着实是弱的让人不忍直视,再加上皇室一向奢靡,民间也受了灾,纵使是缓了过来,恢复也是需要一点时日,粮草自然也不可能那么的充足,即使萧夜浔这般说,这些将领们还是难免面露苦色,无奈的叹了口气。
是夜,无风,随着一场剧烈的大火烧毁了犬戎人的粮草,这才让那些正在做梦的犬戎人清醒过来。
一万人马手持弯刀,脸戴面巾,成为两队,手法极为果决狠辣的将那些迎面冲上来的犬戎人拦腰斩断,趁势放火,将犬戎人的营帐都点着,看火势燃的差不多了,全都不见了人影,仿似他们从未来过一般。
“真是大快人心啊。”得知犬戎人的粮草都被烧毁,北燕将领们胸口的那一股恶气也吐了出来,一时间喜笑颜开,对萧夜浔说:“王爷果真是厉害,属下佩服。”
萧夜浔看着那些将领的脸,也微微笑了一下说:“这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便闭城不出,能拖一时是一时。”
那些犬戎人被这么暗算了一招,心头恼怒,天一亮,就开始到城门口叫骂,污言鄙语委实难听,北燕的士兵把后槽牙磨得吱吱作响,满面怒气。
“王爷,那些犬戎人真是。”一名微胖的将领咬牙切齿,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形容那些犬戎人,萧夜浔像是对外面的境况毫不知情,笑着说:“你们是想说他们目中无人是吧。”
这将领虽然极为忠诚,带兵打仗也是好手,但是咬文嚼字却不是他们擅长的,一听萧夜浔这样说都笑了起来。
“就是这个道理。”那名将领猛的一拍掌,十分欣喜地说道。
“王爷,虽然这样能让我们拖住一时,却也不是长久之计。”
萧夜浔点头,“本王自然是知晓。”
先不说萧夜浔会用采取什么样的手段,那名被派出去的信使一路上快马加鞭,不敢多加耽搁,直到来到一处荒凉之地,眺望四周,空无一人,杂草丛生,实在是不知道为何萧夜浔要让他来到这里。
驱马前行,翻过一道不高不矮的山岭,这才被镇住。
眼前的集市甚是热闹,许多境外之人做生意,各式各样的东西应有尽有,其中还有不少的系起玩意。
信使下马抬头一看,不远处一座宫城威严耸立,看样子就是莫荣与所处的地方,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间,这个莫荣与不会是自立为王了吧。
想归想,来到宫城门前,发现四周无一站岗之人,出于礼节,信使沉声说道,”我是北燕国荣王爷派来的,想求见景阳侯世子。”说完这话,发现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正在踌躇之时,一名身穿布衣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
男人长得极为魁梧,脸上带着伤疤,看起来十分骇人,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跟我来吧。”说着率先走了进去。
信使看了看自己的马匹,松开手,连忙跟了上去。
走进宫城,发现这里面虽然没有北燕宫殿的奢美华贵,却带着别样的异域风情,让人眼前一亮。
男人带着他来到一条小道之上,沉声说:“你从这里走进去,就能看到王上了。”
“多谢。”信使礼貌的回礼,那男人点头。
一路之上的奇花异草十分惹眼,一座精致小巧的院子出现在眼前,里面坐着一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人,长相俊逸,穿着白色系带长衣,看起来风流倜傥,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在下林新,奉荣王爷之令来到此地。”林新跪了下来,将信举过头顶,莫荣与将手上的棋子放下,面前的棋盘尚未分出胜负。
“真是稀,荣王爷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莫荣与已经远离京城好久,萧夜浔也是许久未见,这些年他攻城略地,也是很久没有回到北燕,但是北燕的情势他也是懂得大概的。
“这是王爷给您的信。”林新将信件递了出去。
莫荣与走进他,拿起那封信,草草的看了一下,似笑非笑的说:“原来是来借兵的。”
林新说道,“还望世子能够出手相助。”
当初莫荣与和萧夜浔签订协议,如今莫荣与的目地已经达成,说是借兵也不过是来要兵。
“在北燕久了,萧夜浔也变得和那些差不多了,要兵还写得那么郑重。”莫荣与说道,“算了,不跟他计较,已经准备好二十万大军了,已经派出一部分了,还有一部分你带走吧。”
这样雄厚的兵力林新身体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恭声说道,“谢世子。”
莫荣与坐在亭内淡笑着说:“不过我要和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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